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草原,一絕永患!
前者講的是內修,是文。
“文教興國、百工振業!”
這八個字如鐘聲回蕩,在朱標心頭久久不散。
家門前的榆錢樹隨風輕擺,葉片翻飛似銅錢灑落,民間說這是富足之兆,子孫綿延,倉廩充實。
那這兩字是否也暗藏深意?大明能否真如樹影所映,百姓豐衣足食,戶戶有餘糧,堂前繞兒孫?
念頭一起,思緒便如江河奔湧。
可真正纏住他心神的,仍是眼前那十六個大字。
“北境草原,一絕永患!”
這是斬草除根的決心,是千年邊患終結的誓言。
目標清晰如刻石。
但路在何方?
朱標站在殿中,腦中翻騰不止。
這兩個命題,不隻是今日大明之困,更是自秦漢以來,曆代王朝懸而未決的難題。太過宏大,宛如雲中樓閣,隻可遠望,難以下足。
或許唯有夢中方能實現。
現實裡,無人能解。
可若本無解,為何偏偏此刻顯現?
枯木尚可再發新芽,常氏的身影竟也能重現眼前——這本身已是奇跡。
疑慮如藤蔓纏心,朱標轉身便往宮內走去。
他知道,能談此事者,唯有一人。
朱元璋這幾日未曾離宮,北境戰報未至,他便一直在禦書房靜候。
整個大明,恐怕隻有他與那些軍器監的匠人,親眼見過那批新製火器的模樣。
勝敗如何,隻待消息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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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行程推算,戰事應已開啟。”
老人站起身,目光落在案上輿圖。
他尚不知,第一陣已畢。
北元潰敗如潮退,四散奔逃。
朱棣並未追擊。
北平守軍抽調甚多,一部分已跨海赴高麗。
城防空虛,不宜深入。
“但願老四穩得住。”
老人低聲喃語,“此戰目的不在殺敵多少,而在奪地——千裡沃土,需牢牢握於手中。”
他指尖緩緩劃過北方邊境。
那裡將來要築起一座雄關,立於風沙之中,鎮守山河。
老人雖久居朝堂,卻仍保有沙場直覺。
論用兵之謀,天下無人出其右。
他對北患的研究,貫穿古今。
唐時“以夷製夷”,他用過;
大明藩王戍邊、諸軍協防之法,他也親自定下;
從前的軍戶製度,亦出自其手。
每一步,皆為斷絕邊亂根源。
“北地之禍,非一日可除。”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朱標走了進來。
禦書房中,唯有他可直入無阻。
他未多寒暄,直接道出方才所見。
“枯木逢春?”
老爺子先是眼睛一亮,隨即眉頭緊鎖。
那十六個字再次浮現腦海。
“文教興國、百工振業!”
這不是謎題,也不是解答。
是願景,是未來應當抵達的彼岸。
可橋在何處?
舟在何方?
還有那一句——
“北境草原,一絕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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