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畔,柳色含煙。
“福順號”茶船張著杏黃帆,載著三百箱野山茶餅順流而下。甲板上,老茶商周伯捋著白須笑:“三年前誰能想到?咱們的茶船能直抵大都,連可汗帳下都喝上了南方的野茶!”
阿梨倚著船舷,望著兩岸茶山漸遠,手中摩挲著茶種錦盒——那是武夷守正茶廬新育的第七代野茶苗。
陸昭在艙內煮茶,鬆枝火旺,壺中騰起的白霧裹著茶香,漫得滿船都是。
“當年周老幫主說,茶脈斷了,要靠守正之人續。”他將茶盞遞給阿梨,“如今看,這脈,算是續上了。”
守正茶廬:薪火相傳
鏡頭轉回武夷山。
晨霧未散,守正茶廬已飄起炊煙。
二十餘茶農圍坐在竹棚下,阿梨執茶筅演示點茶:“茶末要細若粉塵,水溫八分,擊拂時手腕要勻…像這樣。”
茶沫在盞中綻開雪沫乳花,老茶農王阿公拍腿驚歎:“活了六十歲,頭回見這麼好看的茶!”
陸昭立在廊下,望著這群曾因蝕根茶破產的莊稼漢,如今個個成了製茶好手。
“陸大俠!”少年阿福拎著茶簍跑來,“新焙的茶餅,您嘗嘗!”
茶餅壓著蓮花紋,揭開是清冽的蘭花香。陸昭咬下一口:“火候正好,比去年的更醇。”
阿福撓頭笑:“都是按您教的‘文火慢焙’法子做的。”
密信驚變:貢茶藏毒
午後方歇,茶廬闖進個渾身是血的信使。
“陸大俠!蘇州急報——暗淵司餘孽混進貢茶隊,在‘龍團鳳餅’裡摻了‘茶膏毒’!”
信使展開染血的密函:“毒粉遇熱溶茶,飲者三月內咳血而亡…可汗壽宴要喝這茶,江南茶商全被牽連!”
阿梨臉色驟變:“茶膏毒?可是用腐骨草熬的膏?”
陸昭攥緊密函:“更狠。他們在茶餅夾層塗了毒,烤火烘焙時毒滲進茶心,尋常查驗根本查不出。”
秦錚拍案:“我去蘇州截茶隊!陳安帶茶農去應天府喊冤!”
“莫急。”陸昭將“守正”令拍在案上,“我去見可汗。茶能害人,亦能證心。”
大都舌戰:以茶洗冤
七日後,元大都可汗金帳。
黃金案上擺著兩盞茶——一盞是暗淵司進獻的“龍團鳳餅”,另一盞是陸昭帶來的武夷野山茶。
可汗捏起金勺:“朕聽聞南茶有毒,為何你偏說你的無毒?”
陸昭煮水點茶,茶沫雪白如乳:“茶有茶性。野山茶長在岩縫裡,吸日月精華,最是乾淨。您嘗這盞,若覺喉間發甜,便是好茶;若發苦發澀,便是有毒。”
可汗飲下野山茶,眉峰舒展:“果然清甜。”
陸昭又遞上暗淵司的茶餅:“這茶您再嘗。”
可汗抿了一口,臉色驟變——喉間泛起腥甜。
“有毒!”侍衛撲上來掀翻茶案。
陸昭冷笑:“真正的毒不在茶裡,在人心。暗淵司想讓南北茶商互相猜忌,您若信了,便是中了他們的計。”
可汗拍案震怒:“拿下!所有涉事茶商,一概釋放!”
尾聲:茶煙永續
秋深時,江南茶商敲鑼打鼓送來“守正”牌匾。
阿梨站在茶廬前,望著匾額上“茶香萬裡”四個金字,輕聲道:“師父,您看,我們做到了。”
陸昭煮了壺新茶,茶香漫過竹籬:“茶如江湖,總有暗流。但隻要守著這縷正氣,香便能傳萬裡。”
遠處,老周伯帶著茶農挑著茶擔走來,笑聲撞碎了秋陽:“陸大俠!北地的牧民捎信來,說今年要再訂十車野山茶!”
茶煙嫋嫋升起,
繞著守正茶廬的飛簷,
繞著大運河的碧波,
繞著草原的蒙古包,
繞著每個相信茶能淨心的靈魂,
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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