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是我跟陛下說的那樣。我林淵用兵如神,天命所歸,帶著一群烏合之眾,打了一場神仙仗。”林淵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著氣,“實話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贏了。”
“你!”張若愚氣結。
林淵不理他,繼續慢悠悠地說道:“或許是匪徒們喝酒誤事,或許是我運氣好,找到了他們防禦的漏洞。又或許是我的兵,餓怕了,窮怕了,被欺負怕了,上了戰場,就變成了不要命的瘋子。大人,一個餓瘋了的人,能做出什麼事,是你們這些吃著皇糧的體麵人,永遠也想不明白的。”
他的話,平淡,卻像一把錐子,紮得人心口疼。
劉承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可是,我部斥候回報,當夜,黑鬆林方向,有萬馬奔騰之聲,如雷霆滾滾。林千戶,你這不足兩百的步卒,是如何弄出這般動靜的?”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帳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淵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連眼淚都快出來了。
“劉大人,您真會說笑。”他抹了抹眼角,止住笑,“萬馬奔騰?下官若有萬馬,還用得著在這京郊剿匪?隻怕早就去山海關外,會一會那滿清的鐵騎了。”
他頓了頓,神情變得有些玩味:“至於那晚的動靜……或許是山風刮過林子,聲音大了些。又或許,是匪徒作惡多端,天打雷劈。誰知道呢?”
這番近乎無賴的回答,讓劉承和張若愚都噎住了。他們能說什麼?說你不信鬼神?說山風沒那麼大聲?這種事,根本無從對證。
劉承死死地盯著林淵,想從他那張年輕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心虛或破綻。
可是沒有。
那張臉上,隻有坦然,和一絲深藏的、讓人看不懂的譏誚。
良久,劉承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衣冠。“林千戶果然是少年英才,滴水不漏。今日的核驗,就到此為止。下官會將所見所聞,如實稟報尚書大人。”
他走到帳篷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林淵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年輕人,有本事是好事。但……一種解釋不了的本事,有時候,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林千戶,好自為之。”
說完,他不再停留,帶著一臉不甘的張若愚,登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視野裡,帳篷裡緊繃的氣氛才終於鬆懈下來。
“呸!什麼東西!”狗剩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兩個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要不是將軍攔著,老子非撕了他們的嘴!”
“大人,他們分明是來找茬的!”周通也憂心忡忡,“兵部那幫人,怕是已經盯上我們了。”
林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獨自一人走出帳篷,站在操場中央,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兵部的人走了,但他們帶來的寒意,卻留了下來。
劉承最後那句話,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回響。
“一種解釋不了的本事,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那“解釋不了的本事”,到底是什麼。
是那三千白馬義從。
他閉上眼睛,心神沉入意識深處。在那個神秘的係統空間裡,三千名白甲騎士靜靜地佇立著,人馬如一,悄無聲息,仿佛一座座沉默的雕像。他們是他扭轉乾坤的希望,是他最強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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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這場試探,像一記警鐘,在他腦中敲響。
他意識到,這支神兵,同樣也是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們的存在,無法用任何常理來解釋。一旦暴露,他林淵就不會再是剿匪的功臣,而會立刻被打成使用妖術的巨寇、圖謀不軌的逆賊。崇禎皇帝今天能把他捧得多高,明天就能將他摔得多碎。滿朝文武,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上來將他撕成碎片。
白馬義從,絕不能暴露。
他們必須成為一支永遠活在黑暗裡的幽靈部隊,一支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才會憑空出現,又在完成任務後,憑空消失的奇兵。他們的戰功,要由陷陣營來承載;他們的存在,隻能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這是他的底牌,也是他的枷鎖。
林淵睜開眼睛,眼神中的最後一絲波動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堅毅。
劉承說得對,解釋不了的本事很危險。那麼,他就必須儘快擁有足夠多“解釋得了”的本事。
他需要權勢,需要地位,需要一支真正屬於他、能擺在明麵上的強大軍隊,需要一張能覆蓋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明的情報網。他需要用這些實實在在的力量,為自己打造出一件堅不可摧的鎧甲。
隻有這樣,當他未來不得不掀開那張終極底牌時,才不至於被那耀眼的光芒,將自己也焚燒殆儘。
他的目光,穿過營地的圍牆,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在那裡,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詔獄,還在等著它的新主人。
那,將是他的下一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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