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巴達維亞_1800年之龍騰四海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7章 巴達維亞(1 / 2)

1800年十月,南洋的季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掠過船帆。牛野雙手緊握桅杆粗糙的繩索,赤腳在微微晃動的橫木上尋找著穩固的支點。他弓著背,像隻敏捷的猿猴般向上攀爬,帆布在他身下嘩啦作響。

當他的腦袋終於從桅杆頂端探出時,刺眼的陽光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巴達維亞港的全貌在眼前徐徐展開——數百艘大小船隻如同漂浮的積木般點綴在碧藍的海麵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旗幟在桅杆間高高飄揚。港口的防禦工事像一頭沉睡的巨獸,灰色的炮台沿著海岸線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沉默地注視著來訪者。

牛野小心翼翼地趴在桅杆橫桁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木紋。遠處,幾艘掛著荷蘭旗的戰艦正緩緩駛入港口,船舷側整齊排列的火炮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更遠處的海平線上,隱約可見更多帆影——或許是來自中國的商船,又或是爪哇土著的獨木舟。

海風突然變強,吹得他的衣襟獵獵作響。牛野穩住身子,距離越來越近港口的細節驟然清晰。碼頭上堆積如山的香料麻袋,忙碌的苦力,還有岸邊那座白色教堂的尖頂——那是荷蘭人在這片熱帶土地上留下的印記。

"喂!牛野!快下來!"甲板上傳來林老的吼聲。牛野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在桅杆上待了太久。他小心翼翼地蠕動著身體,像隻樹袋熊般倒掛著往下挪。當雙腳終於重新踏上甲板時,他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水,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在上麵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林老皺著眉頭問。

牛野咧嘴一笑,指了指遠處的港口:"在數荷蘭人的炮台呢。"

林老哼了一聲,“來,過來幫忙降帆”,轉身離去。牛野卻仍站在原地,望著巴達維亞的方向出神。在這個風雲變幻的年代,這座港口就像是一盤巨大的棋局,而他們這艘小小的商船,連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都算不上。

巴達維亞的港口熱鬨非凡,桅杆如林,商船、漁船、戰艦擠滿了錨地。碼頭上,搬運工們吆喝著,將一箱箱香料、絲綢和瓷器搬上搬下。愛德華站在一處臨時搭建的棚子前,手裡捏著一張清單,正和幾個商人討價還價——他們要在這裡訂購一批小龍門吊的部件,而愛德華全麵負責此事。

牛野和王鐵匠則沒那麼輕鬆。他們分頭行動,在巴達維亞城內四處尋找可靠的鐵匠鋪。這裡的鐵匠手藝參差不齊,有的能打造精良的零件,有的卻連基本的淬火都做不好。他們必須在十天內湊齊所有部件,否則耽誤了工期,愛德華非得發火不可。

“這家鋪子的鐵料不錯,但鍛造手法太粗糙。”王鐵匠皺著眉頭,用手指敲了敲一塊剛打好的鋼板。

牛野點點頭:“再找幾家看看,總有手藝好些的。”

就在他們穿梭於巴達維亞的大街小巷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引起了牛野的注意。他循聲望去,隻見港口邊緣的一片空地上,黑壓壓的人群圍成一圈,隱約能聽到鞭打和哭喊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他走近,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如墜冰窟——

一排排黑人、馬來人、爪哇人被鐵鏈鎖住脖子和手腳,像牲口一樣拴在木樁上。他們衣衫襤褸,眼神驚恐而麻木,有的身上還帶著鞭傷。幾個歐洲商人模樣的家夥正拿著鞭子,挨個檢查他們的牙齒、肌肉,甚至掰開眼皮看眼睛是否健康。旁邊,幾個阿拉伯奴隸販子正用蹩腳的葡萄牙語討價還價。

“這……”牛野喉嚨發緊,胃裡一陣翻騰。他見過戰俘,見過苦力,但如此明目張膽、毫無人性的買賣,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一個奴隸販子注意到他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黃牙:“先生,要買個強壯的奴隸嗎?乾活不惜力,價格公道!”

牛野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很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可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奴隸貿易就像海上的風浪一樣尋常——沒人會因為他的憤怒而改變什麼。

“我們走吧。”王鐵匠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低沉,“這種地方,看多了心裡難受。”

牛野沉默地點點頭,轉身離開。可那鐵鏈摩擦的聲音、奴隸的哭喊聲,卻像釘子一樣紮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或許這個時代本就是如此,可他就是無法習慣——不,他寧願永遠不習慣。

回去的路上,牛野走在前麵,王鐵匠背著工具包,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巴達維亞的街道上依舊喧囂,商販的叫賣聲、苦力的吆喝聲、馬車的轆轆聲交織在一起。

牛野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槍管搞得如何了?”

王鐵匠停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沉吟道:“這事急不了,隻能慢工出細活,槍管內壁得打磨得跟鏡子似的,不然子彈打出去準頭不行,反而容易炸膛。”

牛野沒接話,隻是盯著他,眼神裡帶著催促。

王鐵匠被看得有些發毛,隻好伸出三根手指:“還要三天。再快,我也不敢保證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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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野點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但剛走出兩步,又猛地停住,回頭認真地看著王鐵匠,一字一頓道:“這事,你一定要上心。”

王鐵匠一愣:“那肯定啊,銀子都收了,還能不上心?”

牛野搖頭:“這不是幾兩銀子的事。”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卻字字清晰:“這東西搞得好,你們的收入翻兩番都不止!”

王鐵匠瞪大眼睛,下意識地往前追了兩步:“翻兩番?一日一兩銀子?你不騙人?”

牛野已經邁步往前走,頭也不回,隻扔下一句話:“信我者,得銀子!”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淹沒在了巴達維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王鐵匠站在原地,撓了撓頭,嘴裡嘟囔著:“一日一兩?這牛野,到底是吹牛,還是真有門路……”

但轉念一想,這小子彆的本事沒有,眼光倒是毒辣。既然敢打包票,那就賭一把——反正,這槍管,他是鐵了心要做出來了。

王鐵匠跟在牛野身後,在巴達維亞的街巷裡穿梭。他們已經走訪了三家本地鐵匠鋪,有的手藝粗糙,有的漫天要價,王鐵匠心裡始終惦記著牛野說的“一日一兩銀子”的承諾,越想越覺得這買賣要是成了,自己豈不是要發財?

“牛哥,”王鐵匠突然停下腳步,壓低聲音道,“要不跟荷蘭人定一批槍管?”

牛野腳步一頓,回頭看他:“荷蘭人?他們賣槍管?”

王鐵匠咧嘴一笑,指了指城區深處:“荷蘭人也有鐵匠鋪,就在河邊。我前些日子見過他們打的槍管,做工比咱們本地人強多了,就是貴一些。”

牛野眯了眯眼,略一思索,點頭道:“走,去看看。”

兩人很快來到城區的河邊,遠遠便聽見水流轟鳴之聲。隻見一座寬敞的鐵匠鋪臨河而建,屋頂煙囪高聳,一架巨大的水車正吱呀轉動,帶動鐵匠鋪裡的風箱和鍛錘。鋪子裡,幾個赤膊的荷蘭鐵匠正揮舞鐵錘,火星四濺。

牛野和王鐵匠走進鋪子,濃重的鐵鏽味撲麵而來。一個戴著皮質圍裙的荷蘭工頭迎上來,用生硬的馬來語問他們需要什麼。王鐵匠用蹩腳的葡萄牙語夾雜著手勢,比劃著槍管的尺寸。

荷蘭工頭咧嘴一笑,露出黃牙,示意他們稍等。不一會兒,他從櫃台下抽出一根鋥亮的槍管,遞了過來。牛野接過細看,果然做工精良,膛線筆直,內壁光滑,比本地鐵匠打造的不知強了多少倍。

“價格?”牛野直接問道。

荷蘭工頭伸出五根手指,又比了個“五”的手勢。

王鐵匠一愣:“五兩?”

荷蘭工頭哈哈大笑,搖頭,又豎起兩根手指,指了指天,再比了個“五”——五根起售,五兩一根。

牛野和王鐵匠對視一眼,王鐵匠倒吸一口涼氣:“一次要買五根?”

牛野卻沉默片刻,點頭道:“要五根。”

荷蘭工頭露出滿意的笑容,在羊皮紙上唰唰寫下訂單,雙方約定五日後來取貨。

離開鐵匠鋪時,牛野望著那架轟鳴的水車,若有所思。這荷蘭人的手藝確實精湛,但價格也夠狠。不過,隻要成品能達標,這買賣就值當。

“五日……”牛野低聲自語,“希望來得及。”

王鐵匠走在旁邊,心裡還在盤算那“一日一兩銀子”的承諾,忍不住又問:“牛哥,你說這槍管要是真成了,咱們真能賺那麼多?”

牛野回頭看他,嘴角微揚:“信我。”

王鐵匠撓頭一笑,心裡卻更踏實了幾分。

回到碼頭,愛德華揮舞這手裡的合同,對著牛野,高聲喊道:“牛,合同,大合同,荷蘭東印度公司訂貨兩百套吊車”

牛野急忙拿過訂單,可全是荷蘭文字,他看得懂個錘子。

愛德華解釋道,“他們原本還想定的更多,但是木工師傅們說做不出來了,十天兩百套都困難,於是荷蘭人說三個月內交貨都可以。而且他們要整個巴達維亞的獨家銷售權。另外,他們覺得荷蘭本土也有需要,所有可以每個月下三十架訂單,讓吊車跟著海船回荷蘭”

不愧是海上馬車夫,對於任何貨運相關的東西都無比重視。

眾人一商量,陳老豆當機立斷,指著巴達維亞港口說道:“買下一個華人的鐵匠鋪,留下一批人,直接在當地雇工製作初加工。自己做一部分,然後必須自己拚裝,三個月交貨應該沒問題。給老子記住,手藝不能外流,否則以後都沒飯吃!”

高鐵匠一家帶著五個人留下來,加上剛剛買下來的鐵匠鋪和各種外部采買的訂單,成本花了就有五百兩。但六成年人配合城裡的木工和鐵匠鋪,一個月做三十套肯定沒有問題。十兩銀子一個人一個月,就是六十兩。

外加鐵匠鋪還有生意,還有其他的盈利來源,而且陳老豆還說了,前麵航行的費用也結算給他們,留下的人都很高興。

三十套賣給荷蘭人的售價是300兩銀子,去掉60兩人工,去掉30兩物料費用,結算給船隻的成本是150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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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本身現在還留下八十九人,有60兩白銀每個月的持續進賬,船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分紅,船上眾人也高興。

荷蘭人支付了1000兩白銀作為定金,直接乾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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