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風仍在吹_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5章 風仍在吹(1 / 1)

風仍在吹,但吹過的卻是一片新定的秩序。

東方漸漸起了白。倉樓的影子從長長的黑縮短為灰,最後落到門樞與簷下。倉門一扇扇開——不是轟然,而是摩挲的輕響。

老倉吏們把壓箱底的印信抬了出來,洗了洗,烘了烘,悲喜交雜中按上新的泥。印跡紅裡帶黑,像雪地裡燒過的火。鄉民們背著空簍,帶著孩子,蹲在門外,屏住呼吸,攏著衣袖,眼睛裡全是糧食的光。

他們看著門洞裡第一袋米被抬出,白亮亮的米粒從袋口溢出幾粒,落在地上,孩子下意識地要伸手去撿,被母親按住手腕。母親哽著嗓子:“彆,等人家說。”

陳宮將一隻木匣放在案上,合著手對兩位老倉吏拱了拱:“老丈,敖倉仍是敖倉,唯署名換了。自今日起,帳列兩冊:一為軍,一為民。民冊先列孤寡,後列軍屬,再列鄉裡。開糶之時,以券兌米。券在此,村社推三人共簽,欺瞞者坐科。”他頓了頓,溫聲又道,“你們的法度在,我們的法度也在。法度不難,難在天下饑寒之心。可有人心在,倉就不怕。”

老倉吏抬袖抹了抹眼角:“小人一輩子守倉,最怕兩件:一怕官來燒,二怕兵來搶。今夜……官不燒,兵不搶,小人死也閉眼了。”說著,他把印按在簿冊左上角,重重一按,抬起時手指都微微發抖,卻滿臉赤誠。

“開糶!”張遼一聲令。

門口的鄉民像被一陣風推著前行,又像被一隻溫柔的手按住了腳,不敢搶,生怕失了規矩。第一位是一個背著老母的青年。

他把母親放在台階上,雙膝一彎,跪下去,雙手舉著一枚剛拿到的“糧券”,那券上印的不是某家、某人,而是一個字:“民”。他喉嚨一緊:“大人……這字真好看。”陳宮笑:“好看的不在字,在你們手上。”

秩序像雪後的河麵,漸漸結起了光滑的冰,穩而清。

狼騎十五騎出倉,帶著印章和空箱,往附近諸縣而去——他們不是去征,而是去定。每至一處,點燃“義燈”,豎起“法牌”,三令五申,收起舊印,發下新券。燈在風中不動,牌在雪裡生根。

呂布登上正倉樓頂。風從東方來,吹起他的發,披風在身後如一麵玄色的旗。他俯視整個敖倉,倉樓如棋,渠水如線,山川在遠處沉默。

諸將、倉吏與鄉裡代表在樓前列陣。張遼、高順分立左右,陳宮稍後半步,目光沉定。呂布把方天畫戟倒插在身旁戟槽中,雙手背在身後,沉聲道:

“天下之糧,今日起,不姓董,不姓袁,不姓呂——姓‘民’。”

這一句落下,風似乎也頓了一頓。人群裡先是死寂,緊接著,幾乎在同一瞬間,所有人的膝都彎了下去,發出一片“撲撲”的壓雪聲。

老倉吏泣不成聲,青年抱著那張糧券低低叩頭。張遼的手指在拳心裡握緊又鬆開,高順的眼瞼垂下一線,陳宮垂眸,嘴角的笑意像一支安靜的燈。

呂布抬手,聲音不高,卻一字一頓,像在石上刻:

“得其倉者,不必得其城;得其民者,方能得其天下。吾以並州之法,守漢家之倉;以軍紀為骨,以法度為皮;願立一約:凡順此法者,興;逆之者,亡。”

“興亡”二字,如雷不作聲,卻攜千鈞。在這一刻,“霸主一言”,不是怒,也不是囂張,它像一道極冷極清的刀鋒,把未來劈開了兩條道路:一條亮,一條黑。

“陳宮。”呂布轉首。

“在。”

“給袁本初與曹孟德各去一信。”呂布道,“可取粟,可借券,但須以鄉裡為先。若有軍為己私而餓百姓,我兵即至;若能遵法護民,我糧即達。此非施恩,此定法。”

陳宮拱手一揖:“謹遵。”他心中明白,這不是“求和”,也不是“邀盟”,這是把“秩序”拋出去,讓天下諸侯自己挑選命運。他們若選擇法,便在這張網裡與民同呼吸;若選擇私,便在這張網外與饑冬抗衡。興亡,於是一言定。

午時未到,四麵八方便有風消息一般撲來:某縣正堂帶印來歸,某鄉紳捧錢來換券,某小股流兵欲趁亂劫倉,入北門三步,已上斬台。斬台的血在雪上鋪開,紅得駭人,卻壓住了隨後再起的所有邪心。軍紀之鐵,森然可見。

倉內另一頭,工士們按陳宮所擬,在空地上搭起了簡易的製券棚。木版由昨日便備,字樣是陳宮親書的“民”與“並”。印油雪中不易凝,他便命人以米泔溫之。許多年來,天下隻見刀兵上的血,不見法度上的溫。他用一碗碗米泔,把冷透的印油一點點暖開。

午後,一隊塵影自東北而來,旗上畫著“夏”字。是河內太守夏氏的使騎。為首者眉骨高,眼中藏著焦灼。他下馬便拜:“奉太守命,遵並州法,願以牛三百、鹽三百石,換新券三萬,急賑河內饑民。請大人開恩。”陳宮笑,遞過規條,指著其中“一先一後”三字:“牛鹽可換,但第一張券當發在河內孤老之手。此是‘先’。太守得券,方為‘後’。能行否?”使者眼角一紅:“能!能!”他轉身上馬,急急如飛鳥去,仿佛身後真有一縣的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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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之上,呂布目送那隊使騎遠去,低聲問:“宮,這一套,能撐多久?”

“若隻仰倉,自春至夏足矣;若以倉為牽,牽動鹽、鐵、布、舟,足撐一年。”陳宮望著遠處的渠道,“一年後,你手中的‘法’就不是一紙法,而是活著的市與人心。那時,你要的,不必是城,是路。路在,糧在,人心在。”

呂布沉默了一息,指尖輕輕敲了敲戟杆。他的眼睛在風裡很亮,像雪麵反射的光。

傍晚時分,敖倉四下的鄉裡來的人更多了。並州軍在倉城外設了五處義粥棚,熬的是稀粥,香氣卻比豐年更真。老人與小孩圍著鍋,手心裡捧著熱,心裡頭也捧著熱。粥棚旁豎著一塊木牌,寫著四行字:一粥,不問來路;二粥,登記鄉裡;三粥,領券而歸;四粥,明日再來。許多寒冬裡被人攆來攆去的腳步,第一次在這四行字前停了下來。

夜,重新罩下來。這一次,它罩住的不是亂,而是秩序。倉樓的影子像一圈抱臂的守護,遠處渠上的冰透出青光,如同一條條冷靜的脈。狼騎換防,陷陣營卸甲,工士們把最後一方印泥蓋好,用粗布包了三重,放進木匣。陳宮拈起那方印,輕輕摩挲,笑道:“主公,此印不重,重在它落的地方。”

“落在民心上,便重如山。”呂布道。

他把戟從戟槽裡抽出,戟鋒在夜裡微微一亮。樓下忽有急馬入城,來者披雪而至,翻身下馬,伏地而呼:“報——!袁術拔營東去百裡,公孫瓚北還,韓馥解散,袁本初按兵不動,曹公趨東南……皆聞敖倉有‘法’開放糶,軍中自亂者少,走散者多!”

陳宮與張遼、高順對望一眼,誰都沒有出聲。信息像風,自四方湧入敖倉,又自敖倉吹回四方。它不是呐喊,不是鼓角,卻比呐喊與鼓角更有力。它在每一張糧券上,在每一口粥裡,在斬台下漸凝的血痕裡,在老倉吏眼角的淚水裡。

“敖倉既定,”呂布收戟,聲音平靜,“並州之根更深一尺。明日,遣十隊持券隨狼騎東去、北去,見鄉則立燈,見市則立牌,見官則立約。記住:不求臣,隻求法。不取城,隻取路。”他頓了頓,看向遠處黑沉沉的天,“董卓焚洛陽,欲取天下之心為灰。我們以一倉,續天下之心為火。”

夜風吹過戟刃,發出一聲極輕的鳴。鳴音裡,似有無數微小的熱在冷裡生起,像新芽在凍土中拱動。

第二日清晨,敖倉的第一批糧隊在“並”字旗與“民”字牌之間出發。隊伍前行的方向,正是那一條條通向縣、通向鄉、通向市井與碼頭的路。路在,糧在,人心在。

而在百裡之外的一處破廟裡,曹操披著鬥篷,坐在冷風中。荀彧捧著一盞冷茶,剛要開口,曹操卻先笑了,笑意裡有苦,也有光:“敖倉,被他取了。好一手,以法為兵。”

“主公意下如何?”荀彧低聲問。

“遵其法,取其路。”曹操閉上眼睛,“誌在天下者,先誌在民。此理,我明,他明,天下亦明。”

話落,風聲漸止,隻有遠處不知哪一處傳來三聲短促的鐘鳴。像敖倉昨夜的鐘,清而不驚,直直落在心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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