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過寢殿的菱花窗，落在鋪著雲錦的床榻上，將交纏的身影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顧子月側躺著，烏黑的長發散在枕間，臉頰還帶著未褪的潮紅，呼吸輕淺而均勻——昨夜的溫存耗儘了她的力氣，此刻即便醒著，也隻想賴在被褥裡，連指尖都懶得動一下。
許言年靜靜坐在床沿，身上隻著一件素色裡衣，袖口鬆鬆挽著，露出的手腕上，淡藍色的靈脈光紋已然變得瑩潤飽滿，流轉間透著十成圓滿的靈力。他的眼眸是純粹的墨黑，不見往日裡左眼赤紅、右眼冰藍的異象，周身的氣息沉靜得像深潭，腦海裡沒有破界咋咋呼呼的聲響，也沒有守序沉穩的提醒，隻有一片難得的靜謐。
他低頭看著顧子月熟睡的模樣，指尖輕輕拂過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昨夜為了徹底修複靈脈，他確實有些失控，此刻見她睡得這般沉，連翻身都帶著一絲疲憊的慵懶，便想著悄悄起身，不打擾她補眠，先去找皇室老者問清九霄雷池的具體方位——既然靈脈已複，那上古八劫的挑戰，也該提上日程了。
許言年緩緩起身，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可剛挪開腿，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攥住。顧子月還閉著眼，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軟糯，又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言年…彆…”
那聲低喚輕得像歎息，卻讓許言年的動作瞬間頓住。他回頭望去，隻見顧子月的眼睫輕輕顫動，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可攥著他手腕的力道卻不自覺地收緊了些，仿佛怕他真的離開。
直到掌心觸到許言年微涼的肌膚，顧子月才猛地睜開眼，澄澈的眼眸裡還帶著幾分朦朧的睡意，看清自己正牢牢抓著許言年的手時，耳尖瞬間泛起紅暈，連忙鬆開手，卻又因為動作太急，指尖不小心蹭過他的手腕，惹得她自己先彆過臉，故作鎮定地打了個哈欠：“大早晨的你抓我手乾什麼？”
許言年看著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眼底漾起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尖：“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女帝陛下，是你先攥著我的手不放的。”他頓了頓，故意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帶著幾分調侃，“睡覺都不老實，夢見啥了？是不是夢見我又‘欺負’你了？”
“胡說什麼！”顧子月的臉頰更紅了，伸手推開他的肩膀，卻因為渾身無力，推搡的動作更像是撒嬌，“哪有什麼夢，就是…就是手滑了。”她避開許言年的目光，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裡衣上，轉移話題道，“倒是你，穿這麼整齊，準備去哪裡？”
“去找皇室老者問問九霄雷池的位置。”許言年直起身，順手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角，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靈脈已經恢複，總不能一直拖著。你就老老實實在寢殿補覺，我很快就回來。”
顧子月望著他眼底的堅定，知道勸不動，隻能點了點頭，聲音軟糯得像沾了蜜：“好，那你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她說著，又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的指尖，“要是遇到什麼事，記得傳訊給我。”
“知道了，女帝陛下。”許言年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剛踏出寢殿的門檻，兩道光影便從虛空中浮現——破界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鑽進許言年的左眼，瞬間染得那隻眼眸赤紅如焰；守序則是淡藍色的光暈，融入他的右眼，讓眼底凝起一層冰藍的寒霜。兩人的意識同步湧入許言年的腦海，破界的聲音率先炸開，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主人，您可算出來了！昨晚那動靜，嘖嘖，主母現在怕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吧？真不節製~】
守序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一絲無奈的規勸：【破界，休得胡言。主人也是為了儘快恢複靈脈，不過…下次確實該注意些，主母身為女帝，還要處理政務，太過疲憊總歸不好。】
許言年腳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腦海裡冷聲道：【下次再敢亂嚼舌根，就給你們倆開啟感知屏蔽，讓你們全程‘靜音’。】
破界的笑聲瞬間卡住，連忙求饒：【彆啊主人！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我一定閉緊嘴巴，絕不亂說話！】守序也輕咳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妥協：【主人放心，我會看好破界的。】
與此同時，寢殿內的顧子月翻了個身，望著許言年離去的方向，眼底滿是複雜——有擔憂，有不舍，還有一絲因為昨夜的親密而未散的羞怯。她本想再睡一會兒，可腦海裡卻突然響起清鳶活潑的聲音：【主人~許先生走了哦，您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醫師昨晚特意備了補氣血的靈粥，再不吃就要涼啦~】
顧子月的臉頰瞬間爆紅，想起昨夜那些被清鳶全程“感知”到的畫麵，咬牙在腦海裡冷聲道：【閉嘴！再提昨晚的事，下次我直接給你也加個感知屏蔽，讓你徹底當一把‘啞巴劍’！】
清鳶嚇得連忙告饒，語氣帶著濃濃的委屈：【主人主人，彆介彆介！我錯了！我再也不提了！咱們說點彆的，比如…您要不要猜猜許先生什麼時候能問完雷池的位置回來？或者我給您講個劍靈界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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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月被她纏得沒轍，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彆鬨了，我再躺會兒。”她說著，拉過被褥蒙住頭，可腦海裡卻忍不住浮現出許言年挑戰九霄雷池的畫麵，心臟微微收緊——以身引雷，光是想想，就覺得疼。
許言年沿著回廊朝著皇室老者的居所走去，廊下的宮燈早已熄滅，晨露沾在欄杆上，折射著淡淡的晨光。他剛轉過一道回廊，就見一道淺綠色的身影迎麵走來，正是穿著乾淨弟子服的蘇清鳶。
蘇清鳶手裡端著一個食盒，顯然是剛從膳房回來，準備給偏殿的自己送早飯。她抬頭看到許言年時，腳步猛地頓住，食盒差點脫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滿是驚喜與緊張，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您…您就是許先生吧？您…您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您出去執行什麼重要任務了呢！”
許言年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她略顯局促的臉上，淡淡點頭：“嗯，我是許言年。你怎麼知道我？”
蘇清鳶連忙放下食盒，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臉頰泛紅：“我聽宮裡的侍從說的，他們說許先生左眼赤紅如焰，右眼冰藍似霜，是獨一無二的模樣，剛才遠遠看到您，就猜是您了。”她說著，鼓起勇氣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憧憬，“許先生，我之前聽女帝陛下說，您布下了終焉鎮邪陣，還斬殺了勾結邪修的林嶽，您真是太厲害了！”
【喲，這小丫頭還挺會誇人，不過…她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對勁啊。】破界在腦海裡嘀咕道，【主人，小心點，她該不會又要提那茬吧？】
守序也輕聲提醒：【主人，她昨日曾向您表達過想做伴侶的意願，您若是不想再被糾纏，不妨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