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槍響,就像是死神劃響的火柴,瞬間點燃了狼牙山口的死亡序曲。
領頭裝甲車上的機槍手,眉心處爆開一團血霧,整個人像一截斷了線的木偶,軟軟地從車上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雪地裡,再無聲息。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日軍車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卡車發動機仍在徒勞地“嗡嗡”作響。所有的日本兵,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茫然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同伴。
“敵襲!敵襲!”
短暫的驚愕之後,一個淒厲的尖叫聲打破了寂靜。車隊後方,一個戴著指揮刀的日軍中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拔出軍刀,指著山坡,聲嘶力竭地大吼:“隱蔽!快隱蔽!尋找敵人位置!”
然而,他的命令,還是晚了一步。
林楓拉動槍栓,滾燙的彈殼彈出,一發冰冷的子彈被推入槍膛。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在那名日軍中尉揮舞著軍刀,暴露在卡車車廂外的瞬間,林楓的第二槍響了。
“砰!”
子彈跨越三百米的距離,精準地鑽進了那名中尉的胸膛。他臉上的瘋狂和猙獰瞬間凝固,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那個不斷擴大的血洞,然後仰天倒下。
“中尉閣下!”
“指揮官陣亡了!”
如果說第一槍隻是讓日軍陷入了混亂,那麼這第二槍,則徹底將他們推入了恐慌的深淵。指揮官的陣亡,讓這支隊伍瞬間群龍無首。
“趴下!都趴下!”一個軍曹接替了指揮,他一邊大喊,一邊手腳並用地滾到了卡車底下。
其他的日本兵也如夢方醒,紛紛效仿,有的躲在車輪後麵,有的鑽進裝甲車底下,還有的直接撲倒在雪地裡,用戰友的屍體作為掩護。
就在他們亂作一團的時候,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同時響起了槍聲!
“砰!砰砰!”
“噠噠噠……”
李大山的槍聲沉穩而有力,他並不追求精準,而是專門朝著日本兵最密集的地方射擊,子彈打在卡車的鐵皮上,迸發出一連串的火星。
猴子的槍法雖然不如李大山,但他勝在機靈。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槍聲忽左忽右,飄忽不定,聽上去倒像是四五個人在同時開火。
“八嘎!敵人不止一個!”那個軍曹躲在車輪後,驚恐地大喊,“他們在東麵的山坡上!火力壓製!快!火力壓製!”
殿後的那輛裝甲車,終於調轉了機槍口,朝著李大山和猴子大概的方向,開始了瘋狂的掃射。
“噠噠噠噠噠!”
重機槍的子彈像一道死亡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山坡上,積雪、碎石和斷裂的樹枝四處飛濺。
“他娘的,這小鬼子的火力的確猛!”李大山一個懶驢打滾,躲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在他剛才趴著的地方留下了一排彈孔。
“排長,快轉移!彆停下!”猴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已經轉移到了一個新的位置,又朝著山下放了兩槍。
“知道了!你小子也當心點!”李大山喊了一聲,貓著腰,借著岩石的掩護,迅速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山下的日本兵,在機槍的掩護下,稍微穩定了一些情緒。
“擲彈筒!給我轟!把他們從雪殼子裡炸出來!”軍曹大聲命令道。
兩名擲彈筒手立刻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架起擲彈筒。
然而,他們剛剛把炮筒調整好角度,還沒來得及放入榴彈,山頂上,那催命的槍聲,再次響了。
“砰!”
“砰!”
兩聲槍響,幾乎不分先後。
那兩名擲彈筒手,一個被子彈掀飛了天靈蓋,一個胸口中彈,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魔鬼……這是個魔鬼……”一個日本兵看著這一幕,徹底崩潰了,他扔掉手裡的槍,語無倫次地大喊起來。
整個車隊,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的日本兵,都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那個隱藏在山頂的槍手,就像是掌控著他們生死的判官。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取性命。而且,他專門挑最重要的目標下手:機槍手、指揮官、擲彈筒手……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在精準地切除這支隊伍的所有要害器官。
“不行!不能再這麼被動挨打了!”那名軍曹也是個狠角色,他紅著眼睛,從車底爬了出來,“第一、第二小隊!跟我衝上去!衝上山坡,宰了那個混蛋!第三小隊,原地掩護!”
“天皇陛下板載!”
十幾個日本兵嚎叫著,端著三八大蓋,從掩體後麵衝了出來,不顧一切地朝著山坡發起了衝鋒。
他們才剛剛衝出不到二十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