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築巢引鳳待朝陽/_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9章 築巢引鳳待朝陽/(1 / 2)

清晨的霜像極薄的一層鹽,勻勻鋪在宛城的瓦脊與旗麵上。

青囊司靜室裡,火心收得極小,藍得像一滴凝住的水。窗紙半啟,東邊的光才是一線,細得像針。

唐櫻洗針的動作比那線還穩。她把最後一枚銀針置於火上微微一燙,指腹輕拂,針身“叮”的一聲,清、直、短。她不抬眼:“開始。第三解,‘收勢’。”

榻上,呂飛胸口的紫紋已退,隻剩一抹淡淡的紅像新生的線。少年眼未睜,呼吸卻均,鼻翼輕輕開合。他的手還捏著枕邊的鐵牌,牌麵貼著掌心,未響。

呂布坐在榻側,掌覆“膻中”上方一寸,不觸不離,氣如繩,繩從心上慢慢垂下去,垂到丹田再係住。他昨夜隻歇了半個時辰,額角的汗痕洗去又起,起了又被“止”壓下。張遼在屏後坐著,傷臂包了三重,刀背靠在膝邊,眼裡像有兩點火,又像沒有。

陳宮守爐,藥盞上方的氣微微騰著,像一尾白魚不肯落下來。賈詡立在暗處,袖中葫蘆不搖,他怕一點點聲都擾了針。

第一針入“膻中”,淺,穩;第二針入“期門”,斜,細;第三針落“章門”,與前二針暗暗扣住,像在胸前鋪了一張看不見的網。唐櫻指腹輕點針尾,針下之氣由外而內,逆轉半寸,再順行半寸。她低聲數:“三……六……九——換。”

呂布掌下那縷溫熱慢慢“沉”了一寸,再“浮”一寸,像河床底的一條水在夏末被人以石引道,不急不濫。唐櫻的第四針挑向“太淵”,是補,不是瀉。她眼尾餘光看了一眼少年的眉心——那道當日血禮留下的極細紅痕幾乎看不見了。她不說話,隻在第五針落“少商”時,把氣息壓得更深。

少年喉頭忽一緊,像被無形手指掐住,剛要咳,唐櫻指尖一折,“天突”一送,喉關一鬆。他胸口起伏大了一拍,隨即歸穩。陳宮在爐邊輕輕吐氣:第三解最難的不是藥,是“收勢”時的不亂。

“回爐。”唐櫻眼底一凝。龍涎苔微溫,重樓母根之氣懸盞上,伴土珠不入水,隻以氣受暖。她取極少鐵英粉如米一粒,融在草膏,小指指腹抹在“走竄”之線末端。那線像被誰從極遠處拉了一下,往回走了半寸。她的指又輕輕一按,“收。”

一刻,兩刻,三刻——火心始終不動。唐櫻的手終於慢慢離針,針出、罐起、封穴。她用白瓷碟接住罐底那一圈黑紫淺灰的細渣,渣少得可憐,像極早春裡從冷土翻出來的一點霜。她收碟,轉身:“醒。”

少年睫毛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像被光輕輕拍過。他睜眼的那一刹,窗紙的線剛好多了一分亮。第一眼,他沒有看人,先看旗——鎮旗斜立於窗下,鐵牌安靜地貼在結邊。他手一緊,掌心的鐵牌“叮”的一聲,極輕,落在他胸口左邊半寸的地方,與心跳合上了拍。

“主公。”聲音啞,心卻實。

“嗯。”呂布把手從他胸前收了回去,掌心仍帶著一點潮冷。他沒有笑,卻把眉彎了一線,“頑疾儘。”

陳宮在旁探脈,指尖一息、二息、三息,緩緩點頭:“毒勢已退七成有餘,二成停於皮裡,一成留以為‘淬’,養足筋骨。不許自逞,三日後可步,七日後方可騎。”

“諾。”少年乾脆。

張遼從屏後起身,伸手在他額上彈了一下,裝出凶相:“鹽湯欠我兩瓢,先記賬。”

唐櫻收針,不看他們,隻道:“午時再溫一爐,夜裡灸‘湧泉’‘三陰交’,你這條命就真從水裡撈上來了。撈上來,不許立刻跳回去。”

“是。”呂飛應得更快。他覺出自己胸膛裡像新镟過的一截木,紋理順,力度正;那一點曾經在穀裡發飄的虛,像被一隻手按住了,按住,就不慌。

——

午後,雪意消了一線。鐵血營後場的刀門拉到了第四道。刀背立成牆,牆有弧,弧上每一寸都寫著“死”。高順立在牆後,眼裡像兩釘;牆前十步,鎮旗斜插在“鎮樁”上,鐵牌貼著木結,靜。

“少言,走。”張遼的聲音短,刀背橫於胸前。他明知道唐櫻的“七日禁騎”,可他憋了一肚子要給少年看的東西。少年立在門外,腰束甲,臂纏白,眼裡像被水洗過一遍,清得透亮。

鼓聲三點,第一門開。四把刀背同時斜插,縫窄如線。呂飛不直撞,他先“聽”——聽風從刀縫裡漏出來的細聲,聲在左,他身在右,肩微沉、脛微貼、腰一擰,人就像一枚從縫裡彈過去的簧。第二門立刻“活”起來,刀背換位,留下的縫像蛇吐出來又收回去的舌。少年人在縫中,旗影在他心裡。他腳下不亂,手不過肩,他的氣“沉”、眼“定”,整個人便像一根被水磨過的木杆,既硬且直。

“第三門!”高順喝。第三門的開法不同,刀背先“虛”,再“實”,先把人誘過去,再要把人“夾”住。少年不去他誘,他一步“空”,把自己的“實”擱在對方的“虛”上,象是把一方形木塞進了圓孔——本當不合,偏他用“直”去“正”,一正,門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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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門是“活石”。刀背同時上挑、下壓,縫無常,人若慢一分,腰就要折。少年這一次不想,先走。腳下一寸、再一寸,他把心裡的鐵牌在虛處敲了一下——“叮”。這聲不是耳中所聞,是胸口左邊半寸處那一線清聲。他順著那一聲,把自己往前“送”了一寸。刀背革麵掠過他肩。他人出,門闔,鐵牌未響。

張遼笑罵:“你這狗崽子……”他往前跨兩步把人一把拽住,拽得重。他知道這是這孩子第一次在毒後“越門不響”。高順麵上不動,手卻在腰後輕輕一點“刀柄”。那一點,像錘在釘上試了一試,釘紋正。

“十日後,鐵道。”高順淡淡,“今日隻許看。”

“諾。”

唐櫻站在廊下,袖裡銀針未出,眼睛卻比針還利。她看完,隻有兩個字:“不錯。”說罷她又冷:“再看一遍,不許走。”

呂飛:“……”

張遼笑得更歡,高順也真把刀門重開一遍,叫少年“看”。少年看得認真,連眼都不眨——他發現自己現在能看見刀背上那道被風磨出的極淺白線在哪一刻彎了一線,那彎,就是“死”;他看見刀縫間的風像一條線,線快、線慢,線叫人“順”。

他在心裡給自己立了第二條小律:看三次,再走一次;在疼未儘的時候學“直”,在直未成的時候學“穩”。

——

夜未黑儘,帥府正堂燈已起三層。陳宮把沙盤拖到最前,丈尺與毛筆刮刮作響。賈詡展開薄冊,上書大字:“築巢引鳳。”

“飯、律已立。”呂布開口,不長,“下一步,‘巢’與‘鳳’。”

陳宮笑,指沙盤:“‘巢’,五巢。其一,穀巢:一線穀以鐵為骨,以水為血。開渠三條,春灌、夏泄、秋磨、冬藏;鐵英粉棚立於上風口,禁火三尺。其二,粥巢:粥棚不散,改為‘坊’,分北門、東市、南市、西橋四處,懸‘鹽律’、‘穀律’、‘青囊三禁’。其三,市巢:立市曹,市之鹽、布、木、鐵、馬,皆過‘印’——三印:軍印、穀印、青囊印。其四,學巢:招鄉學師書,設‘習射、習數、習書’三堂;孤兒從軍曹出,十人一伍,給粥給書。其五,匠巢:立‘工作局’,以穀中鐵英為料,諸匠安置,立匠契,三月免稅,工成給銀,不許豪右截。”

呂布點:“‘鳳’?”

賈詡笑得像袖中藏了一枚針:“‘鳳’,三引。引醫:青囊司開門收徒,不問籍貫,隻問手穩。引匠:三榜——‘水匠榜’、‘鐵匠榜’、‘車匠榜’;榜頭銀與鹽,二者皆給。引士:立‘鳳鳴台’,懸‘賢良榜’,問三問——‘何以定民、何以用兵、何以禦敵?’答者不問出處,取其可用。”

“鳳鳴台?”張繡站在側列,聽到此處抬了一下眼。賈詡笑:“‘築巢引鳳’,巢既成,須有‘高’。宛城南塍,有舊台基,日升可見,風湊可聞。以穀中鐵骨為梁,以城中舊木為麵,三日可就。台上懸鈴,不為噱,為‘時’——晨鳴、昏止,號民起作、止作。”

陳宮道:“榜文須硬。‘賢良榜’不可滿紙虛言,須以‘案’出題。案一,鹽亂,願以法平之者,給三百戶;案二,胡車兒擾邊,願以計解之者,給騎兩百;案三,穀渠方興,願以算定之者,給地十畝。敢來者,必有用者。”

高順簡簡:“來者不許話多,先給他一碗粥,再給他一把鍬。”直得人笑。張遼笑道:“再給他看一遍‘穀律碑’,不看完不許上台。”

呂布不笑,隻點:“寫,刻,立。三日。”

“還有一條。”唐櫻提匣入堂,直接道,“青囊司立‘諸方局’——搜集鄉方、驗方、戰創之方;招收‘婦科’‘接骨’‘乳兒’諸術,不許隻救兵。此‘巢’若成,你們少死一半人。”

陳宮哈哈一笑:“櫻娘子要銀要鹽嗎?”

“不。”她淡淡,“我要一條律:醫者謀財以藥者,斷指;戲笑傷者者,逐出;救十人者,免徭一年。”

呂布道:“可。”

唐櫻轉身便走,匣蓋上的光一線即滅。張遼看她背影,忽然道:“鳳也有雌雄。‘鳳雛’兩字,你聽過沒有?”

“少說話。”唐櫻的背影沒有停,“我叫你少說話的時候,你答應了。”

張遼被噎,賈詡低頭笑,袖中葫蘆不搖,心裡卻搖了一下:‘鳳雛’在襄陽的傳聞,他自然知道。隻是此時說出來,不過點一根極輕極短的火——往後燒到哪裡,未可知。

——

三日後,南塍之上,鳳鳴台成。

台不高,梁卻正。鐵梁露在木麵之下,一根根像在日光裡挺起的“肋”。台前立三榜,榜麵各以黑漆刷底、白字刻題:上榜“賢良”問三案;旁榜“匠作”征三匠;小榜“青囊”招三術。台後懸鈴五口,大小錯落,風來不作亂聲。穀口新立的“穀律碑”又拓了一方小碑,刻在台階下,刻字不大,深。

晨霧散時,第一批人便到了。有背著藥箱的,有扛著鐵錘的,有提著紙筆來的;也有衣衫破舊、眼裡卻亮的流民少年。崔理按“糧三檢”立列,青囊司的阿箴與小四守在一旁,一人認印、一人認鹽。小四手裡捏著一方青囊印,額角汗直冒,認印卻一個不差——他把印按在粗鹽上,又按在紙上,自己像從紙上也按出了一個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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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水匠榜’——江東舒阮。”一名臉曬得黑亮、肩頭扛著木軸的漢子上台鞠了一躬,嗓門兒洪亮,“會造水車,會做牛踏,會算水勢,不識字,畫得圓。”

陳宮眼睛一亮:“給他一碗粥、一張紙、一把錘,先讓他在穀邊做一個小的。”舒阮咧嘴笑:“得令!”

“報‘鐵匠榜’——雍丘冶兒。”上來的是個四十出頭的漢子,掌心厚得像牛皮,袖裡藏著兩根自己打的鐵釘。他話不多,抬手把釘“叮叮”兩聲釘進台邊木麵,“鐵英粉加炭三一,風口殺二寸,火心收藍,鍛得直。”張遼笑:“給他一爐。”

“報‘賢良’——清河許子禮。”一個瘦高書生上台,衣袍洗得發白,帽簷壓得極低,眼裡卻是亮的。他伏身一揖,起便說:“鹽價瘋,鹽律立,然法不嫌簡。臣愚,以為須立‘鹽道四法’——‘印法’、‘稅法’、‘驗法’、‘罰法’;印一易辨,稅一可行,驗一止詐,罰一止惡。又須立‘鹽引’,使鹽出城有‘引’、入城有‘引’,票票相驗,則鹽梟難行。”

賈詡點頭:“寫下來。”許子禮從袖中摸出一卷薄紙,竟早寫好了。陳宮看了一眼,笑著把紙塞回去:“寫得尚好。給他一碗粥,給他一支筆,跟在公台後麵跑。”

“報‘青囊’——杜潛。”一個背著破舊藥箱的中年人上台,眼窩深,手卻白,“少時學‘接骨’於汝南杜家,後隨軍,擅‘脫臼’與‘斷骨再續’。不求俸,隻求一張床一個灶。”唐櫻在台下抬了抬眼,“先治台後那位‘拗肘’。”

“報……”聲絡繹不絕。到午時,台下已經立了四五十人,粥棚也在台下搭起。崔理按秤給粥,青囊司按鹽給鹽。骨鈴掛在台簷下,風來“叮”一聲,像在記時。

有人不為榜而來,為看熱鬨——看著看著,熱鬨就變成了事。有人為粥而來——吃著吃著,粥就變成了“心”。有人本想在台前“鬨”,被黑牙隊的眼風一掃,腿便軟了,隻能老實去排鹽驗的隊。

日未落,第一道活已經出成:穀邊一個小水車在舒阮的手裡“咯吱咯吱”轉起來,水沿著木槽往下流,沿槽粘的鐵英粉在陽光裡起了一層細細的光。雍丘冶兒把第一爐鐵抽出來,敲在鐵砧上,一下兩下,火星飛起,像在白日裡生了些小星。杜潛在台後把一個拗了的肘“哢”地一聲複回,男孩痛得喊了一聲,卻又笑了,笑裡全是汗,汗裡的鹽是淨的。

“鳳來否?”張繡半笑半語。賈詡指著台下:“鳳不顯身,不顯聲,落在這三樣上——水聲、鐵聲、人聲。”

呂布不語。他看著台,目光從鈴移到榜,再從榜移到人。他忽然想起唐櫻那句“我不信承諾”。他握了握手,手心裡還有一絲沒散儘的冷。他知道“鳳”不一定是某一個人,可能是千百個把手按在同一塊土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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