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神將垂危陷絕境,幽穀尋覓一線機_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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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神將垂危陷絕境,幽穀尋覓一線機(1 / 2)

白日未央,宛城的天光像一塊被細鹽磨過的銅,黯而亮。

城中四處抄得的刀、甲、鹽、毒,按軍律分門入庫,黑漆箭匣成堆,羽翎如草。市井裡議聲漸定,讚與怨都被軍旗的影壓在磚縫裡。

呂布立在中軍帳外,披風不係,隻以一根束帶隨手挽著。他看著北門的桁架——昨日新設的木梁在陽下微微發白,像骨頭曬了一層薄殼。

陳宮以一卷文書入內:“馮家、何爐皆實,史行、李村亦有涉。城中人心,開始由懼轉向‘信’。但‘荊’字的刀背,還在。”

“在便拔。”呂布淡淡,“今日再出一圍,趁勢打疊白波餘孽的外線。張遼、高順押後,我自往南穀探其鹽路。”

陳宮眉峰輕挑:“主公親自?”

“刀在我手上,城裡人看得清。此去南穀,本是‘看’,不是‘殺’。”呂布抬眼,眸中微光一閃,“若毒從南來,路必經穀。把路眼認準,回頭斷得乾淨。”

帳外傳報,斥候回稱:白波穀之西有一條“黑石渠”,穀深石黑,水走其間,鹽商秘道通焉。張遼略一沉吟:“渠口狹,穀腹寬。若人若馬入其腹,被兩側遮斷,即成甕中。”

“便去。”呂布轉身,手在戟柄上落了一指,“我看過再說。”

陳宮欲言又止,終是笑了一笑:“好。那我備一套‘爐具’,以防萬一。”

“爐?”呂布失笑,“你這‘先生’,滿心是殺與救兩手並用。”

“世道如此。”陳宮拱手,語氣輕而穩,“刀是秩序的一半,藥是另一半。”

午後,隊出南門。陷陣營為骨,狼騎兩翼護行,並州新營掛半纓隨行。呂飛騎在第七列,黑纓與狼尾並掛,陽光照得他眼裡碎光熾烈。龐溫沉聲叮囑:“此行偵為先,戰為次。你帶十人隻聽我的口令。看風、看沙、看兄弟的肩。”

“諾。”呂飛應得很低,把呼吸壓到胸腔最底。

隊行至黑石渠口時,天光已偏西。渠口兩側的石壁像被火烤黑過的麵,裂紋裡長著細細的苔,遠處風過,苔翻著隱綠。穀底的水流不急,卻有一股奇異的甜腥,仿佛有人在上遊煮過藥,又潑進了冷泉。

張遼勒馬,眸中有一線冷意:“風向北西。此地若有弩,風會送聲。留心。”

“弩若在,火也在。”陳宮抬頭看崖,“看那兩處岩縫,黑得不尋常——有炭煙。”

呂布略點頭:“入穀,不深。不戰則止。若有異動,退。”

他話才落,遠處山背忽地躍起一束短火,像誰在夜裡眨眼。幾乎同時,渠腹兩側響起“嗒”的一片低沉聲,似有千條弦同一刻扯動。第一排羽箭並不直撲而來,而是先撞在崖麵,再彈入穀底,力道借轉,陰狠異常。陷陣營第一列舉盾擋住,“當當”聲如雨。緊接著山頂滾石鬆動,石與石互撞,從上而下宛若一串打落的星。黑石渠一口吞下這場傾斜的天。

“弩陣!”張遼眼神一凜,“左右兩側!”

“退!”呂布一勒馬,聲音不高,卻穿透宇宙般乾脆。

兩翼狼騎旋即扇出。陷陣營前列如牆向後滑,後列頂上,隊形變換如流水。龐溫的號子像一根針在布上穿,“右轉三,靠水走!”並州新營如一條黑線貼著水脈退。正這時,崖上一排麻袋被人割開,灰白粉末順風撒落,落在盾麵上“呲呲”輕響,遇水更盛,空氣裡浮起一股冷甜的氣味——“蛇骨三尾”,而且混了新料。

“遮口鼻!”陳宮厲聲,袖中早掏出藥布往呂布麵上按。呂布一手推開:“軍陣難遮,我在陣前,不能先罩。”話未儘,前排一名老卒中了兩箭,一箭入肩,一箭擦臉。那漢子“哼”了一聲仍不退,龐溫已拖他後撤。呂布眼角一跳,正待催馬,崖上忽有一人掄著鐵環火折,朝半空甩出一串火瑩,火星徑直朝穀底飄——那是要點燃事先撒下的某種“燃草”,以煙助毒。

呂布猛拽韁,馬躍一尺,他人已如飛鳥般騰起,方天畫戟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弧,戟刃以極狹的角度擦火,一寸不差地將那串火星“拍”入水中。“噗”的一聲悶響,蒸汽翻起,火息一收。然而他未及落地,崖側忽有一支短矢如蛇吐信,直奔咽喉——張遼在後,劍鞘猛橫,“叮”的一聲,矢頭被磕飛,偏偏擦過呂布頸側,留下一抹血線。那矢杆上塗著肉眼難辨的黑,風一吹,味道甜得發冷。呂布落地時腳下微一虛,胸口像被人按進了一塊凍鐵,冰冷從頸側傷口侵入,沿著血脈一寸寸往裡走。耳邊的鼓聲仿佛隔了一層厚布,遠近不分。

“主公!”高順大步跨前,重甲摩擦,聲音像鐵皮刮石,“後撤!”

“陣,先穩。”呂布的唇色一瞬間白了,還是抬手將畫戟穩穩地插在泥中,戟尾深沒半尺。那戟立在陣前,如一麵不寫字的旗。他看向張遼,目光冷而穩:“右引左擊,逼他們換位;龐溫,護水退;高順——看我的戟。”

高順隻應一聲:“諾。”他站到戟側半步,重刀橫胸。那一刻,陷陣營的氣息在喉間一合:隻要戟不倒,就沒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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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的冷在呂布的脊背上升,像一條蛇尋著骨縫蜿蜒而爬。他咬緊後槽牙,舌根抵上齶,用力一沉氣,生生把冷按在胸椎之下。他餘光裡,崖上黑影竄動,呼喝帶著荊楚口音。那群人的動作不像白波賊粗野,反倒有章,弩手三人一組,交替蓄力,準頭甚穩。張遼看了一眼,心中有數,口令一轉,右側狼騎斜插,左翼陷陣營內收再劈開,像一張拉開的網忽地一收,逼得崖上弩手換位。換位之間,箭雨的密度少了半息。

“就是這半息!”龐溫低喝,抬手示意。並州新營沿水斜切,呂飛居前。水麵泛著白粉,鞋底一踩便起絲絲冷氣,他用牙齒咬緊藥布,目光鎖在崖下兩丈的一處黑影——那裡有一根藤,藤下是一個小小的洞口,昨夜偵回時他未見,這會兒在穀風裡輕輕擺,露出縫內一線潮光。他心裡倏然一動:洞口有水,水下有路。

“龐曲長!”他低聲,“那邊可能是‘獸道’!”

龐溫的眼隻掃一眼,沒問他怎麼知道:“你帶三人上,試。”

“諾!”呂飛與陸十三、孫檻壓低身子,順著石縫貼去。藤下果然有洞,水光湧動,冷意直撲臉。洞口不寬,隻許一人俯身爬行。陸十三伸手探了探,低聲:“向東,半個身子的坡,能過去。”呂飛當機立斷:“先爬三人探路,扯麻繩做引,若通,便以此為側道出。”

崖上,幾聲尖嘯交錯,像夜裡鳥的叫。敵人察覺到隊形變化,開始滾落帶刺的鐵蒺藜。龐溫踏上前,腳尖一挑,將蒺藜拋入水中;蒺藜入水,“呲”的一聲,邊刺上浮起細白泡,竟有一層粉末塗麵。陳宮眼角一緊:“粉裡還有‘遲肌’!若被刺,半炷香後四肢發麻。”他背手一拍藥箱,“拉開爐!”

救護兵早把小爐架於盾後,炭火一掀,鐵片“赤”紅。陳宮銀針如雨點落,先入幾處要穴,再用紅片按針尾,熱度一路直透血道。他抬眼看呂布,見他唇色發白,眼裡卻有一種奇異的清明,“三尾”與新毒夾攻,若不立解,半個時辰後必寒入心。陳宮壓低聲音:“主公,傷在頸側,距大脈近,不能輕針。需以‘熱引’先逼毒外行,再以‘寒收’穩住。”

呂布點頭,唇邊擠出兩個字:“行之。”

他剛吐出“行”,胸口的冷浪便猛翻了一下,像洞裡的水被拋上石。眼前光景陡然一黯,耳中的鼓聲全成悶雷。高順伸臂扶住他一肩,把他往戟後輕輕一引,自己半步跨前,刀鋒抬起,擋住了迎麵一支貼著地皮飛來的短矢。那矢擦刀而過,落地無聲,刹那被泥水浸出一圈黑。高順的喉結動了動,麵無表情,眼卻更沉。

“藥!”陳宮低喝,掏出一小瓶灰綠色的膏,以指快速抹在呂布頸側傷口周圍,膏觸皮,皮立起一圈雞皮疙瘩,黑紅的血絲被逼出,滲在膏上。陳宮又抓起一束黑綠色的草,擰出汁液,汁裡有一股腥烈的清香。是呂飛從洞口邊掐來的——斷鱗藤。陳宮鼻翼輕輕一顫,眼裡閃過一線滿意:“好草!”他把汁滴在兩枚細針上,針尖塗綠,入穴極淺,像在皮麵點下一點露。緊接著,他用炭火烘熱一片薄鐵,貼在針尾,一股熱透過薄薄的肉層,直逼毒向外。呂布舌尖抵齶,三息一握,硬把冷浪壓住,額上汗雨下,滴在甲葉上“叮叮”作響。

“頂住。”陳宮聲音沉穩,“再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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