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回道:“你知道,我就愛喝點小酒,前些天,建成說他嘗到一種好酒,有機會給我帶兩壇。他把那酒誇的天花亂墜,把我酒蟲全勾起來了。結果他上次忘帶,這次進山,又足足待了三天,昨天黃昏才把酒送過來。
我饞得不行,當即就叫上他們一起喝了。”
所以,喝酒雖是村長組局,但也是白建成間接促成,而他偏又在同一天晚上約了周菊。
喝完酒,白建成和白勇是一起從村長家離開的。
但白建成沒走兩步,又倒回去上茅房,這才落後了一步。
一切看似巧合,但這個巧合造成了周菊和白勇在夜間相遇,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三人昨晚喝的酒,駱氏早已驗過,確認無毒。
她隨即讓人去崇吾山附近打聽酒的來源。
之後,她便領著周菊的兒子,去禁閉室見她,想套出她與白建成來往的更多細節。
客房隻剩下江小月和葛先生二人。
他們不方便在村裡晃悠,江小月便拿出炭筆和僅有的一遝紙,開始練習畫畫。
她想著,如果能把看到的東西都畫下來,定能事半功倍,不會遺漏細節。
葛先生關上窗,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學畫比認字還要用心,怎麼,以後想當畫師?”
“先生有話直說便是。”江小月有些心虛,垂眼看著麵前的紙張。
葛先生坐過來:“你方才在屍體發現了什麼?幾句話便讓駱氏回家揪出了周菊。”
江小月乾笑一聲,她本可以敷衍過去,但麵對自幼受教,又拋下一切同自己去瑜國的先生,她不忍心。
她緩緩擼起袖子,露出綁在手臂上的九宮格銅塊。
怕路遇搶劫被一鍋端,她已將銅塊兩邊按下去,使其成了一塊方正的銅錠綁在手臂上。
在葛先生注視下,她將東西取下,先恢複成彈弓的樣子。
“這不是......”葛先生想起來,他之前見過。
“因為它,”江小月坦言,“我接觸死者時,能看到他們生前最後的執念。”
葛先生剛拿起銅塊便驚訝地抬頭。
他知江小月不是一個愛撒謊的人,便按捺住心頭震驚,仔細打量起來。
銅塊觸手冰涼,似有寒氣籠罩。
很快,他就發現不對。
在銅塊表麵複雜的紋路裡,赫然有鴟鴞和彼岸花的圖案。
傳說中,鴟鴞是引魂鳥,而彼岸花則是陰陽交界之花。
葛先生突然麵露凝重:“你把它恢複成原樣給我看看。”
江小月不解,卻還是將其還原成一個四四方方的九宮格。
葛先生發現,每個銅格上麵雕刻的花紋都不同。
四正格分彆為東方魑魅、南方夜叉、西方羅刹、北方畫皮,每個圖案似乎都與鬼物有關。
銅格的邊緣是龜甲卜紋,還有些圖案他也辨認不出,但可以確定,這東西至少是天師級彆才能做得出來。
當葛先生看到瑜國特有的三足冥鴉圖案時,他轉頭看向江小月:“這東西是那個瑜國人的?”
江小月點頭,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才緩緩將事實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