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藥水觸碰到傷口,瞬間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嘶——”沈言倒抽一口冷氣,疼得眼淚差點飆出來。
他咬著牙,小心翼翼地用棉簽清理著傷口上的泥沙和汙跡,動作笨拙卻認真。
消毒完畢,他又拿出創可貼,撕開包裝,對著傷口比劃了一下,將那印著雲紋的透明敷料穩穩地貼在了膝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長長舒了口氣,額頭上已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看著膝蓋上那塊格格不入的現代產物,沈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個大男人,磕破點皮,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偏偏要搞得跟做賊似的!都怪那個不講道理的醋缸精!他哪能知道蕭徹看到他受傷會怎麼想?那男人估計會直接把整座禦花園翻個底朝天!
沈言剛想把褲腿放下,整理好儀容,就聽到殿外傳來阿縈帶著哭腔、明顯提高音量的阻攔聲:
“陛下!陛下您不能進去!娘娘……娘娘她正在小憩!吩咐了不許打擾!”
沈言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
幾乎是同時,寢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蕭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玄色龍袍襯得他臉色陰沉如水,深邃的眼眸如同醞釀著風暴的寒潭,瞬間鎖定了軟榻上還沒來得及放下褲腿、膝蓋上還貼著醒目“雲紋創可貼”的沈言!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蕭徹的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先是掃過沈言明顯帶著驚慌的小臉,然後死死地釘在他膝蓋上那塊突兀的白色敷料上!那塊敷料邊緣,還隱約能看到滲出的點點殷紅!
帝王的周身,瞬間爆發出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和凜冽刺骨的寒意!整個寢殿的溫度仿佛驟降到了冰點!
“小憩?”蕭徹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冰碴子,目光如電般射向門口嚇得瑟瑟發抖的阿縈,“朕看,是忙著處理傷口,怕朕知道吧?!”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沈言身上,那眼神裡翻湧著驚怒、心疼、以及一種被隱瞞欺騙後的暴戾風暴!
他大步上前,根本不給沈言任何解釋的機會,一把掀開了那礙事的褲腿,露出了膝蓋上那塊貼著創可貼、周圍還帶著消毒後痕跡和明顯紅腫的傷口!
“沈言!”蕭徹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山雨欲來的狂怒,“你好大的膽子!敢瞞著朕?!”
乾元殿內,氣壓低得能凍死人。
蕭徹半跪在軟榻前,死死盯著沈言膝蓋上的傷,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那塊印著雲紋的“異物”在他眼中無比刺眼!
“誰乾的?”聲音冰寒刺骨。
沈言嚇得縮了縮脖子:“沒……沒誰,我自己不小心絆倒了……”
“絆倒?”蕭徹猛地抬頭,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在哪裡絆的?禦花園哪棵樹?哪塊石頭?晏清湖邊的路朕讓人鋪得平整無比!怎麼會絆倒?!是不是有人蓄意……”他已經開始陰謀論了。
“陛下!真沒有!”沈言急得快哭了,一把抓住蕭徹的手,“就是湖邊那棵老柳樹!它根露出來一點!純粹是意外!是我自己沒看路!”
“柳樹?”蕭徹眼神一厲,轉頭就朝殿外怒吼,“王德海!!”
守在殿外快嚇暈的王德全連滾爬進來:“老奴在!”
“帶人!立刻!去晏清湖邊!把那棵膽敢絆倒清晏的老柳樹!給朕連根拔了!一寸木頭都不許留!”蕭徹的聲音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還有!今日負責巡視、清掃禦花園,尤其是晏清湖一帶的所有宮人、管事!全部拿下!打入慎刑司!給朕嚴查!看看是誰玩忽職守,讓皇後受傷!”
“蕭徹!不要!”沈言魂飛魄散,死死抱住蕭徹的胳膊,“跟他們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不要這樣,不準罰他們!也不準砍樹!”他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急的。
看著沈言慘白的小臉和滾落的淚珠,蕭徹胸中的滔天怒火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但心疼和暴怒依舊交織。
他反手緊緊握住沈言的手,另一隻手卻不容抗拒地撫上那塊刺眼的創可貼邊緣,聲音沙啞而痛楚:
“那你告訴朕!這是什麼?!受了傷為什麼不傳太醫?!為什麼用這種……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朕看到你流血……朕……”他喉結滾動,後麵的話竟有些說不下去,眼中翻湧著深沉的恐懼和後怕。
沈言看著他眼中那份毫不作偽的驚痛,心中又酸又軟,小聲囁嚅:“我……我怕你擔心……也怕你遷怒彆人……這點小傷,在我們那裡,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這個叫創可貼,是消毒止血的……”
蕭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怒火稍斂,卻依舊沉得嚇人。
他不再看那創可貼,而是將沈言打橫抱起,動作卻極其輕柔,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
“傳太醫!”他沉聲命令,抱著沈言大步走向內殿床榻,“還有,把那棵柳樹……圈起來,以後不許任何人靠近!”拔掉是怕嚇著懷裡的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至於那些宮人……蕭徹冷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王德全。
死罪可免,活罪……哼!
沈言縮在蕭徹懷裡,聽著他依舊強勁卻帶著餘怒的心跳,偷偷鬆了口氣。
樹保住了……人大概也保住了……至於他自己?沈言看著蕭徹緊繃的下頜線,默默地把臉埋進他懷裡裝死。
嗯……今晚的“算賬”,估計會很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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