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內的宮燈已換成了更亮的琉璃燈,暖黃的光芒灑在顧子月的銀白帝袍上,將她耳後淡金色的天道紋路襯得愈發柔和。她剛把溫好的靈脈茶放在許言年手邊,指尖還殘留著茶盞的溫度,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裡的疑惑:“言年,剛才智邪將和邪仙姬一口一個‘文俶’,他倆口中的文俶,到底是誰啊?”
許言年握著茶盞的手頓了頓,指尖摩挲著杯沿的花紋,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追憶:“是來自千年前的魔君。千年前仙魔大戰後,他就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直到上次我對戰十大邪將,陷入絕境時,他才在我體內醒來。”
“魔君?”顧子月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挺直了脊背,隨即又放鬆下來——她看著許言年眼底溫和的猩紅與天藍,知道文俶並未傷害他,“可聽你剛才的語氣,好像並不怕他,反而還很認可他?”
“不是認可,是共生。”許言年笑了笑,抬手示意顧子月坐在自己身邊,“而且他和我印象中‘嗜殺成性’的魔君不一樣。你還記得上次嚇走十大邪將的三相佛,還有這次困住十一邪將的地獄之門嗎?”
顧子月點頭,想起當時那股神聖與邪性交織的威壓,語氣帶著幾分感慨:“當然記得,那三相佛威力極強,十一邪將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還有那地獄之門,裡麵的氣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那些都是他的力量,他管自己的手段叫‘地獄藝術’。”許言年提及文俶的“地獄三部曲”,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最先用的‘三千煉獄’,是用絕望與毀滅立威;後來的‘地獄之門’,是精準困敵,斷其後路;最後困住十一邪將的‘罪業懺悔界’,是用他們犯下的罪孽引冤魂反噬,讓他們在懺悔中崩潰。對他而言,這些不是單純的戰鬥手段,更像一場場精準的‘藝術排布’,所以我覺得,稱他為‘千年藝術家’,倒比‘魔君’更貼切。”
顧子月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靈脈糕遞給他:“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這麼說。能把戰鬥變成‘藝術’,這位文俶前輩,確實不簡單。”她頓了頓,又想起一個關鍵問題,眼神裡滿是認真,“那他為什麼會選擇你?你之前說,你們是共生,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選擇了我,是我們本就該共生。”許言年接過靈脈糕,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文俶千年前為了破陣耗儘魔元,一縷魔元剛好融入了終焉之力的本源。而我出生時就繼承了終焉之力,他的魔元也跟著進入了我體內,直到上次我為了護你、護人族陷入絕境,負麵情緒喚醒了沉睡的他。簡單說,他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我的終焉之力能穩住他的魔元,他的力量也能幫我對抗邪仙修,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主人,文俶前輩是不是“藝術家”我不知道,但我聽老輩靈識說過,他千年前的威名,可比“藝術家”嚇人多了!】破界活潑的聲音突然在許言年腦海裡響起,帶著幾分興奮,【之前被文俶前輩的魔威壓製,沒來得及說,我和守序都聽過一句話——“父神之下他無敵,父神之上一換一”!】
許言年剛咽下靈脈糕,聽到這話愣了愣,在腦海裡追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文俶前輩千年前,真的能和父神抗衡?】
【具體詳情我們不知道。】守序沉穩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幾分嚴謹,【我們的靈識傳承裡,隻殘留著這句傳聞,沒提過具體的對戰經曆。不過能有這樣的說法,足以見得文俶前輩千年前的實力,有多恐怖。】
【是啊主人,我猜千年前仙魔大戰,肯定有大秘密!】破界補充道,【不然文俶前輩也不會沉睡千年,還剛好和你的終焉之力綁定在一起。】
許言年沒再追問——他知道,破界和守序的靈識傳承有限,再問也得不到答案,若想知道真相,隻能等文俶願意開口的那天。他抬眼看向顧子月,見她正望著窗外的終焉鎮邪陣,便主動轉移話題:“彆想這些啦,文俶暫時不會醒來,接下來我們專心養靈脈,應對沈玄煞的下一步動作就好。你今天忙了一天慶功宴,也該歇歇了。”
顧子月回過神,笑著點頭,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好,我陪你再坐會兒,等你喝完這杯茶,咱們就回偏殿休息。”她在腦海裡對清鳶輕聲說:【清鳶,你幫著盯一下皇宮外圍的防禦,彆讓邪仙修再鑽空子。】
【放心吧主人!我已經和皇宮的防禦陣靈打好招呼了,隻要有邪修靠近,我立馬就能感知到!】清鳶的聲音帶著乾勁,【對了主人,許先生說的那位文俶前輩,真的不會傷害他嗎?我總擔心魔元太霸道,會影響許先生的心智。】
【不會的。】顧子月在腦海裡回應,目光落在許言年溫和的側臉上,心裡滿是篤定,【言年能穩住文俶的魔元,文俶也願意幫他護著人族,他們的共生,是相互成就,不是相互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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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的氛圍溫馨而平靜,可千裡之外的邪仙宮,卻被壓抑的戾氣籠罩。邪仙宮最深處的囚牢,與其他陰暗潮濕的囚室不同——這間囚室鋪著柔軟的黑絨地毯,擺著一張雕花木床,甚至還放著一個插著乾枯墨菊的花瓶,可這些“精致”的布置,反而更像一座華麗的牢籠。
木床上,一位身著破損玄黑長裙的女子正側身躺著,長發淩亂地散在枕間,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蒼白的脖頸,脖頸上纏著一道粗重的玄鐵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固定在牆角的石墩上。她便是沈玄煞的師姐,也是十大邪帝中最神秘的“月邪帝”——淩月。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淩月連眼皮都沒抬,依舊保持著躺著的姿勢,聲音麻木得像一潭死水:“沈玄煞,你又來乾什麼?是又想找我雙修,還是覺得之前的羞辱還不夠?”
沈玄煞身著玄黑魔袍,緩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裡帶著幾分虛偽的溫和:“師姐,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冷淡。”
淩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輕嗤笑一聲,依舊沒轉頭,隻是習慣性地往床裡縮了縮,將自己裹得更緊:“彆白費口舌了,來吧。不想聽你的前因後果,也不想跟你說廢話,完事你就走,省得我看著心煩。”這些年,沈玄煞每次來,不是逼迫她雙修,就是用各種手段羞辱她,她早已麻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可這次,沈玄煞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動手,反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指尖把玩著腰間的魔玉吊墜:“師姐,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雙修的。我來,是想請你出山,幫我殺一個人。”
“請我?”淩月終於有了反應,她猛地轉頭,露出一張清麗卻毫無血色的臉,眼底滿是嘲諷,“沈玄煞,你也會用‘請’這個字?當年你為了奪取我的‘月魔元’,奪我初夜,把我囚禁在這囚室裡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請’我?這些年你把我當泄欲工具,用鎖鏈鎖著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請’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帶著刺骨的痛苦,每說一個字,指尖就攥緊一分,指節泛白,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沈玄煞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卻很快又壓了下去,依舊用那種虛偽的語氣說:“師姐,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現在隻有你能幫我,那個人……連十一邪將都不是對手,還能操控文俶的力量,隻有你的月魔元,能克製他。”
“彆叫我師姐!”淩月突然提高聲音,情緒終於失控,“從你撕破我裙擺,把我按在這張床上,奪我清白的那天起;從你用鎖鏈鎖住我,告訴我‘以後你就是我的玩物’那天起,我淩月就再也沒有你這個師弟!”
沈玄煞的耐心徹底耗儘,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淩月脖頸上的玄鐵鎖鏈,狠狠一拽!“唔!”淩月猝不及防,被拽得從床上滾了下來,膝蓋重重磕在地毯下的石地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可她連哼都沒多哼一聲,隻是抬起頭,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沈玄煞。
沈玄煞俯身,伸手粗暴地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語氣裡滿是威脅:“師姐,彆給臉不要臉。你若再執迷不悟,不肯出山,我就把你身上這破裙子徹底扒光,用鎖鏈拴著你的脖子,像牽狗一樣帶你在邪仙宮遊行。”
他湊近淩月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帶著魔氣,話語卻像冰錐一樣紮進她心裡:“我記得,十大邪帝裡,有個叫‘風邪帝’的,是你當年拚了命想護著的人吧?你說,要是我把你帶到他麵前,讓他看著你被其他九大邪帝輪流糟蹋,他會是什麼反應?是會救你,還是會因為你這‘臟身子’,徹底厭惡你?”
“你混蛋!”淩月的身體猛地一顫,眼底的冰冷瞬間被絕望取代,她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顫抖著妥協,“我答應你,我出山幫你殺人。但你要答應我,不準傷害風邪帝,不準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沈玄煞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鬆開托著她下巴的手,指尖摩挲著她淩亂的長發:“早這樣聽話,不就不用受這些苦了?什麼時候動手,等我通知你。”
話音落下,他低頭聞了聞淩月發間殘留的淡淡墨菊香,眼神突然變得渾濁,猛地按住她的頭,語氣裡滿是輕佻:“本來沒打算跟你雙修,可聞著你這味道,突然來了興趣。”
淩月的身體瞬間僵住,眼底滿是屈辱與絕望,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了沈玄煞的肆意妄為,反抗隻會換來更殘忍的對待。囚室內很快被濃鬱的黑霧籠罩,遮住了裡麵不堪的畫麵,隻偶爾傳來淩月壓抑的悶哼聲,在空曠的囚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不知過了多久,黑霧散去。沈玄煞整理好自己的魔袍,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淩月——她的玄黑長裙已被徹底撕碎,露出的胳膊和肩膀上滿是新舊交錯的傷痕,長發淩亂地貼在臉上,遮住了她的神情,隻有微微顫抖的肩膀,能看出她還在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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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麼多年過去,你的身體還是這麼舒服。”沈玄煞語氣輕佻,沒有絲毫憐憫,轉身就往囚室外走。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瞥了淩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羞辱的笑,“不用想著有人給你送新裙子,就穿著這樣,好好待在囚室裡等我通知。畢竟,你本來就是我養在囚室裡的玩物,沒必要穿得太體麵。”
“滾……”淩月用儘全力,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沈玄煞嗤笑一聲,沒再回頭,徑直走出了囚室。厚重的囚室門“哐當”一聲關上,落了鎖,徹底將淩月困在了這片黑暗與屈辱之中。淩月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底沒有淚水,隻有一片死寂,她慢慢爬到床邊,用破損的裙擺勉強遮住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床角,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鳥,再沒了半分“月邪帝”的威風。
而此刻的人族皇宮,偏殿內的琉璃燈依舊亮著。許言年剛喝完最後一口靈脈茶,正幫顧子月整理散落在肩後的長發,指尖輕柔,生怕弄疼她。【主人,剛才守序探查了一下,邪仙宮方向的魔氣突然變得紊亂,好像發生了什麼事。】破界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帶著幾分警惕。
【是沈玄煞那邊的動靜?】許言年在腦海裡回應,指尖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凝重,【能查到具體原因嗎?】
【查不到,邪仙宮有屏蔽探查的魔陣。】守序的聲音傳來,【不過魔氣紊亂的核心區域,是邪仙宮的囚牢方向,大概率和十大邪帝有關。畢竟文俶前輩說過,十大邪帝才是沈玄煞的底牌。】
許言年點了點頭,沒再追問,隻是低頭看向身邊的顧子月,語氣溫和:“子月,早點休息吧。不管沈玄煞接下來要做什麼,有我在,一定能護著你,護著人族。”
顧子月抬頭,看著許言年眼底堅定的猩紅與天藍,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抱住他的腰:“好,我相信你。不管接下來要麵對什麼,我們都一起扛。”
偏殿內的溫馨與邪仙宮囚室的絕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人知道,沈玄煞逼迫淩月出山的舉動,已悄然拉開了“十大邪帝”登場的序幕;也沒有人知道,這場圍繞著終焉之力與邪仙魔技的博弈,即將因為這位被囚禁的月邪帝,變得更加複雜難測。終焉鎮邪陣的光紋依舊在夜空中流轉,仿佛在無聲地守護著這片疆土,也在靜靜等待著下一場風暴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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