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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起初渾身僵硬,如坐針氈,感覺自己像個誤入朝堂的異類。
但蕭徹的手臂穩固而溫暖,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紛擾和探究。他漸漸放鬆下來,開始側耳傾聽。
他聽不懂那些繁複的官場術語和具體的操作細節,但他能聽懂核心——哪裡需要錢,哪裡需要糧,哪裡可能有貪腐,哪裡百姓日子艱難。
屬於現代人沈言的思維習慣讓他本能地抓住關鍵點,在腦中快速分析利弊。
他聽著蕭徹條理清晰、切中要害的詢問和決斷,聽著他冷厲地斥責辦事不力的官員,也聽著他深思熟慮後對民生疾苦流露出的真切憂慮。
雖然有的時候很討厭,但是這帝王做的還是真不賴。沈言在心底默默評價。拋開那點病態的占有欲不談,蕭徹的勤政、敏銳和對民生的關注,擔得起“明君”二字。看著他在朝堂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側影,沈言心中那點因被“禁錮”在帝王懷中的彆扭,漸漸被一種奇異的、與有榮焉的暖意取代。他甚至會下意識地隨著蕭徹的思考而微微蹙眉,聽到某個可行的建議時,眼睛會不自覺地亮一下。
蕭徹一邊聽著臣子奏報,一邊敏銳地捕捉著懷中人細微的情緒變化。感覺到他身體的放鬆,感覺到他聽得專注,甚至感覺到他對自己某些決策流露出讚同的眼神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愉悅感便油然而生。仿佛處理再棘手的朝務,隻要有他在懷裡,便不再枯燥沉重。
早朝結束,大臣們躬身退下,殿內隻剩下檀香餘韻。
沈言輕輕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下意識地抓著蕭徹龍袍的前襟,指節都有些發白了。他有些赧然地鬆開手。
蕭徹卻低笑一聲,不但沒鬆手,反而將他往懷裡攏了攏,下巴輕輕蹭了蹭他柔軟的發頂:“聽懂了?”
沈言誠實地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堆滿奏折的書案,眼神裡帶著一絲向往和……小小的不甘心。他聽懂了大概,卻無法參與,更無法像蕭徹那樣揮毫潑墨,寫下力透紙背的朱批。
這份不甘心,被蕭徹精準地捕捉到了。
“想學?”蕭徹的聲音帶著一絲誘哄,從筆架上取下一支上好的紫毫,蘸飽了墨汁,塞進沈言微涼的手裡,然後用自己的大手,穩穩地包裹住他的手背,“朕教你。”
沈言的心猛地一跳!握著那支沉甸甸的毛筆,感受著背後緊貼的、屬於帝王的堅實胸膛和包裹著手背的滾燙溫度,他隻覺得臉頰又開始升溫。
蕭徹握著他的手,引著他,力道沉穩而耐心。筆尖落在雪白的宣紙上,緩緩拖動。
“橫要平……”蕭徹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氣息拂過耳廓。
“豎要直……”
“轉折處,需有筋骨……”
“手腕用力,而非手指……”
沈言這輩子握過鍵盤、鼠標、方向盤、扳手……唯獨沒正經握過毛筆!這玩意兒在他手裡簡直比千斤頂還沉!軟塌塌的筆鋒根本不聽使喚!他想寫個簡單的“一”字,結果拖出來一條歪歪扭扭、粗細不均、墨點飛濺的“毛毛蟲”!
什麼呀!這比寫代碼難多了!沈言的靈魂在哀嚎,看著紙上那不堪入目的墨跡,羞恥感爆棚!
蕭徹看著他手忙腳亂、額頭冒汗、寫出來的字卻醜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模樣,非但沒嫌棄,胸腔反而震動起來,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那笑聲帶著熱氣,噴在沈言敏感的頸側,讓他渾身一顫,又羞又惱,想把手抽回來。
“急什麼?”蕭徹收緊了手臂,將他牢牢困在懷中,握筆的手也未曾鬆開,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和縱容,“初學都是如此。朕當年……咳,也寫得不好看。”他麵不改色地撒了個小謊。皇家子弟啟蒙極早,蕭徹的字向來是帝王典範,繼續引著他的手,在紙上緩緩移動,寫下了一個端正有力、筋骨分明的“晏”字。
“看,你的名字。”蕭徹的聲音低柔下來,帶著一種奇異的繾綣,“慢慢來。朕有的是時間……教你。”
沈言看著宣紙上那個由兩人合力寫出的、不屬於自己的名字,再看看旁邊那條自己寫的、慘不忍睹的“毛毛蟲”,臉頰滾燙,心底卻湧起一股暖流和不服輸的勁頭。
他抿了抿唇,不再掙紮,而是放鬆身體,任由蕭徹帶著他的手,笨拙卻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在墨香與懷抱的暖意中,重新學習這古老的書寫。
陽光透過高窗灑入,將相擁的身影投在光潔的金磚地上。
龍椅之上,威嚴的帝王正手把手地教他心尖上的人習字。
墨痕蜿蜒,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笨拙地流淌過宣紙,也流淌過兩顆在權力中心、在病痛陰霾之外,悄然靠近的心。
一個教得耐心,一個學得認真。
那歪歪扭扭的筆畫,在蕭徹眼中,卻比任何名家法帖都更珍貴,更生動。因為那墨痕深處,寫滿了名為“陪伴”與“新生”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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