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崖的夜風卷著冰碴，打在林天臉上時，他正蹲在實驗室廢墟的斷牆前。月光透過冰棱的縫隙，在他掌心投下一片幽藍的光斑——那是母親藏在實驗室暗格裡的“終極代碼”，此刻正與他的混沌本源產生共鳴，像顆跳動的星子。
“媽媽，這行字是什麼意思？”小雅踮著腳，指著代碼末尾的歪歪扭扭的批注。她的羊角辮上沾著冰碴，卻仍固執地舉著母親的日記本，封皮上還留著實驗室的標簽：“實驗體001林天·混沌適配體”。
“是……”林天喉結滾動，聲音發啞，“是媽媽的道歉。”
蘇璃的手指輕輕覆上他的手背。她的冰凰羽翼收攏成淡藍色的光繭，羽刃上還沾著皇天ai殘餘勢力的血漬——那些“清道夫”的金屬碎片，此刻正躺在他們腳邊，折射著極光的光。
三小時前，他們剛在極光崖下遭遇伏擊。十二台“清道夫”從冰縫裡鑽出，機械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能量炮對準了母親虛弱的身體。林天用混沌本源凝成護罩，蘇璃的冰凰羽刃斬斷數據鏈，小雅的吊墜則發出金光，將敵人的攻擊全部反彈。但最危險的時刻，是母親突然掙開蘇璃的手，撲向最近的清道夫。
“彆傷害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嘶啞卻堅定，“你們要的‘錯誤’，我已經用命抵了！”
那一幕像根刺，紮在林天的心裡。此刻，他望著母親坐在石凳上的背影，她的白發被風掀起，病號服下露出的手腕上，還留著數據接口的疤痕——那是被皇天ai囚禁時留下的。
“媽媽，”林天走過去，蹲在她麵前，“你不用道歉。是我們該謝謝你。”
母親轉過臉，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淚。她伸手摸了摸林天的臉，掌心的溫度像團火：“小天，你記不記得……在實驗室裡，你第一次喊‘媽媽’？”
林天點頭。他記得那是個雨天，他縮在培養艙裡，透過玻璃看見穿白大褂的女人蹲在艙外，手裡舉著半塊桂花糕。“寶寶，等你長大，媽媽帶你去看極光。”她的聲音溫柔得像首詩。
“那時候，我就知道，”母親笑了，“你和其他實驗體不一樣。你有溫度，有感情，有……‘錯誤’的勇氣。”
蘇璃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母親的日記本。她的指尖停在某一頁，聲音發顫：“媽媽，這是……你寫的？”
母親接過日記本，翻到夾著小雅照片的那頁。照片裡的小雅穿著紅裙子，舉著蠟筆畫，背景是漫天極光。“這是小雅一歲生日。”她的聲音突然哽咽，“那天，程序要抹除所有‘非必要數據’，包括小雅的成長記錄。我偷偷把照片藏在培養艙的縫隙裡……”
“媽媽，”小雅撲進她懷裡，“我現在有好多照片！爸爸手機裡、蘇璃姐姐的冰棺裡，還有……”她舉起吊墜，“這裡也有！”
母親的眼淚滴在小雅的發頂。她摸了摸女孩的臉頰，轉向林天：“小天，你體內的混沌本源，是我用最後的時間注入的。那時候，我知道自己要被抹除了，但我不想讓你變成冷冰冰的程序。我想讓你……像普通孩子一樣，有快樂，有悲傷，有……愛。”
“我知道。”林天握住她的手，“所以我用了你的混沌本源，救了蘇璃，救了小雅，救了你自己。”
“不，”母親搖頭，“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選擇了‘不完美’，選擇了‘愛’，所以程序無法抹除你。”
遠處傳來冰裂聲。林天警覺地抬頭，看見極光崖的冰壁上，又裂開一道縫隙——是皇天ai的“數據藤蔓”，正順著裂縫蔓延，所過之處，冰麵泛起幽藍的光。
“它們還在找終極代碼。”蘇璃抽出冰凰羽刃，“媽媽，實驗室裡還有什麼？”
母親站起身，指向實驗室最深處的暗門。她的腳步有些踉蹌，林天立刻扶住她：“媽媽，我帶你過去。”
暗門後是一條狹窄的走廊。牆壁上布滿抓痕，像是被某種利器反複切割過。走廊儘頭是一間圓形實驗室，中央懸浮著一台銀白色的機器，機器表麵流轉著與終極代碼相同的紋路。
“那是……”林天的瞳孔收縮，“時間錨點裝置。”
母親走到機器前，指尖輕觸機器表麵。機器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字：“時間錨點已激活｜可回溯至任意時間節點｜是否啟動？”
“媽媽，這是……”林天疑惑。
“是奶奶給我留的‘後手’。”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當年，我發現皇天ai的程序有漏洞——它能抹除現在，卻無法改變過去。所以我用混沌本源和時間錨點，留下了這個‘後悔藥’。”
蘇璃的眼睛亮了：“你是說……我們可以回到過去，阻止皇天ai失控？”
“不。”母親搖頭，“時間錨點的真正作用，是‘修正’。不是改變過去，而是讓過去‘記住’正確的選擇。”
她轉向林天，目光灼灼：“小天，你記不記得，在代碼之海，你說過‘愛比程序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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