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在大朝會上,太子逼宮一案便落下帷幕。
首犯太子被皇帝以“心懷叵測,謀刺手足,狂悖無道、舉兵逼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名廢除太子之位,貶為庶人,終身監禁宗人府,女眷隨行。
其下,東宮各屬官及參與逼宮者,一律誅三族,以儆效尤。
承恩公府與左將軍府雖然有證據表明參與不深,但皇帝自然不願輕易放過,承恩公與左將軍被處以枷號示眾,同時賜帖加官。
兩府男眷皆處以流放,女眷充為官妓。
同時,皇帝問罪兩家主支,最後以主支各繳納“三百萬兩白銀”、並罰三代內不許科舉結束。
一場大戲就此落幕。
但餘波仍未平息。
不提前朝因為此事貶斥多少官員,空出了多少官位,自又是一番利益爭奪。
後宮之中,也因幾個高位的落幕而掀起波瀾。
薛貴妃最是重視顏麵,自被貶為貴嬪後,便輕易不出宮門。
賢妃一向囂張跋扈,此前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一朝落難,雖沒有跌到穀底,仍位於貴嬪之尊,但落井下石及嘲諷者不儘可數。
這些妃嬪自知不敢正麵對上賢妃,哦不,現在應該叫賈貴嬪,所以儘是在私下嘲諷,讓賈貴嬪知道此事,但從不在其麵前逞凶,很是一番軟刀子磨人。
之後不久,皇帝下令廢後,更是將此事推向了頂峰。
皇後被廢,著令其終身幽禁碧泉宮,同時,皇帝給其賜號“清淨居士”。
用意不言而喻。
值得一說的是,皇帝給了清淨居士貴嬪位待遇,也算很是念舊情了。
要知道,前朝一位廢後,不僅被關進了冷宮,待遇更是連宮女都不如。
不可否認的是,聽見旨意時,皇後的確鬆了口氣。
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礙於前朝事,宮中妃嬪如今都不大愛出門,生怕不小心遇到了皇帝,從而惹怒了他,受到牽連。
雖然這有點困難。
畢竟如今陛下已經兩月有餘沒進後宮了。
“貴妃娘娘,求您去看看陛下吧,陛下已經幾月沒有好好進食了。”
大太監王承恩弓著腰,麵露懇求。
“啊,你說什麼?”林琪有些驚愕。
自沈從衍將後宮諸事都甩給林琪之後,這兩個月林琪都在處理後宮積壓事物,同時探查後宮諸多管事女官背後之人,好順利接手公務。
因此,林琪的確有兩月沒有觀察過沈從衍那兒了。
如今驟然聽見王承恩這樣說,林琪先是驚愕,然後又轉變為怒火,同時夾雜著幾分心疼。
“走,去乾元殿。”
林琪立即吩咐道。
此時正是飯點,但沈從衍仍在殿內批閱奏折。
王承恩先勸了勸,但主子不肯,奴才又能如何呢?
沒辦法,他才去了昭信宮請明貴妃。
林琪走進來,沒有特意行禮出聲,而是走到沈從衍的旁邊,拿起墨條,做起了紅袖添香的活兒。
說實話,這份活林琪的確沒有乾過。
往常踏進乾元殿,她往往隻做一件事,那便是侍寢。
如今倒是開拓了新的業務範圍。
一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旁邊,沈從衍當然能感覺到。
但如今他沒有心情說話,又不想將心中的憤懣發泄到貴妃身上,便隻當沒看見。
想著貴妃知難而退。
但林琪今日既然過來了,自然不打算無功而返。
過了一刻鐘,林琪看著沈從衍已經處理了一摞奏折,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出聲製止。
“陛下,如今太後身子不好,您怎也開始任性?”
“若陛下也在此時倒下,要臣妾如何是好?”
沈從衍一言不發,眼皮都沒動一下,仿佛林琪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林琪看到這兒,心中本便壓抑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