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看向顧曉雅,蹲下來晃了晃手中的布娃娃,笑著說:“曉雅,阿姨給你蒸了小豬包,圓圓的,還帶著小尾巴,可香了。”
顧曉雅眼睛一下子亮了,抬頭看著顧廷舟,滿臉都是想吃。
顧廷舟點點頭,顧曉雅才慢慢走過去朝著寧露露小聲打了聲招呼:“寧阿姨,蘇,蘇阿姨。”
寧露露揉了揉顧曉雅歪歪扭扭的羊角辮:“曉雅真乖,阿姨今天可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走,阿姨帶你進去。”
顧廷舟往上提了提網兜,露出裡麵的飯盒:“食堂今天燉了紅燒肉,我多打了點,給你,你們補補。”
蘇曼笑著點點頭:“多謝顧連長,露露姐把飯菜都做好了,可以洗手吃飯了。”說著就轉身進了屋子。
“嗯,好。”顧廷舟跟著一起進了屋,將飯盒放到桌子上,看著飯桌上的兩菜一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個白菜粉條燉肉,一個土豆絲,一盆紫菜雞蛋湯,還烙了一大鍋玉米鍋貼,寧露露好似知道顧曉雅和顧廷舟飯量大,做的菜全都是用大盆裝的。
蘇曼把蒸好的小豬包端上來,一個個圓滾滾的,頂著粉色的小耳朵,黑色的黑豆眼睛亮晶晶的,尾巴翹翹的,可愛極了。
“哇,小豬包!”顧曉雅拍手叫好,眼睛亮的驚人,隨後迅速捂住了嘴,身子瞬間縮成了一團,肩膀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害怕的看向顧廷舟,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眼眶蓄滿眼淚。
壞了,那個女人說過,吃飯的時候不能出聲,更不能盯著菜看,不然就是沒規矩,要罰不能吃飯的。
之前她看了眼那個女人碗裡的雞蛋,就被罰跪了一晚上,第二天早飯也沒給吃。
她慌忙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掉下來。
寧阿姨做的飯好好吃,她,她有點想吃。
蘇曼見狀連忙將她溫柔的抱在懷裡,輕聲安慰:“曉雅,怎麼了?”
“快嘗嘗小豬包好吃嗎?”
蘇曼給顧曉雅手裡塞了個放涼的小豬包,顧曉雅愣愣的看著手裡握著的小豬包,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聲,那個女人說過,哭是賤骨頭的表現,哭了就要餓肚子。
蘇曼看著顧曉雅咬的快出血的嘴唇,還有那雙驚惶得像小鹿似的眼睛,心裡一揪,她從口袋裡摸出塊用手帕包著的奶糖,剝了糖紙遞過去:“曉雅,你爸爸跟我說,你最愛吃甜的了,是不是?”
奶糖的甜香飄進鼻子裡,顧曉雅的喉嚨動了動,卻不敢接。
那個女人還在的時候,家裡的糖都是鎖在櫃子裡的,有回她偷摸舔了下糖紙,就被她用雞毛撣子抽了手心,疼了三天。
“啊——張嘴,阿姨給你的,放心吃。”蘇曼把奶糖輕輕放在顧曉雅的嘴邊,想要誘哄她鬆開嘴唇。
顧曉雅搖著頭,弱弱的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我、我錯了…對,對不起,能不能不,不打我。”
蘇曼心裡一酸,將奶糖順勢推進了顧曉雅嘴裡:“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阿姨打你做什麼,快過來洗手吃飯。”
寧露露忍不住抹了把眼淚,隨後笑著端著糖醋裡脊進了屋子:“曉雅,快看,阿姨特意給你加了一個菜哦~”
“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顧廷舟站在門後看著蘇曼和顧曉雅的互動,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隻能說原主和原主那個妻子都太不是個人了!
記憶中他隻知道原主妻子對顧曉雅嚴厲,卻不知道嚴厲到這個地步。
蘇曼的心像被針紮了似的,疼得厲害。
她連忙從口袋裡掏出帕子,輕輕擦去顧曉雅的眼淚,聲音放得更柔了:“傻孩子阿姨不罰你,你想看就看,高興就歡呼,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