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道聽途說。”林楓解釋道,“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我知道一點,隻靠我們東北自己,想把日本人趕出去,太難了。我們必須去關內,去南邊,找到更大的隊伍,和他們一起打!這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地窨子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林楓的話,給他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思路,但也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南下,去關內,這不僅僅是地理上的跨越,更是一場前途未卜的豪賭。
“去……去關內……”猴子的聲音有些發乾,“那……那得有多遠啊?中間隔著鬼子的封鎖線,還有長城……咱們……咱們能過得去嗎?”
“是啊,”雷子也麵露憂色,“這一路上,千山萬水的,咱們對那邊兩眼一抹黑,萬一找不到隊伍,或者碰上彆的亂七八糟的兵,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難,肯定是難的。”林楓的語氣依舊堅定,“這一路上,我們可能要麵對鬼子的追捕,要跟土匪、漢奸打交道,可能會挨餓,會受凍,甚至……會死在半路上。但是,”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待在東北,我們就安全了嗎?鬼子的‘篦梳’政策越來越狠,這片林子,他們遲早會再來搜。到時候,我們一樣是死路一條!與其坐著等死,不如闖出一條活路來!”
“說得好!”
陳虎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傷口一陣發疼,但他卻毫不在意。
“林兄弟說得對!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去他娘的關內闖一闖!”他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光芒,“俺早就聽說了,關內的爺們兒也是好樣的!咱們就去南邊,找大部隊去!到時候,俺還要當機槍手,弄一挺正經的機關槍,突突死那幫狗娘養的!”
雷子也一咬牙,說道:“沒錯!乾了!總比在這兒當野人強!到了關內,憑咱哥幾個的本事,還怕沒飯吃?”
現在,隻剩下猴子一個人,還在猶豫。他看看林楓,又看看陳虎和雷子,臉上滿是糾結。
“猴子,”林楓看著他,語氣溫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你記住,隻要我們四個兄弟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忘了我們是怎麼從鬼子包圍圈裡殺出來的了嗎?”
猴子抬起頭,看著林楓堅定的眼神,看著陳虎和雷子期盼的目光,他心中的恐懼和猶豫,終於被兄弟間的情義和那股不屈的血性所取代。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俺聽大哥的!你們去哪兒,俺就去哪兒!不就是南下嗎?走!”
“好!”陳虎大笑起來,“這才是俺的好兄弟!”
決定了未來的方向,地窨子裡的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之前那種得過且過的壓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滿希望和力量的豪情。
“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雷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林楓擺了擺手,“我們要做足準備。第一,虎哥的腿,必須好到能自己走路。第二,我們要準備足夠的乾糧。從這裡到長城邊上,幾千裡路,路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吃的必須備足。”
“對!多打點獵物,做成肉乾!”
“槍和子彈,也要再仔細檢查一遍!”
“咱們還得弄幾件厚實點的衣服,猴子那身皮襖都快爛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計劃著。
接下來的十幾天,這個小小的地窨子,變成了一個忙碌的戰備基地。
林楓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打獵,幾乎沒有空手回來過。猴子和雷子則負責處理獵物,將大塊的肉用煙熏乾,製成便於攜帶的肉脯。
而陳虎,則以驚人的毅力,開始了康複訓練。他每天拄著一根木棍,咬著牙,在地窨子裡來回地走動,從一開始的幾步,到後來的幾十步,再到能在洞外走上一小圈。汗水一次次浸透他的衣衫,但他從未叫過一聲苦。
半個月後的一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黑瞎子溝時,四個身影,從那個不起眼的地窨子中鑽了出來。
他們衣衫雖然破舊,但精神卻異常飽滿。每個人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手裡緊緊地握著擦拭得鋥亮的武器。陳虎雖然還拄著拐,但步子已經穩健了許多。
林楓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他們賴以生存了近一個月的藏身之所,然後用積雪和樹枝,將洞口仔細地偽裝好。
“兄弟們,”他轉過身,看著遠方連綿起伏的雪山,“我們出發!”
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簡單地揮了揮手,然後率先邁開腳步,向著南方,那個充滿未知與希望的方向,堅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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