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掩埋已過大半,隻剩收尾部分,江父心中隱隱不安,看向女兒。
江小月當即搶聲道:“隻這一點了,我一個人可以,您先回家看看。”
見父親猶豫,她又道:“放心,最多一刻鐘,我弄完就回去。”
這並非江小月第一次獨自埋屍,江父實在憂心妻子,他囑咐幾句,便扛著鋤頭匆匆離去。
江小月揮動著小鏟子,不急不躁處理後續。
哪怕太陽西沉,天色漸暗,她也沒有一絲著急。
忙完後,她對著墳頭拜了拜。
之後到江邊洗手洗臉,又拿出彈弓玩了一陣,方扛著鏟子往家走。
江家所在的向陽村並不大,就幾十戶,屋舍相對比較分散。
在離家還有十丈遠時,她發現家中沒有點燈,漆黑一片。
月光傾灑在寂靜的屋頂,透著一絲不同尋常。
這個時間點爹娘不會出門。
江小月頓覺不對,猛地想起午時救下的陌生男子,她雙手緊握鐵鏟,朝家中跑去。
夜風迎麵吹來,呼嘯著灌入口鼻,吹散了些許焦躁,清涼的感覺讓她想到了剛剛抬屍時的冰冷觸感。
理智漸漸回籠,爹爹說過,江麵上揚起的任何漣漪都不是意外,皆是因外力影響的連鎖反應。
此刻一片漆黑的院子,也必有其因。
此刻,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褐色舊外衫成了黑夜保護色。
她立時掏出新製的銅彈弓,對著院中的大樹彈射石子。
一聲輕響。
月光下,有黑影自院中浮現,在籬笆外牆留下一閃而逝的身影,旋即歸於平靜。
江小月沒看到人現身,雞皮疙瘩瞬間暴起。
有問題!
她腳步未停,此時距籬笆院牆已沒有多遠,情急之下她大聲道:“江大膽,鏟子我給你拿回來了。”
“江大膽,你在家嗎?”
這個外號隻有村裡人知曉,若屋內是村民或爹娘,必能聽出她的聲音,立時拆穿她。
若不是,那就是陌生人。
院中沒有人回應,江小月心頭的恐慌急劇蔓延,被江水浸濕的袖子褲腳愈發冰冷。
屋內黑衣人聽到這話,停止了行動。
江小月忐忑地走到院門前,看著寂靜無聲的家。
月光下,院中沙土似被水澆濕,實則是被血跡浸染。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氣,黑衣人沒來得及處理現場。
可這些對於一個十一歲且神經緊繃的少女而言,她知道不正常,但一時還沒想明白意味著什麼!隻是心情沒來由得沉重,覺得有危險。
“不在家嗎?”她儘量讓語氣平穩,拿出平時調皮搗蛋的勁兒。
隨後將鐵鏟往家門口一放,“不管了,就放這,回家吃飯。”
說罷轉身離去。
一步,兩步.......直至遠離籬笆牆,她腳步才敢放快。
她朝著最近的馮二叔家中走去。
院中埋伏的黑衣人原也被江小月騙了過去,以為她是村裡的人。
他們行動前打聽過,江家位置偏僻,夫妻倆是老好人,隻有一個膽大的女兒。
他們用儘酷刑,也沒問出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