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兵力雖眾,卻缺乏攻堅的重型器械,更缺乏訓練有素的工兵。他們唯一能倚仗的,便是人多。所以他們隻能選擇城門這種相對平坦的區域,用人命來填。”
“而你們,就如他們所願,將所有精銳都堆在城門口,跟他們打一場最愚蠢的消耗戰。用我們一兵一卒的命,去換他們一兵一卒的命。請問諸位,我們耗得起嗎?”
林淵的話,像一記記耳光,扇在所有將官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們中的一些人,並非不懂,隻是懶得去想,或者不敢去改變。
“將主力調離德勝門,是為誘敵。在彰儀門設伏,是為聚而殲之。”
“將火炮集中,是為將拳頭攥緊了再打出去。我要的不是聽個響,而是要一炮糜爛數十裡!”
“成立遊騎營,是為救火,是為突襲。哪裡有危情,他們就是尖刀!哪裡有機會,他們就是死士!”
林淵每說一句,便向前走一步。他那儒雅的身形,此刻卻散發出山嶽般的壓迫感,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我的部署,是死命令。聽得懂的,要執行。聽不懂的,也要執行。”他走到那名張總兵麵前,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再有下次,你的腦袋,就不隻是用來思考,還要用來……警示他人了。”
張總兵麵如死灰,渾身抖如篩糠,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林淵直起身子,環視眾人,語氣恢複了正常,卻更顯威嚴:“都聽明白了嗎?”
“遵……遵命!”院子裡,響起一片稀稀拉拉、卻又不敢不從的應和聲。
“很好。”林淵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們的防區,執行命令。天亮之前,我要在城樓上,看到一個全新的京城。”
將官們如蒙大赦,一個個躬身告退,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讓他們感到窒息的院子。
柳如是走到林淵身邊,眼中異彩連連,輕聲道:“夫君這一手恩威並施,敲山震虎,怕是已經將這些驕兵悍將治得服服帖帖了。”
“一群隻會打順風仗的廢物罷了。”林淵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他重新看向那張輿圖,眼神變得深邃,“棋子已經落下,就看對手……接不接招了。”
夜色下,整個京城的防線,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悄然運轉起來。一隊隊士兵在軍官的嗬斥下,離開熟悉的陣地,奔赴陌生的城段。一門門沉重的紅夷大炮,被從炮台上拆下,吱吱呀呀地運往新的炮兵陣地。
士兵們滿心困惑,將官們滿腹疑慮。整座城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得天翻地覆。
而此刻,在城外闖軍的大營中,李自成也剛剛結束了他的軍事會議。
“大王,今日攻城,雖未能破城,但也試探出明軍虛實。”大將劉宗敏甕聲甕氣地說道,“京城守軍士氣已泄,不堪一擊。尤其是西直門,雖有抵抗,但已是強弩之末。末將建議,明日集結主力,再攻西直門,一鼓作氣,必能破城!”
李自成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今日的戰報,讓他對攻破京城充滿了信心。
就在他準備下令時,一名負責偵查的探子,卻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大帳。
“報——!大王!城內有異動!”
“講!”
“小的們在城外觀察,發現……發現城牆上的明軍,正在大規模調動!火把漫山遍野,似乎……似乎在換防!”
“換防?”劉宗敏眉頭一皺,“臨戰換防?哼,明軍主將真是個蠢貨,這是自尋死路!”
李自成也笑了,他端起酒碗,一飲而儘:“好!好得很!傳我將令,明日攻城計劃不變!就讓這幫蠢貨,在混亂中,迎接他們的末日吧!”
他以為自己看穿了對手的愚蠢,卻不知道,他正一步步,踏入林淵為他精心編織的羅網之中。
子時將過,林淵獨自一人,登上了京城最高的角樓。他手持千裡鏡,靜靜地望著城外那片連綿的營火。
他的新戰略已經部署完畢,整座京城的防禦,從一塊僵硬的鐵板,變成了一張充滿了彈性的巨網。現在,隻等獵物上門。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是小六子。
“大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興奮和緊張。
“闖軍有動靜了。”
“他們……正在向西直門方向集結主力。但是,”小六子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欽佩,“有另外一支約莫萬人的精銳,趁著夜色,悄悄地……悄悄地摸向了您標記的彰儀門方向!”
林淵放下千裡鏡,夜風吹動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沒有絲毫意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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