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帝都,街頭巷尾都在熱議著即將到來的那場史無前例的皇家大婚。
皇帝蕭徹要迎娶男後謝清晏!齊王蕭紀要迎娶北狄女可汗阿史那雲珠!兩場盛大婚禮合二為一!這樁樁件件,都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和無數議論。
有驚詫的,有豔羨的,有守舊派私下搖頭的,但更多的,是被帝王的深情和這打破常規的盛事所震撼,街頭巷尾,茶館酒肆,無不津津樂道。
然而,處於八卦陣中心的沈言,卻並未被外界的喧囂所擾。
此刻,他正漫步在禦花園晏清湖畔。
秋日的湖水澄澈如鏡,倒映著湛藍的天空和岸邊漸染秋色的樹木。
這座以他名字命名的湖,是蕭徹前半年特意命人引活水開鑿的,湖邊遍植奇花異草,亭台水榭點綴其間,四季景致不同,是沈言平日最愛來的地方。
“阿縈,你看那幾尾錦鯉,是不是又肥了?”沈言指著湖中幾抹鮮豔的遊影,心情頗好地回頭對貼身宮女阿縈笑道。
“是呢娘娘,禦花園的管事們伺候得精心。”阿縈笑著應和,手裡捧著沈言剛摘的一小把金桂,香氣襲人。
兩人沿著湖畔青石小徑緩緩而行。
陽光透過稀疏的柳枝灑下斑駁的光影。
沈言正低頭嗅著手中的桂花,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愜意,腳下卻冷不防被一截從泥土中微微凸起的、粗壯虯結的柳樹老根絆了個正著!
沈言驚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倉促間他用手撐了一下,但膝蓋還是重重地磕在了堅硬的青石板上!
“娘娘!”阿縈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桂花撒了一地,慌忙撲上前去攙扶。
沈言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被阿縈扶著勉強坐起身。
膝蓋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手掌也被粗糙的石板蹭破了皮,滲出點點血絲。
“娘娘!您怎麼樣?傷到哪裡了?快讓奴婢看看!”阿縈的聲音都帶了哭腔,臉色煞白,急忙蹲下身去檢查沈言的膝蓋。
隻見那玄青色的錦緞褲子上,左膝的位置明顯洇開了一小片深色,顯然是磕破了皮肉在流血!
沈言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強忍著擺擺手:“沒事沒事,阿縈彆慌,就是磕了一下……”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那“罪魁禍首”——那棵看起來頗有年頭、枝乾粗壯的老柳樹。
樹根盤根錯節,那絆倒他的老根隻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截。
周圍並無異樣,純粹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
“怎麼會沒事!娘娘您看!都流血了!”阿縈小心翼翼地卷起沈言的褲腿,看到膝蓋上那一片擦破皮的血痕,心疼得眼淚直掉。
她拿出乾淨的帕子想先擦拭,卻又不敢碰,急得手足無措,“這可怎麼辦?陛下……陛下要是知道了……”
阿縈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沈言!膝蓋的疼痛似乎都退居其次,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蕭徹!
那個男人現在對他身體的緊張程度,簡直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平日裡他打個噴嚏,蕭徹都要緊張兮兮地傳太醫,更彆提見血受傷了!上次在行宮獵場,他隻是被樹枝劃了一道淺淺的紅痕,蕭徹就陰沉著臉,把那片林子方圓百步內的所有“可疑”灌木都讓人砍了個精光!負責那片區域清掃的宮人更是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如今,他膝蓋磕破流血……這要是讓蕭徹知道了,這棵百年老柳樹的下場可想而知!恐怕整個禦花園負責巡視、清掃、草木維護的宮人太監,都要遭殃!阿縈作為貼身宮女,更是首當其衝!
沈言瞬間頭皮發麻!
他一個大男人,在現代世界磕磕碰碰是常事,這點皮外傷他真沒放在心上,消毒貼個創可貼幾天就好。
可這裡是皇宮!他的身份是皇後!更重要的是,他身邊這個掌控著生殺予奪大權的夫君,是個一點就炸、對他護短護到不講道理的超級“護妻狂魔”!
“彆!阿縈!千萬彆聲張!”沈言一把抓住阿縈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嚴肅,“我沒事!真的就是一點擦傷!你聽我說,現在立刻扶我回乾元殿!記住,回去的路上,無論誰問起,就說我走得累了,想回去歇歇!千萬彆說我摔了!”
阿縈看著沈言慘白的小臉和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決絕,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用力點頭,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是!娘娘!奴婢知道了!”她連忙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沈言,儘量讓他看起來像是正常行走,隻是步伐稍慢。
回乾元殿的一路,沈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強忍著膝蓋的疼痛,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幸好路上並未遇到太多宮人。
一踏入寢殿,屏退其他宮人,沈言立刻對阿縈說:“阿縈,你去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就說我小憩一會兒!”
“是!”阿縈立刻照辦,緊張地守在殿門口。
沈言這才鬆了口氣,齜牙咧嘴地坐到軟榻上,小心翼翼地卷起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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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果然擦破了一大片皮,邊緣紅腫,滲著血絲和些許泥沙,看著頗為狼狽。他忍著疼,用意念呼喚雪團。
【滴!宿主有何需求?】雪團的電子音響起。
“快!給我兌換消毒碘伏棉簽,還有……大號的防水創可貼!要卡通圖案少一點的不要再弄得奇奇怪怪的了!”沈言急急道。
他可不想貼個okitty的創可貼被蕭徹看到,那畫麵太美不敢想。
【收到!兌換成功!能量點5!】雪團的效率極高,一小瓶碘伏、一包獨立包裝的棉簽和一盒印著簡約雲紋的大號創可貼憑空出現在軟榻上。
沈言顧不上心疼那點能量點,趕緊擰開碘伏瓶子,抽出一根棉簽,蘸滿了深褐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