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幾乎能遮蔽天日的密林,撥開半人高的荒草,當那片廢棄的營寨出現在眼前時,小六子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
這簡直就是照著林淵的要求,老天爺給他們量身定做的地方!
整個營寨坐落在一個三麵環山的山坳裡,隻有一個出口,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隘口,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營寨的木製寨牆雖然多處已經腐朽倒塌,但地基和主體框架還在,修一修就能用。寨牆後麵,是一排排傾頹的營房,雖然屋頂漏風,牆壁破損,但至少骨架都還在,清理一下,鋪上新茅草,就能住人。
最讓小六子欣喜的是,在營寨的正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砌古井,井口長滿了青苔,探頭往下看,下麵竟還有水光閃動。一個弟兄放下繩子吊了桶水上來,水質清冽,入口甘甜。
“就是這兒了!就是這兒了!”小六子一拍大腿,興奮地在原地轉圈。
他立刻派人回去報信,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開始仔細勘察整個營寨。
他發現,這地方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除了那些營房,後麵居然還有一個頗為寬闊的校場,雖然長滿了雜草,但地麵是夯實的。校場旁邊,還有幾間像是武庫和糧倉的石屋,主體結構保存得相當完好。
“大人要是看到這地方,準得樂開花!”小六子搓著手,已經開始想象,未來數千精兵在這裡操練的場景。
當林淵接到消息,親自騎馬趕到這裡時,天色已近黃昏。
夕陽的餘暉,給這片廢棄的營寨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非但沒有顯得破敗,反而透出一種蒼涼的雄渾之氣。
林淵翻身下馬,沒有說話,隻是邁步走了進去。
他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細。
他用馬鞭敲了敲寨牆的立柱,聽著沉悶的回響,判斷著木料的腐朽程度。
他走進一間營房,用手撚起牆角的泥土,放在鼻尖聞了聞,感受著此地的濕度。
他走到那口古井旁,親自打了一桶水上來,洗了把臉,又嘗了一口。
小六子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心情比自己進京趕考還要緊張。
直到林淵走上營寨後方的一個小高坡,俯瞰著整個山坳,才終於緩緩開口。
“不錯。”
簡單的兩個字,讓小六子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裡,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
“這裡以前是京營三大營之一,神機營的一處外圍哨寨。”林淵的目光掃過整個營寨的布局,語氣平靜地道出此地的來曆,“大概是二十年前,因為軍備廢弛,裁撤兵員,這裡就被廢棄了。卷宗上說,此地‘地處偏僻,瘴氣頗重’,所以一直無人問津。”
小六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大人,您怎麼知道的?”
林淵笑了笑,沒有解釋。他那兩天關在屋裡,可不是在睡覺。他幾乎翻遍了能弄到手的所有京城防務檔案,這處廢棄的哨寨,正是他從故紙堆裡找出來的幾個備選之一。他讓小六子去找,既是考驗,也是印證。
“瘴氣?”小六子撓撓頭,“小的沒感覺啊,這兒風挺大,涼快得很。”
“所謂的瘴氣,不過是當年負責裁撤此地的將官,為了方便侵吞物資,向上峰捏造的借口罷了。”林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洞悉世事的冷峭,“他們把這裡說得越是不堪,就越沒人願意來查。正好,也方便了我們。”
他轉過身,看著一臉崇拜的小六子,以及他身後那群同樣興奮的弟兄,沉聲下令。
“小六子聽令。”
“小的在!”小六子立刻挺直了腰板。
“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們的根。”林淵的聲音在黃昏的山穀中回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再給你三十個人。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這裡的寨牆修好,營房清理出來。尤其是那幾間石屋,必須修得滴水不漏。”
“是!”
“另外,去城裡最好的鐵匠鋪,訂購一批工具,鋤頭、斧子、鋸子,越多越好。再采買一批鍋碗瓢盆,和足夠五百人吃十天的糧食,秘密運到這裡來。”
“是!”
“辦好這些事,你就去永定門外的流民營,把我們記下的第一批名單上的人,帶到這裡來。”
林淵的目光,望向山坳的入口,那裡正對著夕陽落下的方向,一片血色殘陽,如火如荼。
“告訴他們,從他們踏進這個山坳開始,他們就不再是流民。”
“他們將是這座營寨的第一批主人。想要活下去,想要吃飽飯,就拿起手裡的工具,親手為自己建一個家。”
“這裡,不養閒人,也不養廢人。”
林淵的聲音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裡,將是他們的‘新生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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