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西涼有女名雲祿,一杆銀槍試霸王/_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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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西涼有女名雲祿,一杆銀槍試霸王/(1 / 2)

隴右的風,比中原更乾,像在骨縫裡磨過一遍再吹出來。

武威以東二十裡,鹽風與馬汗混在一起,沿著新立起的“小試市”一路蔓開。三麵木牌寫得端正:左為“馬鹽券”,中為“互市券”,右為“行醫棚”。木牌下是三種不同的氣息:馬販子的嘶啞叫價,羌婦抱兒女排隊等藥的低語,商司吏員用竹筆敲案的“嗒嗒”。再往外是一圈護民鼓,鼓麵包了油衣,鼓邊釘了鉚,鼓匠臂上纏著“護民鼓”的皮套,沉著得像四根釘在地裡的樁。

許笛站在一處高一點的石台上,笑著用扇子點木牌:“今日講三事——票、約、鼓。票者,約也;約者,信也;鼓者,護也。諸位要記住:敢言者千言不罪,敢傷鼓者罪加一等。”

話未落,市口忽地“呼”地一聲。眾目齊轉,隻見一騎自西來,馬如雪、鬃若墨,一杆銀槍從蹄煙裡斜挑出來,槍纓似火,槍路卻冷。來者纖瘦,著青甲,肩披胡氈,鬢邊斜插一枚白羽。人未至,風先到,拂得鼓邊油衣起了一層淺淺的波。

“西涼女騎!”有人低呼。

張遼抬眼,視線與那一點銀光在空中擦了一下。銀光一收,馬幾乎未見落蹄,已到鼓隊前兩丈。來人勒馬成定,銀槍斜指地麵,馬鼻噴氣,白霧一個個小團似的砸在塵上。

“武威馬府,馬雲祿。”她一抬下頜,聲如細風敲竹,“聞宛城‘不問門第’,‘隻對敵,不對民’。今日來此——試兩件東西:一試‘鼓’,二試‘人’。”

“女將?”許笛瞪圓眼,手裡的折扇險些落下。唐櫻已淡淡站到鼓邊,吩咐醫徒把藥箱再靠近些,眼角卻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寧采青——“影袍”悄無聲息分散到了市口與鼓邊兩側。

張遼縱馬向前,槍尖低垂,禮先壓住鋒:“武威之女,名動西土。試鼓,可;試人——試誰?”

“試‘霸主’。”她的目光越過張遼,越過鼓隊,落在後方的那一麵黑底金紋大旗上。旗影輕擺,旗下的男人背手而立,素甲未加披風,隻在頸處用一條黑繩係住襟口,象是怕風把“心口”的東西吹走了。

“馬府雲祿?”陳宮在袖中輕咳一聲,給許笛使了個“且住”的眼色。賈詡折扇一合,扇骨在掌心裡輕輕敲了一記,笑意像煙一樣淡,“馬府以女來試,鋒芒在‘名’,不是在‘刃’。”

呂布邁步向前。步履不快,每一步都像踩在了一個看不見的節上。乙藉之地本該有土腥氣,他走過的地方卻像被風打掃過,連腳下的影都收拾得利落。他在鼓外四丈停住,未至槍鋒,先至她的眼。

“雲祿。”他喚她的名,不稱“娘子”,也不稱“女將”。兩個字落地,像一柄鈍了的鐵器被重新磨亮的第一下,“你要試兩樣東西——先試鼓。規矩在前:敢傷鼓者,罪加一等。你若傷了,今日我不能不以‘法’待客。”

馬雲祿嘴角一挑,英氣逼人:“不傷鼓——我以槍影過鼓不觸麵,若有一絲波紋動,是我輸。”

話音落,她膝內一夾,馬身斜起半寸。銀槍一抖,槍尖不點,槍纓不甩,竟以槍身以弧,折成一條快意的月牙,掃得極近,刃未至,風先到。鼓麵油衣輕顫了一線,似動非動,便又複平。

鼓匠麵無表情,隻有臂上青筋略起。寧采青手背在袖中,指尖輕輕一敲——“可用”。

張遼挑眉:“好身法。”

“你來試人?”呂布移開一步。

“先試將,再試主。”她道,“守鼓之法,我看的是‘心’,不是‘刃’。”

張遼拍馬出列,銀槍對銀槍。兩人相彆一丈,未動便已自成風勢。不聞口號,不約賽數,立會即交。第一合,槍聲“鐺”,槍尾與槍尾在空中打出一道火星;第二合,二人同側折腰,各以二指扣槍身卸力,馬卻平穩如在平地食草;第三合,張遼槍鋒輕輕挑起她的槍纓,槍纓飛揚,她笑了——那笑像沙裡帶著光,刺目卻不刺心。

“再三合。”她低喝。張遼不退,槍如驚雷,雲祿槍如急雨。一雷一雨,三十合轉瞬,終歸並作一聲悶響,二人同時後撤半步。她抬槍一豎,槍尖穩穩落在胸前三寸,不進不退:“‘文遠’之名,名不虛傳。”

“馬府雲祿,名更不虛傳。”張遼回敬。他收了槍,回馬,留下一地的風還在往後跑。

雲祿的目光再次越過他,直去看呂布:“該試‘主’了。”

“我不以戟。”呂布道。

“你以何為兵?”她挑眉。

“以‘法’。”呂布的手緩緩抬起,指向鼓,“以此為界——不過鼓影,不傷鼓麵,不驚鼓匠,不擾行醫,不亂市司。你我三合,若我三合內破你槍勢而不犯‘界’,則你欠我一禮;若我犯一界,我欠你一禮。”

人群轟然,隨即靜。靜不是因為驚,而是因為好奇:人如何以“法”為兵?

馬雲祿雙腿一夾,銀槍橫雲,馬微側。她先動——第一合,試探。銀槍不帶殺意,像用筆尖試紙,卻極快極準地封了呂布三處進路:鼓影之內、行醫棚前、商司案旁。她要看這個“霸主”是否能在狹窄的縫裡走出一條不傷人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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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不拔戟,隻伸手抓起一根折斷的柳條。柳條細,落在他掌上卻不軟。第二合,他不逆鋒,隻是把柳條往上一立,輕輕一點她槍身的第三節——那是銀槍的“關節”。槍身微顫,雲祿心頭一凜:對槍的人不多能一眼識出她定製的槍節。

第三合,她將槍勢驟收,立意如針,“錐”向呂布肋下“空堂”,同時馬身微斜,預備一撤,以免犯界。呂布不退,柳條往地上一拄,身形微旋,像給兩股風找了各自的廊——她的槍勢從他身側掠過,他的袖口從槍刃上掠過,二者皆未觸鼓麵一線。下一瞬,雲祿隻覺槍尾被輕輕一挑,她本能回腕,槍尾順勢一抖,竟被那根柳條從“節縫”裡“敲”出一聲極輕的鳴。鳴聲微,像什麼東西被點醒。

“第三合。”呂布收手,“雲祿,失禮了。”

“我輸。”她一抬槍,將槍尾一頓,馬頭壓下去半寸,正色作揖,“‘法’是兵,兵可成‘法’之形。霸主——你配這兩個字。”

“我不要‘霸主’這兩個字。”呂布淡淡,“我要‘久’。”

她目中光更亮了些:“久,要靠‘人’。我今日來,不隻為試。馬府對你‘盟子之禮’應了,但我有兩請:其一,龍巢書院西舍,女子可否入學?其二,‘行醫棚’之外,再設‘婦幼棚’與‘馬傷棚’,西涼女騎、羌婦與難產者多,可得先救後斷。”

許笛差點把扇子拍裂:“這兩請不是‘請’,是‘要命’。”

唐櫻卻笑了,笑得溫而不軟:“兩請皆合‘法’,醫署願當其先。婦幼棚、馬傷棚,今日起便立。女子入學——先試三十人,先教字、教律、教算。學業從‘醫棚’做起,先救,再讀。”

陳宮道:“‘女入學’是‘名’;‘婦幼棚’是‘利’;‘馬傷棚’是‘心’。主公?”

“可。”呂布點頭,“書院之‘講風’外設‘女講’,許笛白日講,夜裡由‘密司’掛匕,規矩一樣:敢言者千言不罪,敢行者一匕必誅。——雲祿,你既來,願不願做我西舍的‘首席女講’?”

人群嘩然。女騎眼裡那一點鋒光忽然像被風吹了一下,從寒變暖。她忍住嘴角的笑,正色道:“一月講三日,我來;其餘時日,我護路、護鼓、護行醫。如若你‘約’不守、‘法’不行,我這杆槍便先來問你。”

“問。”呂布道,“問得越狠越好。”

話甫落,市北的邊角忽地起了一陣喧嘩。兩個羌少年為一匹瘦馬價錢爭吵,一個揚起手,似要打人。寧采青手指彎了一下,一道影從人群縫裡掠過,像一尾魚遊到了波心——白箔一探手,將少年的手腕輕輕一按,一枚“清舌散”被悄悄塞到他的掌心,口中極輕:“先喝,再說。”醫徒已將水遞上,少年的眼裡恨意冷了半分,怒氣從舌麵先散去,再從喉間散去,最後落在肚裡,隻餘羞赧。

許笛趁勢一拍石台:“這就是‘先救後斷’!諸位看見了沒?斷的是‘壞巢之手’,不是‘填肚之嘴’!”

“說得好!”馬雲祿拋一句。她轉頭看鼓隊,鼓匠眼皮都沒抬,臂上青筋依舊像雕在皮裡。“護民鼓——我信。”

“雲祿。”張遼忽然在旁淡淡開口,“我有一事明說——此地三日內不許‘私兌’,不許趁風抬價,不許奪民馬。有人借你之名行此,我當麵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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