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光穿透西境防禦陣的金光，落在寢殿外的石階上時，許言年已經牽著顧子月的手站在了回廊儘頭。韓小溫揣著還沒熱透的靈參粥追出來，陶碗邊緣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先生，你跟女帝這就走？不再喝碗粥墊墊？”
許言年腳步頓了頓，轉頭時晨光落在他耳尖的碎發上，暖得像玄黃州的春陽：“不了，魔淵那邊宜早不宜遲。”他抬手揉了揉韓小溫的頭頂，語氣比昨夜更輕快，“我們倆不是單純去拚命，是準備遊曆四方，順便把那些藏著的威脅清乾淨，之後就回玄黃州種靈草養老。”
黑月從庭院的靈草田邊快步走來，玄色衣袍上還沾著草葉上的露水。她望著顧子月手中靜靜懸著的人皇劍，喉結動了動：“女帝，你……就這麼放心把西境交給我們？”
顧子月晃了晃手腕，人皇劍的劍鞘蹭過她的帝袍下擺，發出細碎的聲響。她抬眼看向黑月，眼底的笑意裡帶著幾分篤定：“我有人皇劍呢。況且……”她轉頭瞥了眼身邊的許言年，故意拖長了語調，“我打不過還有言年兜底，他總不能看著我吃虧。”
許言年笑著捏了捏她的掌心，從袖中摸出一枚泛著淡藍光紋的傳信符，遞給韓小溫：“這是時空傳信符，有事就捏碎它，我們能直接打開時空門過來。西境的防禦陣有三藏大師的淨化佛紋，尋常邪修破不了，你們守好就行。”
韓小溫攥著傳信符，指腹蹭過上麵溫熱的光紋，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見許言年已經牽著顧子月轉身，兩人的身影漸漸融入晨光裡，腳下泛起淡淡的時空漣漪，轉眼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黑月望著空蕩蕩的拐角，輕輕歎了口氣：“女帝這性子，倒是越來越像先生了，都這麼急著往前趕。”
魔淵的天空永遠被濃黑的烏雲籠罩，空氣裡飄著邪力腐蝕岩石的焦臭味。司馬尚正站在魔淵主峰的議事廳裡，指尖劃過麵前的沙盤——沙盤中人族的根據地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旗標注著，邊緣還散落著幾枚染血的邪骨幡碎片。
“再過三日，等邪霧積攢到足夠濃度，就先攻西境的防禦陣薄弱處。”司馬尚的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石頭，“顧子月那個女人沒了許言年護著，就是塊砧板上的肉，到時候我要讓她跪在我麵前，親眼看著人族的根據地一個個被踏平。”
他的話音剛落，議事廳外突然傳來兩聲震耳的龍吟。眾人轉頭看去，就見一條燃著赤紅色火焰的火龍與一條裹著淡藍色冰霧的冰龍撞破烏雲，盤旋在主峰上空。火焰灼燒著邪霧，發出“滋滋”的聲響，冰霧則凍結了空中飄散的邪魂，碎成漫天冰晶。
司馬尚猛地站起身，腰間的邪鞭“唰”地抽在地麵，裂開一道黑色的縫隙：“許言年？你居然還敢主動闖魔淵！”
許言年牽著顧子月從龍影中走出來，赤帝之火的餘溫還留在他的袖口，寒帝之冰的冷氣則順著他的褲腳漫開，在地上凝結出一層薄霜。他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不賴嘛，還能認出這是赤帝之火與寒帝之冰。看來這些年你沒少研究怎麼對付我。”
司馬尚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對著身後的邪仙修們嘶吼道：“給我殺了許言年！顧子月留著，我要讓她臣服在我的胯下，讓她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邪仙修們嘶吼著撲上來，手中的邪器泛著詭異的黑光。許言年卻沒動，隻是伸手從顧子月腰間抽出人皇劍，劍尖對著天上的烏雲輕輕一點。劍身瞬間嗡鳴起來，銀白的劍光穿透層層黑霧，直刺天際。
司馬尚看著他的動作，嗤笑一聲：“裝神弄鬼！就憑一把破劍，還想撼動魔淵的邪霧？”
許言年笑了笑，指尖凝聚起赤帝之火，輕輕拂過人皇劍的劍身。瞬間，熊熊烈火包裹住劍身，連劍鞘上的紋路都被燒得通紅。
【燙燙燙！主人！你老公要乾什麼啊！】清鳶的聲音在顧子月腦海裡炸開，帶著明顯的慌亂，【這火都快把我烤化了，他是不是想把人皇劍當柴燒？】
顧子月強忍著笑，抬手按住許言年的手背，輕聲道：“彆把清鳶烤壞了，她要是鬨起來，我可管不住。”
許言年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濃，卻沒減火勢，反而將燃燒著赤帝之火的人皇劍猛地向上一揮。火焰直衝雲霄，撞在厚重的烏雲上，瞬間炸開。烏雲被燒出一個大洞，陽光透過洞口灑下來，落在魔淵的土地上，照得那些邪仙修們發出痛苦的嘶鳴。
司馬尚皺著眉，剛要開口，就見許言年突然開口：“以自身作為雷暴中心。”
話音剛落，天上的烏雲突然翻滾起來，一道道紫色的閃電在雲層中穿梭，竟真的朝著人皇劍的方向彙聚。司馬尚臉色一變：“你瘋了！引雷劈自己？”
許言年沒理他，左手迅速凝聚起守力，淡藍色的光紋形成一道屏障，將顧子月護在身後。【主人，靈脈消耗三成，全用來維持守力屏障了。】守序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依舊沉穩，【剩下的靈脈足夠支撐雷暴攻擊，但要注意司馬尚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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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放心！靈脈還剩七成呢！夠造的！】破界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幾分興奮，【等會兒用雷劈完，再用寒帝之冰凍住他，讓他嘗嘗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許言年沒回應他們，隻是握緊人皇劍，將引來的雷暴儘數灌注劍身。紫色的雷電纏繞著劍身，與赤帝之火交織在一起，形成詭異而強大的力量。他大喝一聲，揮劍斬向司馬尚。
司馬尚連忙舉起邪骨幡抵擋，雷電與邪力碰撞的瞬間，議事廳的石柱轟然倒塌。司馬尚被震得後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卻依舊冷笑：“許言年，你就這點本事？不過是傷了我皮毛罷了。”
許言年沒說話，隻是散去劍身的雷暴與火焰，轉而凝聚起寒帝之冰。瞬間，人皇劍被一層厚厚的冰層包裹，連劍光都變得冰冷刺骨。
【冷冷冷！主人！他又來！】清鳶的聲音帶著哭腔，【剛烤完又凍，他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顧子月拍了拍許言年的手臂，低聲道：“彆玩了，速戰速決。”
許言年轉頭對她笑了笑，隨後猛地揮出一劍。這一劍看似揮空，連身邊的邪仙修都沒碰到，司馬尚更是嗤之以鼻：“許言年，你也太弱了，這一劍連空氣都沒劈開，還想殺我？”
許言年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神秘：“聽說過蝴蝶效應嗎？有時候看似無關的舉動，卻能引發致命的後果。”
顧子月心領神會，抬手按在人皇劍的劍鞘上，將自身的天道裁決之力緩緩注入劍身。瞬間，許言年剛才揮空的地方突然爆發出無數道細密的劍氣，這些劍氣像一張大網，將司馬尚和周圍的邪仙修儘數籠罩。
司馬尚臉色驟變，想要調動邪力抵擋，卻發現天道裁決之力早已壓製了他的邪力。劍氣穿透他的身體，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傷口，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周圍的邪仙修們見首領已死，頓時亂作一團，許言年趁機揮劍，將剩下的邪仙修儘數覆滅。
顧子月走到他身邊，伸手幫他擦去臉上的灰塵，輕聲道：“言年，魔淵這邊還有威脅嗎？”
許言年收起人皇劍，攬住她的腰，感受著體內靈脈的波動：“魔淵的主力已經被我們解決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嘍囉，韓小溫他們足以應對。”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守力剛才用了三成，雷暴和冰火攻擊又消耗了一成靈脈，現在靈脈還剩六成，等會兒開時空門還要消耗三成，剩下的三成足夠支撐我們到下一個大陸。”
【主人，開時空門的話，靈脈消耗會有點大，要不要先調息一會兒？】守序的聲音響起。
【調息什麼啊！主人精神著呢！】破界反駁道，【趕緊開時空門，去下一個大陸繼續造！】
許言年沒理會腦海裡的爭論，隻是牽著顧子月的手，抬手在身前劃出一道時空門。門內是扭曲的光影，隱約能看到另一個大陸的輪廓。
顧子月靠在他肩上，看著時空門，輕聲道：“下一個大陸，會不會比魔淵更難對付？”
許言年握緊她的手，眼底滿是堅定：“不管多難，有我在。等解決了所有威脅，我們就去玄黃州，種一大片靈草田，每天曬曬太陽，再也不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
顧子月笑了笑，跟著他走進時空門。門緩緩關閉，魔淵的烏雲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滿大地，焦土裡的嫩芽又長高了些，仿佛在預示著新生。而時空門的另一端，新的挑戰正等待著他們，但隻要彼此相依，再難的坎，也能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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