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成經常不在家,便每月付錢給鄰居吳婆子,讓她每天送兩次飯。
吳婆子一見她們,慌忙把飯往身後藏,嘴上寒暄道:“駱妹妹,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我家那事,建成幫了不少忙,我來看看他父親。”駱氏說著,走近一步,看著麵色尷尬的吳婆子,
“吳姐,你這飯是昨天的吧?這天熱了,隔夜飯可吃不得。而且大早上的,哪吃的下這個。下次你來不及做,讓孩子通知我一聲,我來送。”
當麵被拆穿送剩飯,吳婆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她拿起碗聞了聞:“這沒壞,能吃!我哪像你那麼好命,有個能乾的丈夫養著......”
剛說完,她故意拍了拍嘴,“瞧我,一時嘴快都忘了,你彆介意。我還得下地乾活,先給老爺子送飯去了。”
駱氏一把拉住對方:“既然沒壞,那你自己吃吧,我帶了餃子。”
說著,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麵的咳嗽聲,才推門而入。
“那你彆讓他喝湯啊!容易竄稀,拉褲子裡不好換!”吳婆子在身後喊了一句,端著碗轉身,癟著嘴低聲罵罵咧咧,卻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直至回了家,才氣呼呼道:“這飯明明好好的,不吃拉倒!”
說罷,吳婆子扒了一口,一股酸味立時在嘴裡蔓延開來。
她趕緊吐掉,臉上浮現心虛,不由擔心白建成知道後,會把她換掉。
這活兒一個月也能掙不少錢,至少比種地劃算,吳婆子懊惱地跺了跺腳。
白建成家裡長期鎖著門不通風,屋裡彌漫著一股黴味和尿臊味。
駱氏讓江小月去檢查白建成的鞋子,自己則輕掩著鼻子,進到旁邊的廂房。
堂屋連著的那個屋子就是白建成父親的臥房。
駱氏將門窗都打開,讓屋裡透透風,站在一旁跟對方說起家常。
他們是同齡人,見過彼此年輕的模樣。
江小月則拿著從地上拓印下來的腳印圖案,與白建成的草鞋仔細比對。
經過比對,白建成的鞋子長度和那腳印完全一致。
江小月在地上鋪了幾張白紙,用竹簽小心地刮下草鞋縫隙裡的泥土。
鞋子雖被清洗過,但縫隙裡總會殘留一些。
當江小月從鞋子裡摳出一小片淺黃色的東西,她湊近一聞,一股熟悉的氣味鑽入鼻腔。
果然是他!這就是鵝糞,整個村子就那裡養過鵝。
先前那個窩棚養鵝時,那條小溝的溝沿積了厚厚一層鵝糞,雖已廢棄一段時間,但臭味依然濃烈,足見其厚。
就是因為氣味太重,村民忍受不了,那戶人家才搬走的。
看來白建成提前去那個地方踩過點,或許還計算過角度。
若這一切都是白建成處心積慮的安排,那麼即使白勇摔下去時頭沒朝地,他恐怕也不會放過白勇。
確認腳印後,駱氏決定等白建成回村就直接找他攤牌。
誰知,等到天黑也沒見他和村長回來。
直到半夜,白家院門突然被人敲響。
有了窩棚的經曆,江小月睡覺不敢睡太沉,加之休息了兩天,她也不累,她最先聽到動靜衝出門。
院外,是一身是血的村長白盛。
院門剛打開一條縫,他就迫不及待地鑽了進來,顯然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