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仙洲深處的隕邪窟,是邪族先祖沉睡的禁地。入口處的黑色骨門泛著腐朽的邪氣,門楣上刻著的“邪君祭”三個古字,在昏暗裡像極了張開的鬼口。邪姬提著裙擺踏入門內,腳底碾碎的枯骨發出細碎的“咯吱”聲,驚起幾隻藏在骨縫裡的邪蜈,倉皇地鑽進深處的陰影。
禁地中央的祭台上,堆著數不清的頭骨,最頂端嵌著一顆拳頭大的黑色邪晶,邪晶周圍纏繞著淡紫色的霧氣,那是先祖殘留的意識。邪姬屈膝跪下,黑色的裙擺鋪在枯骨上,像一朵驟然綻放的死亡之花。她雙手交疊按在眉心,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恭敬與急切:“懇請先祖賜予我力量。”
話音落下的瞬間,邪晶突然亮起,淡紫色霧氣從邪晶裡溢出,在祭台前凝聚成一位老者的虛影。老者穿著破爛的玄色長袍,頭發和胡須都是灰白色,垂到胸前,唯有那雙眼睛,是純粹的黑色,沒有絲毫眼白,望過來時像能吸走人的魂魄。他盯著邪姬後背的火邪君圖騰,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邪姬,你已有邪君紋傍身,足以在邪仙洲立足,為何還需力量?”
“立足不夠。”邪姬抬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先祖,我要奪邪仙尊的位置,還要吞了邪大人的力量,讓整個邪仙洲都聽我號令。”
老者的虛影晃了晃,像是在歎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先祖的力量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會有反噬,稍有不慎,你會被力量吞噬,連魂魄都剩不下。”
“我不怕。”邪姬的手指攥緊,指甲掐進掌心,滲出的黑色血液滴在枯骨上,瞬間被吸收,“為了先祖的榮光,也為了殺了文俶那個消失千年的瘋子,這點代價,邪姬承受得起。”
老者沉默了片刻,淡紫色的霧氣突然暴漲,裹住邪姬的全身。邪姬隻覺得一股灼熱的力量從頭頂灌入,順著經脈流遍全身,後背的火邪君圖騰像是活了過來,灼燒著她的皮肉,疼得她渾身發抖,卻死死咬著牙沒出聲。當霧氣散去時,她的右眼突然變成了純粹的白色,沒有瞳孔,沒有眼白,隻有一片死寂的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
“這是繼承先祖力量的代價,”老者的聲音越來越淡,虛影開始消散,“力量越強,白眼出現的次數就越多,直到……你徹底變成力量的容器。”
邪姬抬手捂住右眼,指尖的邪力緩緩流轉,白眼漸漸恢複成正常的黑色,隻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白芒。她站起身,對著祭台深深一拜,轉身離開隕邪窟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心裡暗道:“文俶,邪仙尊,邪大人,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我倒要看看,等我握著足夠的力量,你們還怎麼跟我鬥。”
離開禁地後,邪姬直奔邪仙尊的隕魔殿。殿外的黑色石柱上纏著鎖鏈,鎖鏈上掛著的骷髏頭隨著風輕輕晃動,發出“叮鈴”的聲響。她剛走到殿門口,就見邪仙尊的親信迎了上來,遞過一枚黑色的傳訊玉:“尊上讓您去人族修士聚集的青風城,把‘文俶是鴻蒙老魔,顧子月不配當女帝’的流言散出去,越亂越好。”
邪姬接過傳訊玉,指尖劃過玉麵,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告訴尊上,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與此同時,青風城一處隱秘的密室裡,燭火搖曳,映著五個身著宗門服飾的人影。青雲宗宗主李蒼玄坐在主位,手裡捏著一枚茶杯,杯沿卻沒碰到嘴唇,臉色陰沉:“許言年那小子,不過是靠著文俶那個老魔頭,憑什麼占著皇宮,指揮咱們這些名門正派?”
“就是!”烈火門門主周烈拍了下桌子,燭火晃了晃,“我聽說那老魔頭這幾日都沒動靜,怕是真沉睡了。沒了靠山,許言年就是個廢物!”
“還有顧子月,”靈犀閣閣主蘇婉婉捂著嘴輕笑,語氣卻滿是不屑,“身為人族女帝,手持人皇劍,天天跟許言年混在一起,哪有半點女帝的樣子?真不知道天道當初怎麼瞎了眼,證道她這種貨色當女帝。”
“依我看,咱們不如聯合起來,成立一個新的皇宮,”萬符門門主趙嶽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攤在桌上,“咱們這些幫派才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守終焉鎮邪陣、護人族安危,都該是咱們的事,輪不到許言年和顧子月瞎摻和!”
“趙兄說得對!”李蒼玄放下茶杯,手指點在地圖上的皇宮位置,“等流言再發酵幾天,老百姓都厭棄了許言年和顧子月,咱們就以‘清君側、除老魔’的名義出兵,到時候皇宮就是咱們的了!”
密室裡的幾人相視一笑,眼裡滿是貪婪,沒人注意到,窗外的陰影裡,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退去——那是邪姬派去的暗探,正等著把這消息傳回邪仙洲。
而此時的人族皇宮,許言年正站在終焉鎮邪陣旁,指尖觸碰著泛著淡紅光紋的陣麵,感受著裡麵流動的混沌之力。突然,識海裡傳來文俶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看來我失算了。】
許言年一愣,連忙在識海裡問道:【前輩,怎麼了?是不是邪仙洲那邊又有新動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文俶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輕聲道:【起風了。】
許言年剛想追問,就見黑月快步走了過來,臉色有些蒼白,手裡捏著一張紙條,走到他麵前時,聲音都有些發顫:“許皇,外麵……外麵都傳亂了。”
“傳什麼?”許言年收回放在陣麵上的手,轉頭看向黑月。
黑月咬了咬嘴唇,低頭看著紙條,聲音越來越低:“傳……傳文俶前輩是……是老魔頭,說您是靠著老魔頭才坐穩位置,還說……還說女帝她……”
“說子月什麼?”許言年的語氣沉了下來,他能不在乎彆人說自己,但絕不能容忍彆人詆毀顧子月。
“說女帝她不配當人族女帝,還說她和前輩有勾結,是人族的叛徒……”黑月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說完就低下頭,不敢看許言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