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早已成了過去式。
雖然如此,他心中仍有些動搖。
反觀朱允熥,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般,呆立原地。
這是他的母親?
那個為生他而落下病根,他從未見過一麵的母親?
曾經,在大哥與祖母接連離去後,他這個最正統的皇孫,隻能躲在東宮角落,看著呂氏母子其樂融融。
無數個夜裡,年僅四歲的他,在黑暗中獨自掙紮。
整整十年,他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儘管他知道,有人在等他、盼他。
可他,就是做不到。
“撲通——”
朱允熥跪在地上,盯著眼前那張栩栩如生、幾乎以假亂真的畫像。
這,就是他親生母親的模樣?
腦海裡沒有任何印象,可一看到畫像,心底就湧上一陣熟悉與溫暖……
“唉……”
終於……
屋內的氣氛越來越沉,老爺子低聲歎了口氣。
他轉頭望向朱標,發現他已經稍稍冷靜下來。
再看看這間屋子,非常簡陋。
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沒有像上次那樣,掛著與皇後規格相同的畫像。
可是,在畫像底下的相框邊緣,卻散亂地擺放著幾樣物件。
朱標很快察覺到了什麼。
他快步走過去,動作太過急切,像是重複過無數次。
他幾乎顫抖著伸手,小心翼翼地觸碰那些東西。
撥開一看。
其實不多。
一共五件!
一麵銅鏡!
一把短劍,還有一把匕首!
兩個玉瓶,裡麵插著兩截早已枯萎的植物,毫無生氣!
用紅繩紮起的一束女子長發!
還有……
一塊長命鎖。
朱標環顧四周,再無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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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因為這次的情況,和上一次母親留下的完全不同!
沒有隻言片語的解釋。也沒有任何提示,說明哪件有用,哪件隻是遺物。
這讓朱標一時之間,亂了陣腳。
這種狀態,從未出現在他身上。
但現在,卻真實地發生了。
“能帶走的都帶走吧,總會派上用場。”
“看來,這次和之前幾次一樣。”
最終,是老爺子做了決定。
“標兒!”
“抬起頭來,今天能見到這些,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你要明白。”
朱標點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爹,我隻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會輪到我頭上。”
說罷……
他開始收拾起屋內的物品。
和上次一樣,所有能帶走的,一樣不落。
就在他拿起畫像時。
啪!
一封信從畫像背麵滑出,掉落在桌上。
朱標心頭一震。
老爺子也被驚動。
朱允熥也顧不上難過,立刻湊上前。
這一幕,讓他們想起了曾經熟悉的一幕。
朱標立刻打開信。
【張蜉蝣那個賤人,又走了!】
第一句話,就讓老爺子和朱標兩人愣住。
這封信的字跡和以前完全不同。
不是那般遒勁有力,而是女子清秀的筆跡。
【說什麼求道?說什麼緣分?全都是騙人的嗎?】
【真要有高人,真要有天命,當年元兵壓境,大宋滅亡之時,為何沒人現身?】
【如今大明建立,天下太平了,反倒又說起緣法來了?】
“呸!”
那幾行字透著一股女子的怒意。
最讓老爺子和朱標驚訝的,是信上的名字——“張蜉蝣?”
“可是那位蜉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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