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猛地抬起頭,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殿門,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殿門被輕輕推開,沈言端著一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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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盤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散發著淡淡藥香的羹湯,以及幾樣清爽的小菜。
他沒有看蕭徹,隻是低著頭,將托盤輕輕放在禦案一角,聲音平靜無波,卻不再像前幾日那般帶著刻意的疏遠:“聽聞陛下連日操勞,未曾好好用膳。這是我讓人燉的安神補氣湯,陛下用一些吧,身子要緊。”
說完,他轉身便欲離開。
“言言!”蕭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和乞求。
沈言的腳步頓住了,卻沒有回頭。
蕭徹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道歉的話已經說得太多,顯得蒼白無力;解釋更是徒勞,他的行為本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感將他淹沒,他頹然地低下頭,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就在他以為沈言會再次毫不留戀地離開時,卻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沈言緩緩轉過身,目光終於落在了蕭徹身上。
他看著蕭徹憔悴不堪的臉色,深陷的眼窩,以及那周身縈繞不散的、濃重的疲憊與自我厭棄,心中那堵冰牆,終究還是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走到蕭徹麵前,沒有像以前那樣靠近,隻是隔著一步的距離,靜靜地看著他。
“邊關的事……很棘手嗎?”沈言輕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真實的關切。
蕭徹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他抬起頭,對上沈言的目光,在那雙清澈的眼眸裡,他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冷漠和指責,反而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擔憂的情緒。
這一瞬間,蕭徹那顆在冰窖裡凍了太久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微弱的暖流。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幾乎是語無倫次地開始講述邊關的軍情,敵人的兵力部署,朝堂上關於派誰掛帥的爭議……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是一個疲憊不堪、急需傾訴和依靠的普通人。
沈言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直到蕭徹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微微咳嗽起來,他才走上前,端起那碗已經溫熱的湯,遞到他麵前。
“先把湯喝了吧。”沈言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少了幾分冰冷,“仗要打,但你的身體不能先垮了,不止有國家還有我,我不能失去你。”
蕭徹怔怔地看著他,然後像是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接過湯碗,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
溫熱的湯汁順著喉嚨滑入胃中,帶來久違的暖意,連帶著他那顆冰冷絕望的心,似乎也找回了一絲知覺。
他喝完了湯,放下碗,鼓起勇氣,再次看向沈言,眼神裡充滿了卑微的乞求和無儘的悔恨:“言言……我……我知道我罪該萬死……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彆再也不理我……沒有你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重的哭腔,像個迷路已久、終於看到一絲光亮的孩子。
沈言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憤怒、委屈、心疼、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知道,蕭徹的病態非一日之寒,也不是簡單幾句保證就能痊愈。
但此刻,看著他因國事纏身而愈發脆弱的模樣,聽著他那絕望的哀求,沈言發現,自己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腸。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筷子,夾了些小菜,放到蕭徹麵前的碟子裡。
這個細微的、近乎本能的照顧動作,卻讓蕭徹的眼淚瞬間決堤。
他猛地低下頭,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壓抑了多日的痛苦、恐懼和悔恨,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沈言站在原地,聽著他壓抑的哭聲,沒有上前擁抱,也沒有出言安慰,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他知道,這道裂痕需要時間來撫平,蕭徹的心病更需要專業的治療。
但至少,在此刻,他沒有轉身離開。
這或許,對於深陷絕望的蕭徹來說,已經是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微弱的星火了。
而沈言在心中,更加堅定了那個念頭——必須儘快找到血月,帶他回現代。
隻有那裡,才有可能真正治愈這顆飽受創傷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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