蝕魂穀的宮殿裡,邪霧像粘稠的墨汁般纏在黑色廊柱上,地麵泛著油膩的黑光,踩上去能感覺到細微的黏膩感。蛇姬赤著腳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右腿原本纏著的白蛇此刻正不安地吐著分叉的信子,蛇頭輕輕蹭著她的膝蓋,像是在安撫。她垂著頭,黑色魔袍的下擺散開,露出纖細的腳踝,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仙帝,求您給我些兵——隻要能拿下人族根據地,以後魔淵的魔晶,我分您三成。”
墨塵坐在鋪著黑狐皮的王座上,手裡轉著那顆泛著邪光的蝕魂珠,珠身上的黑色紋路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流轉。他嗤笑一聲,從王座上走下來,黑色長袍拖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走到蛇姬麵前時,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冰涼地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求兵?本帝確實有兵,但你能給本帝什麼好處?魔晶?”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指腹輕輕摩挲著蛇姬的下頜,“本帝要魔晶,有的是辦法拿,用得著你分?”
蛇姬的身體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屈辱,卻還是強壓著不適說道:“那仙帝想要什麼?是要魔族的礦脈,還是要我幫您牽製妖族?隻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墨塵的目光落在她右腿的白蛇上,眼神裡帶著幾分厭惡:“先把這東西弄走。本帝不喜歡冷冰冰的爬行動物。”
蛇姬咬了咬下唇,抬手輕輕摸了摸白蛇的腦袋,聲音放得極軟:“小白,先回去,等我。”白蛇像是聽懂了,戀戀不舍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後順著她的腿爬下來,貼著地磚快速溜走,很快就消失在殿外的邪霧裡。
墨塵看著白蛇消失,才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指了指殿內一側鋪著黑絲絨的床:“躺上去。”
蛇姬的指尖猛地攥緊,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她抬頭看向墨塵,眼底滿是難以置信,卻在觸及他冰冷的眼神時,又飛快地低下頭——她需要兵,需要足夠的力量穩固魔主的位置,哪怕付出的代價是尊嚴。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赤著腳一步步走向那張床,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身後的魔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露出的後頸繃得緊緊的。
墨塵跟在她身後,指尖的蝕魂珠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珠身撞在地磚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他走到床邊,伸手解開自己的黑色長袍,露出裡麵蒼白的胸膛,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條件很簡單,你的身體——隻要讓本帝滿意,三日後,邪仙修就會去魔淵。”
蛇姬閉上眼睛,將臉埋進黑絲絨的被褥裡,被褥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邪霧氣息,讓她一陣反胃。她能感覺到墨塵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瑟縮,卻隻能死死咬著下唇,任由屈辱感像潮水般將自己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墨塵終於穿好長袍,坐在床邊擦拭著指尖,語氣裡帶著幾分慵懶的滿意:“三日後,邪仙修會到魔淵東門,你派人去接。”
蛇姬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慌亂地整理著淩亂的魔袍,領口的係帶纏了好幾下才係好。她低著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謝仙帝……隻是,我們拿到兵後,是不是就該攻打人族根據地了?許言年還昏迷著,正是最好的時機。”
墨塵擦拭指尖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場景——那日許言年召喚出漫天冰藍天象,五大神獸虛影撕碎邪仙修,父神、天道的殘影壓得他連呼吸都困難,那股源自本源的威壓,到現在想起來還讓他心頭發顫。他咳了一聲,語氣強硬地說道:“先打妖族。蒼烈那老東西一直占著萬妖林的礦脈,你去幫本帝搶過來,等收拾了妖族,再找人族的麻煩也不遲。”
蛇姬愣住了:“打妖族?可我們之前和妖族……”
“哪來那麼多廢話?”墨塵打斷她,眼神裡滿是不耐煩,“你想要兵,就照本帝說的做。下次再想找本帝要兵,不用帶什麼魔晶礦脈,自己過來就行。”
蛇姬的身體又是一僵,臉上血色儘失,卻還是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說完,她再也不敢多待,轉身快步走向殿門,赤著的腳踩在地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隻是心底的屈辱和不甘,卻像藤蔓般瘋狂生長。
蛇姬走後,一個邪仙修從殿外的邪霧裡走出來,單膝跪地:“仙帝,真要派那麼多邪仙修去幫蛇姬?萬一她拿到兵後,不聽您的話怎麼辦?”
墨塵拿起一旁的蝕魂珠,指尖的邪力注入珠內,珠身瞬間泛起濃鬱的黑光:“派三成去就行,彆讓她看出端倪。”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蛇姬那女人,野心大卻膽子小,很好控製。等她和妖族打起來,兩敗俱傷的時候,本帝再出手收拾殘局,到時候魔淵和萬妖林,就都是本帝的了。”
邪仙修立刻領會,躬身道:“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說完,便退了出去,殿內又隻剩下墨塵一人,他捏著蝕魂珠,眼神陰惻惻地望向人族根據地的方向——許言年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不敢輕舉妄動,那家夥的敕力和神獸虛影,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麵對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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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姬一路疾行,回到魔淵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沒有回魔晶宮殿,而是徑直走向魔淵深處的一處靈泉——靈泉的水是淡紫色的,帶著淡淡的魔氣,能洗去身上的汙穢。她脫下沾滿邪霧氣息的魔袍,赤身走進靈泉,冰冷的泉水沒過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抬手掬起一捧泉水,用力潑在自己的臉上,仿佛想洗去所有的屈辱。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混著眼淚一起滴進靈泉裡。她看著水麵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底滿是不甘——她從一個普通的魔族修士,一步步爬到魔主的位置,不是為了給彆人當玩物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腿,那裡還殘留著白蛇爬過的觸感,心裡暗暗發誓:等墨塵的邪仙修一到,她就先清理魔淵裡那些不服她的長老,穩固自己的統治,然後再找機會,把墨塵和蒼烈都踩在腳下。
靈泉的水緩緩流動,帶著她的眼淚流向遠方,很快就消失在魔淵的黑暗裡。蛇姬深吸一口氣,擦乾臉上的淚水,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她穿上魔袍,赤著腳往魔晶宮殿走去,每一步都比之前更沉穩——屈辱隻是暫時的,等她有了足夠的力量,所有欺辱過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人族根據地的晨霧剛散,廣場上已經一片忙碌。顧子月正拿著防禦陣圖紙,和陳肆、瘦高個魔修一起討論如何加固陣眼。“西邊的陣眼昨天被邪修的毒霧腐蝕了,得用靈晶和魔氣一起加固,”顧子月指著圖紙上的標記,“你用魔氣裹住靈晶,我用人皇劍的銀光注入陣眼,這樣能同時擋住妖氣和邪霧。”
瘦高個魔修連忙點頭,指尖泛起淡紫魔氣:“沒問題,我這就去準備靈晶。”說完,便轉身跑向靈晶堆,腳步比之前輕快了不少——這些天和人族修士一起戰鬥、重建,他已經漸漸放下了戒備,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比在魔淵勾心鬥角要踏實得多。
傅有嬌蹲在陶罐旁,正往裡麵加養魂花,韓小溫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木勺,小心翼翼地攪拌著。“有嬌姐,你看先生的指尖,昨天還是淡紅色的光暈,今天好像又亮了些,”韓小溫指著石屋的方向,眼睛亮晶晶的,“守序昨天說,先生的靈脈已經恢複四成了,是不是快醒了?”
傅有嬌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雖然看不見許言年的指尖,卻還是笑著點頭:“快了,你先生那麼厲害,肯定舍不得讓我們等太久。”她頓了頓,又道,“你再去拿些凝靈草來,今天多加些,幫你先生快點補靈脈。”
韓小溫立刻應道:“好!我這就去!”說完,便背著驚瀾劍跑向靈草堆,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裡。傅有嬌看著他的背影,又望向石屋,眼底滿是溫柔——等許言年醒了,他們就能一起,真正守住這片家園了。
石屋內,許言年依舊靜靜躺在靈玉床上,靈泉的水汽在他身邊凝成細小的水珠,順著靈玉床的紋路緩緩流淌。他的指尖泛著比昨天更亮的赤藍金三色光暈,像三顆小小的星辰,偶爾會輕輕閃爍一下,映得周圍的水汽都泛著淡淡的五彩光芒。
丹田內,六皇本源與鎮、破、敕、守、元、天六力的融合已經過半:三妖皇的綠色妖光幾乎完全融入赤帝之火,讓紅光變得更加熾熱,甚至能隱約看到火焰中跳動的妖力紋路;三魔皇的紫色魔光也大半融進寒帝之冰,讓藍光多了幾分溫潤,冰麵上泛著淡淡的魔氣光澤;金色的天力像一層保護膜,裹著這些力量,順著靈脈緩緩流轉,將靈脈填得越來越滿,之前空蕩蕩的感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盈的暖意。
【主人的靈脈恢複四成了!】破界的聲音在腦海裡帶著興奮,【剛才外麵魔修用魔氣加固陣眼時,三魔皇的本源還跟著動了動,好像在和外麵的魔氣呼應!】
【是融合的效果,】守序的聲音比平時更柔和些,【六皇本源已經徹底被主人體內的力量馴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躁動了。照這個速度,再過兩三天,靈脈就能恢複六成,到時候主人說不定就能醒了。】
【那蛇姬和墨塵怎麼辦?】破界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我聽說蛇姬去蝕魂穀找墨塵要兵了,墨塵肯定沒安好心,他們會不會聯手來打我們?】
【彆擔心,】守序輕聲道,【墨塵對主人有陰影,不敢輕易碰人族。他讓蛇姬去打妖族,就是想坐收漁翁之利。我們隻要趁這段時間,幫主人儘快融合本源,等主人醒了,就算他們聯手,也不怕。】
破界想了想,又道:【也是!主人醒了,用敕天陽和神獸虛影,肯定能把他們打跑!到時候我還要燒了墨塵的邪鎖鏈,讓他再囂張!】
【先彆想那麼多,】守序無奈地說,【先幫主人穩住靈脈,彆讓他受外麵的魔氣影響。】
許言年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指尖的光暈又亮了幾分,丹田內的力量流轉也快了些——他雖然沒醒,卻能隱約感知到外麵的動靜,感知到夥伴們的守護,也感知到體內力量的變化。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醒過來,回到他們身邊,一起守護這片土地。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石屋的窗欞,落在許言年的臉上,溫暖而柔和。廣場上的忙碌聲、靈泉的流水聲、夥伴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充滿希望的歌。而在魔淵和蝕魂穀,蛇姬和墨塵的謀劃還在繼續,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但此刻的人族根據地,卻滿是生機與希望,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許言年蘇醒的那一刻,等待著真正光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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