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沒說話，她在思考，思考如何防止生鏽還能加強防護。
剛剛船員提到了銅？是的，桑德斯先生也說，西方船隻會用銅皮包裹船底或者裝甲來進行木材防腐。
但，銅很貴！
問題來了，如果銅可以防腐，那麼其他便宜一點的金屬能防腐嗎？
那麼範圍縮小了，把所有比銅便宜的金屬進行海水腐蝕測試，是不是能夠知道哪些更加防海水腐蝕？
然後，有一種東西叫做合金，是不是能夠把反腐的金屬和鐵融合，做成反腐的合金？
這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雨兒的大腦，她跑向一群同學和老師，她想做這樣的實驗，希望能讓老師能和牛野去談談看。
而同一個時刻，王鐵匠同誌正在鐵礦港考察發動機工廠，他第一次看到了用蒸汽機和鐵鏈拉動的大鐵塊？
“你們居然這麼搞？用蒸汽機拉動這麼多鐵鏈？這東西穩定嗎？”，王鐵匠目瞪口呆。
“不怎麼穩定，四台大蒸汽機同步有點問題，而且鐵鏈有時會斷裂！速度也不夠快，找你來，就是看看有什麼辦法？”，鋼鐵廠負責人說道。
王鐵匠看了大約三十分鐘，他轉頭問廠長：“其實，你們就是要一個上上下下的大錘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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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狠狠點頭！
王鐵匠指著蒸汽說道，“其實那玩意就是在做往複運動，把汽缸定製個大的，就他娘自己能快速上下。”
廠長傻了，“不需要鐵鏈？”
“不需要！但是，你們鐵廠要幫忙，我們要合起來搞個豎立的汽缸，底下進氣可以把錘子頂起來，然後等錘子到了頂，上麵汽缸進氣，就把大錘子能狠狠砸下去。”
“居然能這麼搞？”
“我派兩個老師傅來鐵廠，你們思考怎麼搞個豎立汽缸，我們來思考氣密性和蒸汽機，明天我就派人來”
“好，我也派幾個老鐵匠過來，看看怎麼弄”
王鐵匠又看了看那個大鐵錘，喊道：“這玩意有意思，鍛打的材料是不是好一點？”
“是的，力量越大，鋼材的質量越好，你們蒸汽機也能有更好的材料”
“那就乾！快快搞起來”
於是，從1811年的11月，一個蒸汽機廠和鋼鐵廠的聯合工作小組成立了，他們要把蒸汽機和大鐵錘整合起來，做一個可以快速上下的巨大蒸汽鐵錘。
看上去原理很簡單，可真的動手乾，這群人整整乾了三年。製作了三台樣機，最開始總是出現各種莫名的問題，隻能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迭代，每周開會，一點點推進，一點點加強穩定性。
這群人從最開始的三個蒸汽機工匠加六個鋼鐵廠工匠，到到三年後增加到固定的六十五人團隊。
一直到1814年年初，才搞出第一台能快速穩定上下，不停往複敲打的50噸蒸汽鐵錘。
12月底東印度公司金碧輝煌，奢華有內涵的會議室裡，長長的橡木會議桌旁，坐著十七個股東，而這些股東的身後，站著二十名東印度公司的陸軍和海軍軍官。
這是一次非常嚴肅的會議。
英國東印度公司在印度的臨時總督弗朗西斯·羅登·黑斯廷斯francisradonhastings），主持此次會議。
黑斯廷斯極其嚴肅的問，剛剛上任的公司最高軍事參謀，托馬斯·斯坦福·萊佛士上校，“貿易航線再次損失，巴達維亞已經失守，十條最新的風帆戰艦一去不返，請問軍隊如何向公司解釋？”
萊佛士啪的立正說道：“海軍已經在調動！我將在一月十日，親自帶領兩艘三級戰列艦和三十艘戰艦前往巴達維亞，必將收回巴達維亞的公司控製權。”
一個酒糟鼻的英國老頭，高聲道：“那貿易航線，貿易航線如何保護？我們的收益加上賠償，支付了巨額資金，今年的公司股票下跌了百分之三十，倫敦董事會無比憤怒！必須立刻給我們解決方案！”
萊佛士隻能硬著頭皮，他向前走了一步，“要想奪回印度洋和南洋的海上貿易權，就必須建造新的軍艦！但要讓貿易能夠安全的走起來，我卻又另一個辦法，讓這些海盜無法劫掠！”
“說！”，黑斯廷斯站起來，大聲吼道，他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然，他剛剛到手的印度總督位置會很快失去。
“第一，先要保證貿易能夠運轉，那就直接走中東的陸運，到地中海的埃及轉運倫敦！”，萊佛士也豁出去了，他不可能做出什麼三個月剿滅海盜的屁話，因為他的上一任就是因為這些屁話，被人搞下了台。
萊佛士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自己不背鍋，但要為公司找一條通路，他的眼睛望向了中東。
黑斯廷斯製止了剛要發飆的股東們，他看著萊佛士，“詳細說說吧！”
萊佛士來到巨型地圖前，拿起一根木棍，指著印度西海岸說道：“以三級戰艦做護送，但不不是再走好望角，而是抵達這裡！”
所有股東的視線，順著木杆移動，來到了埃及。
萊佛士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這條航線距離短，三級戰列艦可以在一年裡來回很多次。另外，從紅海到地中海，隻有不到兩百公裡，用駱駝商隊運輸，其費用是可完全控的！能夠在最短時間恢複公司的貨運和貿易業務。”
萊佛士最後甚至提議：“我個人的建議是，公司如果能看的更為長遠，可以打通紅海和地中海，那將是世界上最繁忙的人工運河，會為公司帶來極大的利潤。”
這下人們不再發怒，很多人站起來，走到地圖前研究和討論。
黑斯廷斯覺得萊佛士有點腦子，於是他敲了一下桌麵的鈴鐺，讓所有股東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新造軍艦，你有什麼建議？”。
萊佛士也是有備而來，他命人展開一張飛剪船的圖紙，然後說道：“這就是所謂聯合國海盜的艦船，目前我們已經從馬尼拉得知，西班牙並沒有參與這個海盜組織，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是冒牌貨！”
一個股東喊道：“這跟我們沒關係，我們要的是航運安全，航運安全知道嗎？”
萊佛士點點頭，恭敬的鞠躬，“好的，尊敬的威廉閣下。”
然後他開始介紹，海盜船的特點：“敵人軍艦狹長，長寬比接近1比7，這是高速航行船的特點。然後，根據巴達維亞最後送來的情報，我們發現他們擁有彈線技術和蒸汽機動力。諸位這意味著，他們的船跑的比我們快，打的比我們準。這讓重型戰列艦都無比頭痛，因我們的三級戰列艦根本追不上這些敵人的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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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東大聲叫喊：“那怎麼辦？難道將印度洋拱手相讓？”
萊佛士搖頭，“不，我的建議是學習敵人，建造二十到三十條這樣的船，並配備線膛炮和蒸汽機，至少我們要和敵人一樣快，射程一樣遠，才有可能擊沉他們！”
黑斯廷斯問道：“這需要投資多少錢？”
萊佛士站直了身體，大聲說道，“約三萬五千兩白銀！”，雖然這條船其實隻需要兩萬兩左右，可他和自己的一班手下也需要利潤，不是嗎？
“能在加爾各答造船廠造嗎？”，一位股東敏銳發現了自己船廠的商業機會，他看向萊佛士，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萊佛士多麼聰明，立刻說話了：“當然，尊敬的浩克先生，加爾各答造船廠是遠東地區最好的船廠，完全有能力建造。”
黑斯廷斯已經看到了這兩人的表演，但他需要的快速，如果送到倫敦進行倫敦董事會表決，恐怕兩年也得不到這批戰艦。
他直接對所有股東說道，“諸位，我們需要戰艦，最新，最快，可以最快服役的戰艦！目前而言，加爾各答造船廠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如果送去倫敦。。。你們知道的！”
最後，會議進行了表決，全票通過走紅海航線的運輸方案；以七成同意通過了，加爾各答造船廠得到一筆巨大數量的戰艦訂單。
唯一需要進口的隻有二十台大型蒸汽機，所以印度總督府向倫敦派出了快艦。
會議結束以後，
萊佛士參觀了加爾各答造船廠，同時在浩克先生那占地三百畝的豪華莊園裡，進行了一次愉快的下午茶。
萊佛士從莊園裡出來的時候，他站在馬車前，回頭望向那座豪華的莊園，低聲說道：“這批艦艇完成，我大約也能購買一個這樣的莊園了。感謝海盜，祝你們長命百歲！”，他拉了一下自己的禮帽，踏上了自己的馬車，留下車鈴清脆的聲音，飄散在印度的田野之間。
是的，東印度公司的私有軍團，被人們稱為“食腐鳥”，因為腐爛的屍體越多，他們就越賺錢。
他們到底怎麼搞錢？
在合適的時候，培養叛軍；
在合適的時候，收割叛軍；
在合適的時候，劫掠抵抗者村落和城市；
在合適的時候，申請合適的軍費；
如果軍費少了？那就是合適的時候，叛軍會快速壯大。
如果軍費充足，那也是合適的時候，是殺人最好的季節，人頭就是獎金，就是升遷的台階。
誰能分辨，那些低賤的印度人頭顱，誰能說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叛軍的？
所以，隻要他們說是，那就是了！
萊佛士在馬車上感慨：“印度，真是一個，妙不可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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