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出白旗”,約翰在總督府的二層樓上,對著樓下咆哮。
從二樓快速伸出頭向外看了一眼,能看到外麵的街道上,敵方穿著兩種顏色的軍裝正在快速推進。
他手下隻剩下不到七十人,絕對守不住這座二層樓的總督府。
此時,一樓有人舉著一根旗杆,挑著一件白襯衣,表示整個總督府要求投降。
沙卡用拳頭狠狠錘了一下木屋的牆壁,他不希望這些畜牲投降,可按照規定對方投降了就應該停火。
斯賓塞那邊的槍聲已經停了,沙卡也隻能轉身對身邊的士兵喊道:“停火,圍困住這裡!”
圍困整個總督府的各個街區,槍聲在慢慢停歇。
牛野此時正站在那片死亡叢林裡,他抬頭看著這片掛滿屍體的叢林,默默不語。
姚耀祖和肖萬裡此時,也沒有說話,隻是拳頭都捏的死死的。
幾個黑人奴隸在旁邊用簡單的英語描述著英美殖民者在這裡做下的罪孽。
陽光依舊熾熱地烘烤著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在這座先是由大英帝國現在由美國殖民者,精心打造的"糖罐"裡,數萬名黑人奴隸正以驚人的速度被消耗,他們的血肉與汗水澆灌出了歐美貴族和富商下午茶桌上晶瑩剔透的方糖,而他們自己卻如同甘蔗般被一節節榨乾。
一名黑人奴隸說道:“我們每天上午四點起來勞作,如果有人晚一點就會遭受鞭刑。”
清晨四點,當第一縷陽光尚未穿透加勒比海的晨霧,奴隸們就被監工的皮鞭聲從簡陋的窩棚中驅趕出來。他們像牲畜一樣被驅趕到甘蔗田裡,在四十度的高溫下彎腰勞作十六個小時。英美殖民者發明的"任務製"將每人每天的工作量精確計算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必須收割、壓榨並運送指定數量的甘蔗,否則將麵臨殘酷的懲罰。
一位名叫托馬斯·撒切爾的英國種植園主在日記中得意地寫道:"我的黑鬼們現在每天能壓出12噸甘蔗汁,比去年多了整整兩噸。"
另一個奴隸跪著,以頭觸地,低聲哀求,“新的主人,我們隻求給多一點食物,可以養活孩子們!”
奴隸們的住所是用腐爛的木板和棕櫚葉搭建的棚屋,十幾個家庭擠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間裡。他們穿著破布片製成的衣服,許多人終年赤腳行走在布滿尖銳甘蔗渣的田地裡。食物配給少得可憐,每周僅分配半磅鹹魚和少量發黴的玉米,遠遠不足以維持繁重的勞動所需。英國議會文件顯示,1820年巴巴多斯奴隸的平均身高僅為1.4米,許多出生在這裡的孩子,不到三十歲就因過度勞累和營養不良而骨骼變形。
一名老奴隸,麻木的說道,“我今年四十二歲,是這片甘蔗地裡活的最久的人。這片土地上沒有活到五十歲的奴隸,他們會把體力虛弱的人折磨至死,往往隻要狠狠打一頓,年紀稍微大一些就無法恢複體力,接下來就會被打死。”
殖民者製定了一套係統化的暴力機器來維持這種殘酷秩序。巴巴多斯1688年頒布的《治理黑奴法案》明確規定:"黑奴群體完全不具備接受本國法律治理的資格。"奴隸們被禁止學習讀寫,未經許可不得離開種植園,甚至交談都要受到限製。監工們手持九尾鞭,這種特製的刑具由九根浸過鹽水的皮條製成,抽打在裸露的背上會留下永久性疤痕。1820年的一份英國領事報告記錄道:"上周有三名奴隸因"工作懈怠"被鞭打200下,其中兩人因傷口感染死亡。"
姚耀祖看到這裡跪著女人,就問道,“孩子們也是奴隸?”
一名黑人婦女麻木的說道:“我生下五個孩子,其中有三個是主人的血脈,可他們也是奴隸!現在活下來的隻有兩個孩子!”
最令人發指的是對女性奴隸的係統性壓迫。她們不僅要承擔與男性同等的田間勞動,還要為種植園主提供性服務。許多女奴在懷孕後仍被強迫勞動,直到臨產前才被允許休息幾天。嬰兒出生後往往被奪走交給其他女奴撫養,以便母親繼續勞作。曆史學家估計,1820年巴巴多斯奴隸的嬰兒死亡率高達50,多數孩子活不過五歲。
一位年輕的奴隸,跪著說道,“他們會殺死任何一個抗議者,我的兄弟隻是因為想爭取多一點食物,被吊死在這片森林裡”
當奴隸們試圖反抗時,等待他們的是更可怕的懲罰。1820年記錄在案的處決方式包括:將叛亂者綁在柱子上活活燒死、用鐵鉤穿過肋骨吊起示眾、或者強迫其他奴隸目睹處決過程。商人威廉·克拉克在給家人的信中寫道:"上周處決了七個造反的黑鬼,把他們的屍體掛在路邊的森林裡,這比任何鞭刑都更有效。"
一個老一點女奴,跪著說道,“以前,有一個女主人教她的兩個女奴學習文字和朗讀聖經,可這兩個女奴被活活打死在道路邊。”
在這個人間地獄裡,英美殖民者卻宣稱這是"仁慈的統治"。他們拒絕讓黑奴信仰基督教,理由是"黑人文明水平太低,不配接受上帝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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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信仰基督,就無法視為奴隸!英美殖民者在用宗教之名,美化一切殖民統治,並且用宗教區分敵我。
與此同時,他們卻從奴隸貿易中攫取了巨額財富,1820年,僅巴巴多斯一座島嶼的蔗糖出口就為美國帶來了超過200萬英鎊的收入相當於今天的2億多英鎊)。
夕陽西下,甘蔗田裡的奴隸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返回窩棚。他們望著加勒比海上航行的商船,船上滿載著用他們的血汗製成的白糖,正駛向倫敦、巴黎和紐約的港口。在那裡,這些甜蜜的商品將被包裝成"文明進步的象征",而製造它們的黑人奴隸,永遠隻是這些帝國賬簿上一串冰冷的數字。
牛野並不算什麼善良的人,他發動戰爭也為了利益。但這一刻,他也有些憤怒,三萬奴隸吃飽很難嗎?三萬奴隸接受一點教育,能夠使用更好的工具,很難嗎?
肖萬裡也很憤怒,“他們在利用宗教區分來奴役人們!”
姚耀祖喜歡錢,可他並不認同英美的殖民統治,“這些人讓我惡心,全都該死!”
牛野問跪著的二十幾個奴隸,“我問你們,你們敢審判那些奴隸主嗎?把每一個對你們舉起屠刀的人,送他們去見他們的上帝!”
奴隸們相互看了看,然後整齊的低下頭,無人言語。
他們害怕,這座島嶼已經被殖民兩百年,已經死了無數的奴隸,帶血的皮鞭和砍刀,一條條絞索把所有有骨氣的人都殺死了!
姚大人一聲歎息,他既憤怒,也哀傷,他低聲說道:“你們,難道連審批的勇氣都沒有嗎?”
翻譯把他的話翻譯給跪著的黑人奴隸們,可林間依然安靜,隻有死去白骨被風吹起撞擊大樹的聲音。
一名黑人傳令兵跑上前來,說道:“總督府舉白旗投降,部隊停止進攻,希望您做出決定!”
他還想說什麼,可欲言又止。
牛野望著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名黑人士兵低聲說道,“他們該死!”
牛野轉身對肖萬裡說道:“萬裡你親自去告訴斯賓塞和沙卡,我不接受投降,殺光所有拿著武裝的人!”
姚耀祖補充道:“總督府攻不進去,就用炮吧!哪裡我覺得惡心!”
肖萬裡的眉毛挑了挑,撫胸敬禮,快速離去,向著停泊在海邊的小船而去。
然後,他轉身對所有跪著的奴隸說道:“去通知這座島嶼上所有的奴隸,每一百個人選出一個管理者,三天後到總督府來見我。”
總督府裡,約翰認為這些拿著大炮,各個膚色組成軍隊,無非也隻是要這個殖民地,把殖民地給他們就好,反正他們隻是民兵,根本沒有武力麵對海軍。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因為這些年他屠殺印第安部落賺了不少錢,加上這半年在巴巴多斯,也積累了大量財富。
他靠在牆壁上想著,回到紐約,他已經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何必把命賣在這裡。
可兩個小時候過去後,對方開始了,新一輪進攻,這一次六十毫米迫擊炮和手雷的加入,進攻變得無比凶殘。
帶著三個人躲在二樓房間裡的約翰,在一樓一陣槍響後,就聽見有人衝上樓梯。
他緊張的抓著武器,大聲喊道:“不要開槍,我們投降!”
可迎著他的喊聲,進來的卻是兩枚手雷。。。
兩聲爆炸,將他的豪華辦公室炸成一片廢墟,可約翰依然沒有死,隻是彈片切斷了他的手臂,衝擊波將他壓倒在地上,不斷吐著鮮血。
幾名開普敦的黑人民兵端著槍衝進房間,然後一名士兵拔出匕首,將約翰的喉管切開,轉身離開。
血液流入氣管,進入他的肺部,約翰在不斷咳血,他想到那些死在他匕首下的印第安女人,那些被他扒下皮,慘嚎的印第安男人。
他看到那些亡靈,一個個站在他麵前,伸出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黑夜永久的降臨。
夜裡牛野看著士兵們,他們把所有武裝殖民者的屍體堆在海灘上,堆的如同小山一樣高大。
沙卡和斯賓塞將汽油澆在這個巨大的屍堆之上,姚耀祖點燃一根香煙,然後再次點燃一根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