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4年9月的東望城,風掠過澳洲東海岸的桉樹林,將金合歡樹上的黃花吹得簌簌作響。城東的農田裡,李大山弓著背,手中的鋤頭一下一下地刨開土地,汗水順著他的脖頸滑入粗布襯衫,在後背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日頭已經西斜,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李大山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背脊,望向遠處被夕陽染成橘紅色的東望城天際線。這座建立在澳洲東海岸的小城,不過幾年的光景,從最早的數百人定居點,漸漸發展成了一個有著五萬人口的城鎮。
城東這片農田,種著水稻,土豆、玉米,大豆和紅薯,養活著像他這樣的普通移民家庭。
"該回去了。"李大山喃喃自語,扛起鋤頭,沿著田間小路往家走去。
他家的木屋坐落在城東邊緣,離城區大約一公裡。這是一棟簡陋但結實的房子,牆壁由砍伐的桉樹木材釘成,屋頂鋪著厚厚的茅草,能夠抵禦南太平洋上偶爾來襲的暴風雨。屋前的小院裡,他的兒子小虎和小女兒,正和鄰居家的小女孩一起追逐一隻橘色的野貓,歡笑聲在黃昏中格外清脆。
"爹!"小虎遠遠地看見李大山,帶著妹妹朝他飛奔而來,"爹,你回來啦!"
李大山蹲下身,一把抱起兒子和女兒,揉了揉他蓬鬆的頭發:"怎麼樣,今天沒淘氣吧?"
"沒有!"小虎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娘說你今天回來得晚,讓我們等你吃飯。"
"乖孩子。"李大山拍了拍兒子的屁股,站起身朝屋裡走去。
屋內,阿秀正在灶台前忙碌。她聽到門口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可算回來了,飯馬上就好。"
李大山放下鋤頭,洗了洗手,坐在桌旁。屋內的陳設簡單而溫馨:一張木桌,幾把椅子,牆角堆放著農具和一些生活用品,壁爐上掛著幾串乾辣椒和草藥。
"阿秀,今天城裡有什麼新鮮事嗎?"李大山邊問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阿秀端上一盤剛烤好的玉米餅,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下午,東望城來了幾個穿製服的人,說是...說是政府派來的。"
李大山挑了挑眉:"政府?他們來乾什麼?"
"他們給了我這個。"阿秀從隔壁房子裡,取出一把用粗布包裹的長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李大山疑惑地解開布包,露出一把深棕色的前裝燧發槍,槍管上還殘留著工廠打磨的痕跡,木質槍托光滑而結實。
"這是......"李大山拿起槍,仔細端詳著,槍身約三尺長,槍管上刻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和編號。
"他們說,這是給你的。"阿秀解釋道,"還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你。"
李大山放下槍,接過阿秀遞過來的一張紙。
走出房子,讓村裡會識字的人念給他聽。
信的內容簡短明了:李大山先生,鑒於您作為東望城新移民的貢獻,特此配發燧發槍一支,用於自衛與公共服務。請您於每月逢十之日,到東望城軍營參加一天的軍事訓練。此致。
落款是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政府部門的印章,識字人說:“東望城民兵部”。
再次回到家,李大山拿起槍,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笑著說:"這玩意打鳥不錯。"他拉開扳機,用仔細看了看槍管,又合上,動作雖然生疏但認真。
小虎好奇地湊過來,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爹,讓我看看!"他接過槍,小手緊緊握住槍托,模仿著大人的樣子舉起來,愛不釋手。
阿秀卻皺起了眉頭:"大山,你有沒有想過,為啥會發槍給我們?"
李大山放下手中的水杯,沉思片刻,然後聳了聳肩:"野地裡隻有袋鼠,還有一些野狗"他搖搖頭,"誰知道呢,阿秀,這種事情,想太多也沒用。"
"可是......"阿秀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大山打斷。
"發了,我們就收著,每個月去訓練一下,就算了。"李大山站起身,將槍小心地掛在牆角的釘子上,那裡原本掛著一把獵刀和一把斧頭,"飯好了嗎?我餓了。"
阿秀看著丈夫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去盛飯。
晚餐在一種微妙的沉默中進行。小虎和妹妹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槍,眼中充滿了好奇和向往。阿秀則時不時偷瞄那把槍,眉頭緊鎖。
夜幕降臨,李大山躺在床上,聽著窗外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和遠處叢林中傳來的不知名動物的叫聲。阿秀在他身邊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大山,我真的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無緣無故發槍,還要定期訓練......"
李大山翻了個身,麵對著妻子:"阿秀,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想想,我們剛在這片土地上安頓下來,能有什麼危險?東望城雖然不大,但有軍隊駐守,還有其他移民。再說了,"他頓了頓,"這把槍,我們收著,不去惹事,不就沒事了嗎?每月去訓練一天,就當是......去城裡見見人,了解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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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但你要答應我,小心保管那把槍,彆讓小虎碰它。"
"放心吧,我把子彈藏起來。"李大山輕聲回答,在黑暗中微微一笑。
窗外,一輪明月升起,銀色的光芒灑在東望城東邊的農田上,也灑在那把掛在牆上的新槍上,映出冷冽的光芒。遠處,東望城的燈火點點,守護著這座新興城市的安寧與未知的明天。
李大山閉上眼睛,明天還要早起下地,今天勞動了一天,是該好好休息了。至於那把槍和每月的訓練,就按他說的,發了就收著,去訓練就去訓練,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懶得多想。
李海潮其實在六月就開始準備這件事,複仇者號下水的時候,陳老豆帶著牛野的信來找他。
信很簡單,就十二個字:“保家衛國,以防萬一,全民皆兵”
於是,鐵礦港城,東澳島和悉尼城的三個兵工廠開始動了。
鐵礦港負責自己和西海城的全民武裝;東澳島負責所有海船船員的全民武裝;悉尼的兵工廠負責悉尼和東望城的全民武裝。
共需要武裝二十萬把步槍,一百萬顆手雷,另外還需要生產一千門馬拉六磅線膛炮。
最先裝備20到30歲的男子,逐步覆蓋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所有的男人。
每個月三天的訓練,叫進行按村莊編隊,建立指揮體係;同時,要教導他們打槍和炮,還有基本戰術訓練。
第一年結束後,第二年開始要接受海船訓練。每次要出海一天,學習基本海船工作,例如看海圖,看星星知道南北,升帆,如何在海上保養武器,如何在海上進行瞄準炮擊,以及登船戰的演練。
總之,李海潮成立了一個城市民兵部,這樣做有兩點好處:第一,不花錢!是的,這非常重要,媽祖軍沒有那麼多銀子養那麼多軍隊;第二,真有人進攻澳洲,那麼他們要麵對超過二十萬,擁有線膛槍和線膛炮的民兵部隊,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將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