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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大帥垂危軍心散,親王再出亂風波(1 / 1)

種師道這一回傷病來勢洶洶,毒性發作之時,更牽動他多年征戰積下的勞損與暗傷,一齊爆發。隻短短數日,他便再也難以支撐,整日臥榻不起,氣息羸弱,精神萎靡,胸口時不時湧上一股腥甜,接連不斷地吐出血來。嶽飛心頭大駭,慌忙上奏官家,急請景佑之從軍營中趕到種師道府上,又連同宮中禦醫,以及蕭勝親自聘請的京城名醫,一道會診病情,這才讓種師道勉力支撐,勉強睜開雙眼。

一連三日,昔日那位精神矍鑠、氣概豪雄的一代名將,竟在眾人眼前逐漸形容枯槁,麵色灰敗,雙頰消瘦,連昔日健碩如鐵的肌肉,也鬆弛塌陷,仿佛風雨侵蝕下的殘壁。屋內燈火映照,他的身影更顯單薄,令人觸目驚心。嶽飛與高蓮賢伉儷自始至終衣不解帶,晝夜守在榻前,生怕錯過一絲氣息。看著種師道的病體一日重似一日,二人眼眶通紅,淚水常在眼底打轉,卻隻能強忍。隻是背過身去時,再也抑不住哽咽,默默流淚,不知多少次。

種師道病重的消息飛快的傳遍了朝野上下。徽宗皇帝聞報之初,怔然片刻,旋即歎息幾聲,隨口命內侍傳旨,賜藥問安。言辭間雖有惋惜,卻未見多少憂色,片刻之後,又興致勃勃地與近臣談論畫卷筆法,似乎此事不過是風中之語,不足掛懷。

群臣之中,反應不一。忠正之士聞之,麵色慘然,或低聲長歎,或暗中拭淚,言稱“大宋棟梁若折,邊防安危不測”。而蔡京、童貫、梁師成等一乾權閹權相,麵上神色各異。有人在殿上搖頭長歎,聲稱“痛失國柱,實乃國家之殃”,言辭哀慟,淚光閃動,實則轉身相視,眉目間卻掩不住一絲輕鬆,心知自此掣肘之力少了一重,權柄更可儘握。也有人乾脆喜形於色,毫不掩飾,暗裡設宴,笑聲自席間傳出,言稱“朝局從此清淨,再無老臣掣肘”。然而其中亦有少數心懷畏懼,憂懼若種師道一旦不起,軍中群情激憤,恐怕矛頭終有一日指向自己,因而表情複雜,既有喜色,又帶憂懼。

消息傳入軍中,氣氛頓時沉重。將校們人人麵色鐵青,士卒低聲議論,帳中傳來長歎之聲。有人喟然言道:“大帥若不支,大宋邊防再無人鎮。”一時間,京營軍心惶惶,雖未潰散,卻如烏雲壓陣,愁色滿營。

而在天下樓內,消息傳來之時,蕭勝、花映秋等人久久無言。歐陽林三人也儘皆結束修煉,趕到大帥府中,與嶽飛與高蓮一起,衣不解帶,守榻不離,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往來探望的舊部、鄉賢、友朋,入門皆無聲,跪榻前久久不起,隻留下壓抑的抽噎與沉重的呼吸聲。

京城街巷之中,百姓聞言亦儘皆嘩然。茶肆酒樓有人拍案長歎:“忠良之將,偏受此禍!”也有人搖頭低語,憂心邊境戰事。市井間雖仍有笙歌喧囂,卻多了幾分壓抑,似是籠罩了一層無形的陰影。

這一日傍晚,汴京近郊的一處莊園裡,天色漸暗,暮靄沉沉。家丁依例在院前打掃,將浮土清掃得乾乾淨淨,又把門口那對大紅燈籠摘下,換上兩根手臂般粗的牛油蠟燭,重新掛回高處。火光搖曳,將朱漆大門映得一片殷紅。他前後左右細細巡視一番,自覺無有疏漏,便從旁邊抽出一根硬木頂門杠,正欲關門。

忽然之間,眼前一花。等他定睛再看時,卻見兩個黑影已笑盈盈地站在門前。家丁心頭猛地一驚,卻未慌亂,暗吸一口氣細細打量。那兩人皆是三十上下的年紀,一主一仆的裝束。奇怪的是,主子模樣的倒神情局促、舉止唯唯諾諾,仆人裝束的反而大馬金刀、傲然自若,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家丁心中暗暗稱奇: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竟有這般顛倒乾坤的主仆,簡直像是太阿倒持,自取其禍。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與自己也無乾係。隻不過這莊子的主人身份極大,尋常來客都是輕易不見,再三通傳,更休說這等來曆不明的古怪二人。於是他緩緩將手挪向後腰,神情仍舊恭謹,卻在皮笑肉不笑之間帶了幾分冷意,語氣不疾不徐開口道:“天色已晚,本莊主人概不見客,兩位還是請回吧。”

那一主一仆並未多言,反倒是那主子模樣的人緩緩伸手入懷,動作輕巧無聲,手中隨即掏出一物,在紅燭搖曳的光影下,往家丁眼前一亮。隻見金光一閃,令牌如流星乍現,電光火石間一晃而過,隨即又被迅速收回懷中,不露分毫。

那人麵帶笑意,眯起雙眼,神色恭順,卻一句話也不多說。家丁卻已看得清清楚楚,令牌之上,赫然一個鎏金大字“親”,熠熠生輝,透著說不出的威勢。

他並不慌張,反而神情一鬆,臉上笑容更顯和煦,仿佛春風拂麵一般。腳步微微一側,恭恭敬敬地讓出一條路,聲音放得格外柔和:“大人,您來了。我家主人此刻正在書房候著,您這邊請。”

一主一仆二人互相點了點頭,並未再作聲張,隻是快步邁入莊園,身影一閃,便沒入了深宅夜色之中。家丁這才緩緩收回目光,四下張望,確定左右並無人跡,方才伸手取過那根硬木頂門杠,將厚重的大門重新閂上,吱呀聲回蕩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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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主一仆入得門來,並不需人引領,對這莊園內的一草一木似乎早已熟稔於心。二人目光不曾四顧,腳下卻疾若風馳,身形一展,竟運起輕功,施展陸地飛騰之法,眨眼間便已掠入園中深處。一路所過,影子掠地如燕,連片落葉都未曾驚動。

院內來往家丁見之,卻並無絲毫驚訝之色,仿佛早就習以為常。有人低頭掃地,有人抬水運柴,各自忙著手中活計,神色冷淡,未有一人上前詢問,亦無人投以多餘的目光。莊園偌大,夜色沉沉,這主仆二人身影一閃,便如墜入深潭之中,消失不見,在出現之時,兩個人已經好端端的站在一處房屋麵前。

這間屋子並不算高大,卻見紅磚碧瓦,飛簷鬥角,裝飾齊全,儘顯華麗。屋門緊閉,門縫間卻透出燈火,屋內光明如晝。隔著窗紙,隻見一人端坐桌前,手中捧卷,神色安然,仿佛天地間再無旁物,任外界風聲雨影,也不能擾其分毫。

那一主一仆目光交會,眼神裡隱約帶著幾分懼意,仿佛這屋中並非尋常書卷之氣,而是潛藏著不知名的洪水猛獸,稍有不慎,便會將人吞沒。於是二人腳步齊齊一緩,默契放輕,慢慢來到門階之下。

奇怪的是,仆人裝束的那人反而站在前麵,背脊挺直,雙手自然下垂;而主子模樣的卻退後一步,微微垂首。兩人俱是垂手而立,姿態恭謹,麵色端肅,連呼吸都似收斂了幾分。屋內人翻過一頁書卷的細微聲響傳來時,他們仍紋絲不動,不敢出聲,更不敢抬頭去望。就連麵上的神情,也極力維持著恭恭敬敬,不敢露出絲毫異樣。

這一主一仆並未久候,忽見屋門無風自啟,吱呀一聲,慢悠悠地向內幽幽打開。門扉開合之間,卻並無一人現身,也不見有人立於門後。屋內燈火明亮,卻偏偏被門板遮去大半,從外望去,反倒映得門內一片幽暗,仿佛深淵口般,令人心生寒意。

仆人裝束的那人卻神色自若,絲毫不見驚訝,反而低垂雙眸,恭恭敬敬地在門外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襟,這才緩緩拾階而上,步履沉穩。那主子模樣的人則緊緊隨在其後,腳步不敢稍亂,幾乎亦步亦趨。二人一前一後,神情肅穆,邁步入內。

隨即,那扇小小的門扉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聲息悠長,木板交錯間發出的沉悶回響在夜色中久久不散,似是將外界一切生機都隔絕在外。

二人快步上前,來到屋中那人案前,卻不敢出聲,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靜靜等候,默默地注視著這人緩緩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卷。隻見此人年約四十許,身披一襲素身睡袍,質地雖非錦衣華服,卻被他穿出彆樣風采。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從容不迫之氣,仿佛世間再無事物能擾他心神。烏發並未束起,而是自然披散於肩背,隨意之中卻帶著一分不羈。至於麵容,更是目若朗星,鼻梁高峻,唇角含笑不笑,風度瀟灑,豐神如玉。然而在這灑脫之下,卻又自內而外彌漫著一股不可逼近的威嚴,仿佛隔著三尺,已使人心生懼意,不敢冒犯。

此人正是親王府的府主,江湖上威名赫赫、令正道群雄聞之色變的閆海陵。自那一日於天下樓外不慎被蕭勝重重印了一掌之後,行蹤杳然,宛如人間蒸發,江湖上再無半點蹤跡。誰知此刻竟平白無故地現身於此。細觀他神情氣度,早已無半點舊傷之態,顯然當日所受的內傷已然痊愈。尤其是他雙目微合,神光內斂,眉宇間氣機沉厚,恍若潛龍蟄伏。旁人若不細看,或以為他隻是風度從容的中年公子,但隻要心神稍一觸及,便覺仿佛撞入無邊深淵,心膽俱裂。種種跡象,隻怕他的功力非但未損,反而更勝往昔,較之當年更添幾分森然可怖。

閆海陵輕輕合上手中書卷,雙目開闔之間,神光迸射,猶如夜空驟然劃過的一道利電,令人心頭悚然。他微微抬手,殿中早有侍從恭敬奉上香茶。閆海陵接過蓋碗,舉止從容,輕輕撥動碗蓋,將茶麵浮沫刮去,隨後舉杯淺飲一口,動作瀟灑,宛若無意。片刻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悠長:“說說吧。近來這汴京城,都有什麼熱鬨之事?”

那仆人打扮的人急忙趨前一步,躬身答道:“啟稟親王大人——種師道病倒了!”聲音雖不高,卻宛若晴空霹靂,猛然在屋內炸響,連梁柱間都似震顫回蕩。

閆海陵的神色方才微微一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精芒。他緩緩放下茶盞,手指轉動,細細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沉吟片刻,這才冷冷開口:“這麼說……此事果真不假?”

仆人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一步,恭聲應道:“回主子,確鑿無疑。太醫院的禦醫,霍閻王的徒弟景佑之,連同蕭東家請來的京城名醫,皆已前去會診。小的也曾親自前去確認過,那種師道形容枯槁,氣息微弱,隻怕時日無多,撐不了幾天了。”

閆海陵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節奏不緊不慢,宛若擊打著無形的戰鼓。屋內一時寂然,他半晌沉吟不語,氣息威壓逼人,那仆人打扮的人隻得低眉垂首,大氣不敢多出一聲。忽然間,閆海陵話鋒一轉,聲音冷冽:“那天下樓裡的人,又都有何種動靜?戊己土堂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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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似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語調沉穩,從容應對:“啟稟大人,土堂之禍,本是王有財咎由自取。此人樹大招風,目中無人,竟敢將冥器暗賣給天下樓,招來殺身之禍,覆滅在所難免。至於他遺下的機關暗器,意外傷了種師道,倒算是出人意料的喜功一樁。隻是因此,霍百草與墨守機二人動了真怒,結伴而行,要清理門戶。若此局勢不變,隻怕木堂與火堂亦將難以幸免。”

閆海陵聞言,麵色不改,隻是漫不經心地抬了抬手,淡淡一笑:“無妨。王有財雖是鼠輩,卻也算有些殘餘價值。至於木堂、火堂,不過是些皮毛之輩,滅了便滅了。若能換來霍閻王與璿璣叟的性命,那才是我輩真正的收獲。”

“對了!”那仆人打扮的人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插嘴道:“天下樓那幾個小崽子,近日裡練功甚是勤勉,蕭勝與花映秋幾乎每日親自下場,指點他們的武學。”話音未落,閆海陵已然不耐,眉梢微挑,冷冷打斷:“幾個毛孩子而已,我何曾放在眼裡!說說吧——朝野上下如今局勢如何?大宋的軍隊,又是何等光景?”

那仆人麵色絲毫不變,恭謹低頭,語氣連貫而不見慌亂:“啟稟主子,朝野之間並無半點異動。種家軍因主將病危,已然群龍無首。嶽飛雖戰功卓著,卻到底年紀尚輕,難以服眾;其餘諸將更是各自為營,難以統馭。隻怕再過不久,種家軍這支勁旅,就要分崩離析,徹底消亡殆儘。”

閆海陵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沉吟半響,這才下令道:“好!回去後一切按計劃行事。不得有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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