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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微光(1 / 1)

淩月指尖的紫光還在微微顫動,那團小型月魔元隻有拇指大小,懸在半空時不停晃悠,像是隨時會被囚室裡的濁氣吹散。她抬起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護在紫光外側,掌心的舊傷被魔氣輕輕蹭到,傳來一陣細密的疼,可這疼卻比之前翠兒的毆打、臟水的惡心更讓她清醒——至少,她還能凝聚出魔元,哪怕隻是這麼一小團。

“師祖,你若還活著,求你救救徒孫脫離苦海吧。”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怕被囚室外的守衛聽見,尾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話剛說完,指尖的月魔元突然晃了晃,紫光淡了幾分,她立馬屏住呼吸,不敢再說話,隻死死盯著那團光,像是盯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千年前那位魔君的模樣,在她腦海裡漸漸清晰。那是師父生前給她看過的畫像,畫中的文俶穿著玄色長袍,衣擺繡著暗金色的魔紋,眉眼淡漠卻自帶威懾力,明明是魔道創世神,周身氣息卻不似沈玄煞這般陰邪,反而帶著一種混沌初開的澄澈。師父曾說,文俶是與父神、母神並肩的存在,父神引天道清氣創神道,護三界秩序;母神攜人間煙火創人道,育萬物生靈;而文俶,是獨自勘破混沌濁氣,以一己之力凝練出魔道本源,讓那些遊離在清濁之間、無依無靠的濁念精怪有了歸處,魔道才真正立於世。

可這樣一位創世神,卻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戰後徹底消失。邪仙門裡廣為流傳的說法是,文俶為了護魔道子民,與父神率領的神道大軍同歸於儘,連魔元本源都散入了混沌。這些年,淩月無數次在深夜想起這個傳說,從前她信,可自從知道許言年能操控文俶的力量、還能困住十一邪將後,她便隱隱懷疑——能與父神打成平手的創世神,怎會輕易同歸於儘?

可懷疑歸懷疑,現實的絕望很快將她拉回。她輕輕歎了口氣,手指微微鬆懈,那團小型月魔元立馬又淡了些,“哎,師祖消失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沒真的隕落,恐怕也早已不問魔道世事,又怎會管我這個被囚禁的不肖徒孫。”

話音落下,她突然想起了師父。師父是文俶座下最後一位親傳弟子,當年在邪仙門威望極高,比那時的她還要耀眼。可就是這樣一位師父,卻在沈玄煞奪權前三個月,突然“意外”死於邪術走火入魔。直到後來她被沈玄煞囚禁,從看守的邪將口中偶然聽到隻言片語,才知道師父是發現了沈玄煞修煉禁術、意圖奪權的陰謀,想提前揭穿卻被沈玄煞滅口,所謂的“走火入魔”,全是沈玄煞為了掩人耳目編造的謊言。

“師父,你或許早該知道,沈玄煞不是省油的燈,最後落得被他害死的下場,說到底,還是你太念及同門情分。”淩月抬手擦了擦眼角,那裡還殘留著之前的淚痕,早已冰涼,“還有邪仙們,當年你待他們不薄,可沈玄煞奪權時,他們要麼選擇依附,要麼明哲保身,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你說句公道話,如今跟著沈玄煞為非作歹,恐怕早忘了你當年是如何護著邪仙門的。”

她越說,心裡越沉,指尖的月魔元又開始晃動,這次晃得格外厲害,像是在呼應她翻湧的情緒。淩月趕緊集中精神穩住魔元,可體內的經脈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是沈玄煞汙染魔元留下的舊傷,一激動就會發作。她疼得悶哼一聲,身體蜷縮了一下,胃裡也跟著絞痛起來,是之前喝下去的臟水在作祟。

“罷了,多說這些也沒用。”淩月緩緩放平呼吸,看著指尖那團終於穩住的紫光,嘴角扯出一抹釋然又悲涼的笑,“師父,師祖,不肖後代淩月,或許很快就能來見你們了。沈玄煞要我去殺許言年,許言年能操控師祖的力量,實力深不可測,我這殘缺的魔元,恐怕連靠近他都難,到時候要麼被許言年所殺,要麼任務失敗被沈玄煞處死,不管是哪種,都比在這囚室裡受屈辱強。”

說完,她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坐著,用掌心輕輕捂著那團月魔元。囚室裡很靜,隻能聽到她自己微弱的呼吸聲,還有玄鐵鎖鏈偶爾因身體晃動發出的“嘩啦”輕響。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團月魔元在掌心下慢慢變溫,一絲絲微弱的暖意順著掌心滲入經脈,雖然不足以驅散沈玄煞留下的濁氣,卻讓她凍得發僵的手指,漸漸有了些知覺。

與此同時,邪仙宮最深處的紫宸殿內,氣氛卻與囚室的死寂截然不同。

沈玄煞斜倚在高高的玄鐵皇座上,皇座扶手雕刻著張牙舞爪的魔紋,縫隙裡還殘留著未清理乾淨的暗紅血跡,那是前幾日質疑他決策的一位老邪將留下的。他穿著繡滿魔紋的黑袍,領口微敞,露出頸間一道淺疤——那道疤是當年淩月為了護風邪帝,用月魔元傷的,這麼多年過去,疤痕未消,反而成了他折磨淩月的執念之一。

翠兒就站在皇座下方三步遠的地方,腰彎得極低,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臉上滿是邀功的得意,卻又不敢表現得太張揚,隻能用帶著諂媚的語氣,添油加醋地講述自己如何羞辱淩月。從踹淩月的小腿、用頭撞牆,到讓淩月舔腳、學狗叫,再到逼淩月喝臟水,每一個細節她都講得格外詳細,甚至故意誇大淩月的“順從”,說淩月連反抗的眼神都不敢有,全程像條狗一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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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是沒看見,那淩月喝臟水的時候,臉都白了,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最後還乖乖給奴婢穿好了鞋。”翠兒說完,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沈玄煞的神情,見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笑,立馬又低下頭,語氣更恭敬了,“她現在就是個沒牙的老虎,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能號令邪仙門的月邪帝了,您根本不用再擔心她會反抗。”

沈玄煞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帶著魔元特有的沙啞,卻滿是滿意:“翠兒,你做得好。”他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縷黑色魔氣,那魔氣慢慢飄到翠兒麵前,在她頭頂輕輕繞了一圈,翠兒頓時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之前抽打淩月時累得發酸的胳膊,瞬間就不疼了,她立馬喜出望外,磕頭謝恩:“謝陛下賞賜!能為陛下做事,是奴婢的榮幸,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心甘情願!”

“哦?那倒不必。”沈玄煞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皇座扶手,發出“篤、篤”的聲響,在空曠的紫宸殿裡格外清晰,“本皇向來不虧待聽話的人。你也知道,其他九大邪帝正在閉關,本皇已經用禁術加速了他們的出關進程,不出十日,他們就能全部出關。等他們出關,本皇便率領邪仙門大軍,徹底拿下人間界,到時候,人間界的生殺大權全歸你,你就是那人人跪拜的人間之主。”

“人、人間之主?”翠兒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難以置信的狂喜,連聲音都變調了。她隻是個出身低微的小侍女,從前在邪仙門連吃飽飯都難,後來靠討好沈玄煞才得到看守囚室的差事,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成為“人間之主”,掌管一界生靈。

她激動得渾身發抖,再次“噗通”一聲跪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出了紅印:“謝陛下!謝陛下隆恩!奴婢以後一定更儘心地辦事,好好盯著淩月,絕不讓她有任何異動,若她敢不聽話,奴婢定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玄煞看著她這副趨炎附勢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卻沒表現出來。他要的從來不是翠兒的忠心,隻是想借翠兒的手,徹底碾碎淩月的驕傲——淩月越是被昔日的小侍女羞辱,就越難升起反抗的心思,到時候派她去殺許言年,才不會出岔子。至於“人間之主”的承諾,不過是他畫的一張餅,等拿下人間界,像翠兒這樣的棋子,早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處置,易如反掌。

“起來吧。”沈玄煞揮了揮手,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淡漠,“淩月那邊你不用天天去,免得把她逼得太急,壞了本皇的計劃。三日後你再去一趟,看看她的狀態,若她還能下床走動,就回來稟報。”

“是!奴婢記住了!”翠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又恭敬地鞠了一躬,才慢慢後退著退出紫宸殿。走出殿門的那一刻,她再也抑製不住心裡的狂喜,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等成了人間之主,一定要把當年看不起她的侍女都召到身邊,讓她們也嘗嘗被羞辱的滋味,還要讓淩月跪在她麵前,天天給她端茶倒水、舔腳捶背。

翠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紫宸殿裡再次恢複了寂靜。沈玄煞收起臉上的笑意,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起來。他抬手一揮,皇座前方的空地上,突然浮現出一麵黑色的水鏡,水鏡裡正是淩月所在的囚室——淩月正靠在石牆上,指尖懸著一團小小的紫光,神情落寞卻又帶著一絲倔強。

“淩月啊淩月,你以為靠那點殘缺的月魔元,就能等到希望?”沈玄煞盯著水鏡裡的淩月,語氣冰冷,“等九大邪帝出關,你就是本皇對付許言年的利器。若你能殺了許言年,本皇或許還能讓你多活幾日;若你殺不了,那風邪帝,也得陪你一起死。”

說完,他指尖一凝,黑色魔氣狠狠砸向水鏡,水鏡瞬間碎裂成無數黑色光點,消散在空氣中。紫宸殿內,隻剩下沈玄煞陰狠的目光,以及他低聲的呢喃:“文俶?就算你真的沒死,等本皇整合了魔道、拿下人間界,也能將你徹底碾碎。這三界,終究得是我沈玄煞的。”

而此刻的囚室裡,淩月還不知道沈玄煞的盤算。她指尖的月魔元已經漸漸消散,可掌心的暖意還在。她慢慢站起身,踉蹌著走到囚室門旁,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石門上,想聽聽外麵的動靜,卻隻聽到守衛偶爾的咳嗽聲。

突然,她感受到體內的魔元輕輕動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種滯澀的刺痛,而是一種微弱的共鳴。緊接著,她想起了許言年——那個能操控文俶力量的人,或許,她的月魔元,能與文俶的力量產生共鳴?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她不知道許言年的立場,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幫自己,更不知道沈玄煞讓她殺許言年的背後,還有沒有其他陰謀。可哪怕前路全是未知,淩月的心裡卻比之前更堅定了些。

她回到石牆旁坐下,再次嘗試調動魔元。這一次,指尖的紫光雖然依舊微弱,卻比之前更穩定了些。她看著那團紫光,輕聲說道:“不管是師祖的力量,還是許言年,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試試。為了師父,為了風邪帝,也為了我自己,我不能就這麼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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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頂部的石縫裡,又透進一絲微弱的光,剛好落在淩月的指尖。那絲光與指尖的紫光交疊在一起,在黑暗的囚室裡,勾勒出一抹小小的、卻無比堅定的希望。淩月知道,三日後翠兒還會來,十日之後九大邪帝會出關,一場無法避免的風暴,正在慢慢向她靠近。而她能做的,就是在風暴來臨前,儘可能恢複力量,等待那個能破局的機會。

與此同時,邪仙宮西側的風邪殿內,風邪帝正站在窗前,手裡攥著一枚破碎的月形玉佩——那是當年淩月為了護他,用自己的月魔元凝結的,如今玉佩上的魔氣已經變得紊亂,就像淩月的狀態。他剛從安插在紫宸殿的小侍從口中,得知了翠兒羞辱淩月、沈玄煞許諾讓翠兒做人間之主的事,心裡的擔憂更甚。

“淩月,再等等我。”風邪帝望著囚牢的方向,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已經找到了解除你死穴邪術的線索,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救你出來,絕不會讓你去麵對許言年,更不會讓沈玄煞的陰謀得逞。”

他將玉佩緊緊貼在胸口,感受著玉佩上微弱的魔氣共鳴。窗外,邪仙宮的魔氣越來越濃鬱,九大邪帝出關的氣息已經隱隱傳來,人間界的方向,也隱約飄來許言年的力量波動。風邪帝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儘快行動,才能在風暴來臨前,護住他想護的人。

一場牽扯著創世神傳說、邪仙奪權、正邪對抗的風暴,正在邪仙宮與人間界之間,悄然加速醞釀。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淩月,還在黑暗的囚室裡,用指尖那抹微弱的紫光,守護著最後一絲希望,等待著破局之日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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