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均哥哥,再見~”
許樂怡坐在車裡,聽見車外某人戀戀不舍的嗲嗲聲音。
好一會兒,許樂怡左側的車門被人打開,許心怡像隻蝴蝶般輕盈地鑽了進來,帶進一陣甜膩的香風。
“姐,你看!”
許心怡一進來就將一個係著銀色絲帶的禮盒塞到許樂怡膝上,聲音歡快,“靈均哥送你的——我偷偷看啦,是威爾斯國的水晶球,裡頭的雪花會飄,還有兩個小人兒還會轉圈跳舞呢!”
許樂怡連眼皮都懶得抬,隨手將盒子拂到一旁:“你喜歡就留著。”
“你又這樣!”
許心怡慌忙拾起滾落腳邊的禮盒,“剛才在傅家也是,靈均哥邀大家騎馬,就你冷著臉不肯去。”
她忽然揚起下巴,帶著少女的炫耀,“靈均哥教我騎馬了,還讓我碰了他的洋槍——砰!聲音震得人心口發麻!姐,你摸過真槍嗎?”
“盛海女大軍訓的時候,我們天天在靶場練習。”許樂怡終於轉過臉來,盯著許心怡的眼睛,“靈均哥靈均哥靈均哥,今天一天你都將傅靈均掛在嘴邊——你是不是喜歡他?”
許心怡聽到這話,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手指下意識絞住腰間的絲帶:“哪、哪有!
我隻是覺得靈均哥人很好,我挺..挺願意他做我姐夫的。”
“好?他哪裡好,長得好嗎?
你知道傅靈均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了解過他嗎?”
許樂怡冷笑道:“我清楚,我了解。
當年傅老爺送他去德克力學新工藝紡造,傅靈均在德克力學喝咖啡,學打馬球,學跳西洋舞...唯獨不學點有用的東西,不到半年,就被勒令退學。
我聽說他最近好像又迷上了耍槍和練武。
哦對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傅靈均一直跟聖功女塾的一個女生不清不楚....”
“可大家不都是這樣嗎?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啊,爹不也娶了好幾房的姨太太...”
許心怡揪著旗袍下擺小聲嘟囔。
“許心怡!”
許樂怡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心怡,“新民律法早就廢了納妾製!你如果甘做籠中雀,不如直接告訴爹你想嫁過去。至於我——”
許樂怡頓了頓,道:“爹已經答應我,從下個月開始,家裡的一部分生意就會交給我來打理。
許家和傅家可以繼續交好,但許家絕不能永遠仰傅家的鼻息。”
車子駛動,車廂輕輕搖晃,陷入一陣沉默。
忽然,許心怡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上上次來家裡,那個姓趙的男人了。”
許樂怡愕然轉頭,發現許心怡正定定看著自己。
她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拿手指戳許心怡光潔飽滿的額頭。
“你呀你,眼裡是不是就隻剩下這點兒女情長了?”
“姐姐還沒回我呢?”
許樂怡輕歎一口氣,“辛華是我在盛海認識的朋友,除了家世以外,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能,都遠不是傅靈均能夠比的。
但我和趙辛華之間真的沒什麼,在盛海的時候,他曾送我一句話,現在我將這句話送給你。”
許樂怡輕輕抓住許心怡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女子求學立業,從來都不是為了嫁得更好,而是為了不必非嫁人不可。”
與此同時,傅家。
傅覺民站在滿是常青藤的二樓陽台,目送著屬於許家的兩輛車子駛出自家的莊園,緩緩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