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們還活著,怎能被遺忘!”
突然,一道聲音猛地爆發出來。
“他們死在了漫長的歲月中。”
“沒有人再記得他們!”
這時,那名徐姓年輕人的聲音,隨著帖木兒使團的到來而響起。
整座大殿……
頓時被一種深沉的悲憤情緒籠罩。
將軍百戰死!
壯士十年歸!
這句詩足以道儘“將士們”的悲涼。
但如果……
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連回家的念頭都不敢有。
那就不隻是悲涼了。
而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這是將士們的命運。”
藍玉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哽咽。
因為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一位真正的武將,曾深入北方草原,多次在生死邊緣掙紮。
對這一切,他最有體會。
“但最讓將士們心寒的,是在大戰來臨前,身後沒有援軍。”
“連糧草都斷了。”
“不知道為何而戰,甚至不清楚後方的朝廷,是否還記得我們。”
“什麼時候才是儘頭?”
“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藍玉一字一句地說著。
“這是任何一個將領都無法忍受的。”
“但是……”
他的語氣一轉。
漸漸變得激昂。
“這首詩裡提到的安西軍。”
“我當年聽姐夫講過。”
藍玉的姐夫,是大明開平王常遇春。
“他們守護西域商道,鎮守吐蕃和西域各國,是真正的邊疆支柱。”
“早在漢朝,也有一個類似的地方,叫西域都護府。”
“曾經……”
“這兩個都護府,都是漢唐最精銳的戰士駐守。”
“他們沒有後援、沒有糧草、沒有人來接替,甚至連朝廷的命令都沒有。”
“但他們依然堅守。”
“在大唐危難、中央失控的時候……”
“哪怕戰到老、戰到死,也絕不退縮。”
“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我敬佩他們。”
“從心底裡敬佩。”
“所以……”
藍玉眼神如刀,直視帖木兒使團。
“我們還活著!”
“怎能被遺忘!”
“如此忠義之師,理應永載史冊!”
藍玉話音落下。
一旁的傅友德接著開口,語氣莊重。
“不隻是安西都護府……”
他環顧群臣,也看向在場的諸國外使。
作為皇帝最倚重的老臣之一。
他現在已經明白,皇上為何要讓這些外使聽到這首詩。
真正的心思,不在表麵。
而在那無儘的江山之中。
“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傅友德這一聲喊出,如雷貫耳,震得殿內眾人神色肅然。
那話語中的鐵血與傲骨,仿佛將人帶回了當年大漠風沙之中,鐵騎縱橫的戰場。
詹徽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這陳湯,倒是個狠人。”
“狠?”傅友德嘴角一揚,“他不是狠,是膽!是骨子裡的傲!他不等朝廷下令,就敢調集諸國兵馬,主動出擊,打出我漢家威風!”
老爺子微微點頭,眼中透出幾分讚許。
朱標輕聲道:“這等人物,不該被遺忘。”
朱棡則拍案而起:“若是我,也願與他並肩而戰!”
朱棣沒說話,隻是目光灼灼,似在思索。
大臣們低聲議論,不少人露出敬仰神色。
傅友德繼續道:“那一戰之後,西域諸國再不敢妄動。漢家商旅,暢行無阻。陳湯之名,震懾四方。”
“而這一句‘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也成了後世多少將士心中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