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鎖鏈拖拽著地麵,發出“嘩啦”的刺耳聲響,淩月用儘全力,才從床角撐起身體,踉蹌著靠向冰冷的石牆。破損的玄黑長裙勉強遮住身體,卻遮不住胳膊、肩膀上新舊交錯的傷痕——有的是沈玄煞常年虐待留下的舊疤,有的是剛才被拽下床時磕出的新傷,傷口還在滲著淡紫色的血珠,那是被魔氣侵蝕後的痕跡。
她緩緩滑坐在地上,後背貼著石牆,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隻有石牆的寒涼順著脊背鑽進骨頭裡。淩月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撫向胸口,那裡曾是月魔元彙聚的地方——千年前,她還是邪仙門最耀眼的天驕,抬手就能凝聚出皎潔的月魔元,月光般的魔元能淨化雜邪、震懾同輩,那時連沈玄煞都要恭恭敬敬地喊她“師姐”,侍女們更是圍著她轉,生怕惹她不快。
可現在,她試著調動體內的力量,指尖卻隻泛起一絲微弱的、暗淡的紫光,連最基礎的月魔元形態都凝聚不出來。這些年,沈玄煞不僅用鎖鏈鎖住她的人,還用邪術汙染她的魔元,更將她當成泄欲工具,他排泄的汙穢順著經脈滲入魔元本源,早已讓她的月魔元變得渾濁滯澀,連調動都成了奢望。
“真是可笑……”淩月低頭看著自己布滿傷痕、沾滿汙漬的手,嘴角扯出一抹淒涼的笑,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曾經能號令邪仙門半壁弟子的月邪帝,如今連凝聚魔元都做不到,還成了被鎖在囚室裡的玩物。”
她想起剛才沈玄煞的威脅,想起“風邪帝”三個字,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喘不過氣。風邪帝,是她年少時拚儘全力想護著的人,當年她為了幫他避開邪仙門內鬥,硬生生扛下了三記邪術,落下了病根;後來沈玄煞奪權,她也是為了讓風邪帝能安全離開,才被迫妥協,被沈玄煞囚禁至今。她不能讓沈玄煞傷害他,更不能讓風邪帝看到自己如今這副屈辱的模樣。
“或許……許言年會幫我擺脫這種困境。”淩月喃喃自語,眼神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她雖沒見過許言年,卻從沈玄煞的語氣裡聽出了忌憚,從十一邪將的慘敗中猜到了他的實力——能操控文俶的力量、能困住十一邪將,這樣的人,或許真的有能力對抗沈玄煞。若能借他之手擺脫沈玄煞的控製,哪怕隻是能遠遠看一眼風邪帝,確認他平安,也夠了。
可這絲希望剛升起,就被體內的滯澀感澆滅。她再次嘗試凝聚月魔元,指尖的紫光卻越來越淡,最後徹底消散,連一絲暖意都沒留下。淩月無力地將頭埋進膝蓋,雙臂緊緊抱著自己,像在守護最後一點尊嚴。她想放聲大哭,想宣泄這些年的委屈與屈辱,可眼淚早在無數個被沈玄煞折磨的夜晚流乾了;她想了結自己的性命,可沈玄煞早就用邪術封住了她的死穴,除非他主動解除,否則她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隻能像個提線木偶,任由他擺布。
就在這時,厚重的囚室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新鮮空氣湧了進來,卻夾雜著侍女身上濃鬱的脂粉味,與囚室內的汙濁氣息混合在一起,格外刺鼻。
進來的是負責看守囚室的侍女,名叫翠兒。她剛一進門,就下意識捂住鼻子,皺著眉往後退了半步,嘴裡嘟囔著:“臭死了!真不知道陛下怎麼能待在這種地方,也不知道你這種臟東西,有什麼資格讓陛下天天惦記。”
淩月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掃過翠兒,沒有說話——她早就習慣了侍女們的冷嘲熱諷,這些年,沈玄煞為了徹底磨滅她的驕傲,故意縱容侍女欺辱她,有的侍女會克扣她的食物,有的會故意打翻她的水,翠兒是最過分的一個,每次來都要找借口打罵她。
“看什麼看?”翠兒被淩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頓時惱羞成怒,抬腳就朝著淩月的小腿踹去,“不過是個被囚禁的玩物,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信不信我讓你今天連一口水都喝不上!”
小腿上的舊傷被踹中,淩月疼得悶哼一聲,身體下意識往石牆縮了縮。可翠兒卻沒打算停手,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淩月的長發,將她的頭往石牆上猛撞:“讓你看!讓你再看!當年你是天驕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咚、咚”的撞擊聲在囚室內回蕩,淩月的額頭很快滲出血來,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破損的裙擺上。她閉著眼,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以前的畫麵——那時翠兒還是邪仙門裡最不起眼的小侍女,某次她執行任務受傷回山,是翠兒端著傷藥,恭恭敬敬地站在殿外,連抬頭看她的勇氣都沒有,嘴裡還不停說著“月邪帝大人辛苦了”。
可現在,昔日恭敬的侍女,卻敢對她拳打腳踢。淩月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疼,不是因為身體的傷痛,而是因為這份“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差。她想反抗,想凝聚僅存的力量推開翠兒,可剛一動,體內的魔元就傳來一陣刺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翠兒打了一會兒,覺得手疼,又嫌不夠解氣,轉身跑出囚室,很快扛著一根細細的皮鞭回來。“剛才打著手疼,用這個收拾你,剛好。”她笑著揚了揚皮鞭,皮鞭上還殘留著之前抽打其他囚犯的黑血,“聽說當年你最寶貝你的月魔元,今天我就抽你的胳膊,看你以後還怎麼凝聚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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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翠兒揚起皮鞭,狠狠抽在淩月的胳膊上。“啪”的一聲脆響,淩月的胳膊上瞬間多了一道鮮紅的鞭痕,傷口處的皮膚被撕裂,血珠立馬滲了出來。她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聲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將掌心掐得血肉模糊,以此來轉移身體的疼痛。
翠兒越抽越起勁,一邊抽一邊罵:“叫啊!你倒是叫啊!當年你在邪仙門耀武揚威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今天?你不是天驕嗎?怎麼不反抗了?”
十幾鞭下去,淩月的胳膊、後背都布滿了新的鞭痕,舊傷疊新傷,疼得她渾身發抖,意識都有些模糊。翠兒終於抽累了,把皮鞭扔在地上,搬來一張木凳放在淩月麵前,大搖大擺地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過來。”
淩月沒有辦法,隻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翠兒麵前。她的腿因為之前被踹,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走到翠兒麵前時,已經快站不穩了。
翠兒看她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抬腳對著她的胸口狠狠一踹:“站不穩就彆站著!跪著趴過來!”
淩月被踹得踉蹌著後退,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麵上,疼得她眼前發黑。她咬著牙,慢慢趴在地上,朝著翠兒的方向爬去——她知道,若是不照做,翠兒隻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更多傷痛了,她還要留著一口氣,等著再見風邪帝一麵,等著許言年或許能帶來的希望。
爬到翠兒腳邊,淩月剛想抬手,就被翠兒一巴掌扇在臉上。“誰讓你用手了?”翠兒的聲音尖利,“用嘴!給我把鞋子脫了!”
淩月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她看著翠兒腳上沾滿塵土的黑布鞋,鼻尖縈繞著一股難聞的腳臭味,胃裡一陣翻湧。可她沒有選擇,隻能低下頭,用顫抖的嘴唇,慢慢解開翠兒的鞋帶,再一點點將鞋子脫下來。緊接著,是沾滿汗漬的粗布襪子,那股惡臭更濃了,淩月強忍著惡心,差點吐出來。
“還算識相。”翠兒滿意地點點頭,抬腳放在淩月麵前,“給我舔腳。把我腳上的汗漬舔乾淨,不然我就繼續用鞭子抽你。”
淩月的身體猛地一僵,這是她承受過的最屈辱的要求。她的指尖緊緊攥著地上的塵土,指節泛白,腦海裡閃過風邪帝的模樣,閃過對許言年的那絲希望,最終還是閉了閉眼,將嘴唇湊了上去。
可她的舌頭剛觸碰到翠兒的腳背,翠兒就突然抬腳,狠狠將她的頭按在地上,力道大得讓她的額頭再次磕到地麵,傷口更疼了。“賤東西就是賤東西,舔腳都這麼慢!”翠兒一邊罵,一邊用腳碾著她的頭,“當年你不是高高在上嗎?現在還不是得乖乖舔我的腳?我看你根本不是什麼月邪帝,就是個沒人要的賤人!”
淩月趴在地上,任由翠兒用腳碾著自己的頭,嘴裡滿是塵土的味道,額頭的血混著淚水不知何時,乾涸的眼眶竟又擠出了幾滴淚),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她沒有反抗,隻是在心裡默默念著風邪帝的名字,念著“許言年”三個字,把這些屈辱都咽進肚子裡。
不知過了多久,翠兒終於玩累了,收回腳,扔給淩月一雙鞋:“給我穿上。穿慢了,我照樣收拾你。”
淩月慢慢抬起頭,視線模糊地拿起鞋子,顫抖著幫翠兒穿好。剛穿完,翠兒就一把抓住她脖子上的玄鐵鎖鏈,狠狠拽了一下,讓她的脖子一陣刺痛。“給我學狗叫。叫三聲,叫響點,讓外麵的人都聽到。”
淩月的喉嚨動了動,屈辱感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可她知道,她沒有退路。“汪……汪……汪……”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每叫一聲,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沒吃飯嗎?這麼小聲!”翠兒又拽了一下鎖鏈,“再叫,還要加上‘我淩月是賤人’,大聲點!”
“我……我淩月是賤人……”淩月用儘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聲音在空曠的囚室裡回蕩,格外刺耳。喊完,她再也支撐不住,趴在地上,渾身顫抖。
翠兒這才滿意地笑了,指了指牆角那盆渾濁的臟水——那是她之前用來擦地的水,裡麵還漂浮著塵土和皮鞭上的黑血。“噥,這臟水是獎勵給你的,喝了它。喝乾淨,下次我再給你帶更好玩的來。”
淩月看著那盆臟水,胃裡一陣翻湧。可她沒有選擇,隻能爬過去,雙手捧著臟水盆,閉著眼,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渾濁的水帶著苦味和腥臭味,順著喉嚨滑進肚子裡,讓她一陣惡心,卻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翠兒站在一旁,看著她喝臟水的模樣,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當年的天驕也不過如此!喝臟水、舔腳、學狗叫,你現在和街上的野狗有什麼區彆?”
說完,她上前一步,用沾著脂粉的手指,輕輕拍了拍淩月滿是傷痕和汙漬的臉,語氣裡滿是嘲諷:“好好待在這裡等著吧,下次我帶幾個姐妹一起來,讓她們也好好‘玩玩’你這個昔日的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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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翠兒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淩月一眼,厚重的囚室門“哐當”一聲關上,落了鎖,再次將淩月困在了這片黑暗與屈辱之中。
淩月趴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麵,能清晰地感受到地麵的寒涼。她的身體疼得厲害,胃裡因為喝了臟水而陣陣絞痛,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屈辱。她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那裡依舊沒有月魔元的動靜,卻有一顆心臟在頑強地跳動著。
“風邪帝……你一定要平安……”淩月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卻堅定,“許言年……若你真能對抗沈玄煞……求你……求你幫我擺脫這地獄……”
她慢慢翻過身,躺在地上,看著囚室頂部的石縫,那裡偶爾會透進一絲微弱的光。淩月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絲光,指尖卻隻觸到一片虛空。可她沒有放棄,再次嘗試調動體內的力量,這一次,指尖竟泛起了一絲比之前亮一點的紫光——雖然依舊微弱,卻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她知道,沈玄煞很快就會讓她出山去殺許言年。到那時,或許就是她擺脫囚室、見到風邪帝的機會。哪怕要麵對的是能操控文俶力量的許言年,哪怕自己的月魔元早已殘缺,她也想試一試,為了自己,更為了她想守護的人。
囚室外,翠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而囚室內,淩月指尖的紫光,在黑暗中靜靜閃爍,像一顆藏在屈辱裡的微光,等待著破局的那一天。與此同時,邪仙宮另一處的風邪帝,正站在窗前,望著囚牢的方向,眉頭緊緊皺著——他能隱約感知到淩月的魔氣愈發紊亂,還帶著一絲絕望的氣息,心裡滿是擔憂,卻礙於沈玄煞的監視,不敢輕舉妄動。
一場圍繞著淩月、許言年與十大邪帝的風暴,正在邪仙宮與人間界之間,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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