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又軟又疼。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小心地將沈言安置在後座，自己隨即坐進去，報了一家附近口碑不錯的私立診所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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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蕭徹一直緊緊握著沈言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沈言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不適而微微顫抖，臉上的紅暈未退，嘴唇也有些乾燥起皮。
蕭徹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額角滲出的細汗，心裡充滿了自責和憐惜。
到了診所，醫生檢查後確認是輕度酒精過敏，主要是皮膚症狀和嗜睡，問題不大，給開了抗過敏的藥。
蕭徹仔細記下醫囑，付了錢，拿著藥，又重新扶起沈言，打車返回學校。
一路上，蕭徹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滿心滿眼都是懷裡這個因為自己疏忽而受苦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姿勢，讓沈言靠得更舒服些，用手臂為他擋住車窗灌進來的冷風。
幸好之前去過一次沈言的宿舍，蕭徹憑借著記憶，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棟樓，扶著沈言，艱難卻又穩妥地上了樓。
用沈言口袋裡的鑰匙打開門，宿舍裡果然空無一人，林牧野和謝清晏不知道又去哪裡過二人世界了。
蕭徹將沈言小心地安置在他的床上。
沈言的床鋪整理得很乾淨，帶著一股淡淡的、屬於他自身的清爽氣息。
蕭徹蹲下身，動作極其輕柔地幫他脫掉了鞋子，整齊地擺在床下。
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幫他脫掉了外套，折疊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做完這些，他拉過柔軟的被子，仔細地給沈言蓋好，連被角都掖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蕭徹才微微鬆了口氣，就著宿舍裡昏暗的光線，低頭看著床上安然入睡的沈言。
藥效似乎開始發揮作用，沈言臉上的紅暈褪去了一些，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
他閉著眼睛，睡顏恬靜，嘴唇微微嘟著，看起來毫無防備，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幾縷柔軟的黑發汗濕了，黏在光潔的額角，更添了幾分脆弱的乖巧。
“沈言…以後不要和彆人喝酒，除非我在，傻瓜。”
蕭徹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頭那點因為擔憂而緊繃的弦徹底鬆弛下來。
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極輕地、仿佛觸碰易碎品般，拂開沈言額前那幾縷汗濕的發絲，低聲笑了笑，帶著無限的寵溺：“真是個小麻煩精……不過，還挺可愛的。”
他在沈言的書桌前坐下，拿出便簽紙和筆，借著手機屏幕的光，認真地寫下：
【沈言：
你喝了含酒精的飲料過敏了，醫生開了藥，我放在桌上，白色藥片一次一片，如果醒了還不舒服就吃。晚上多喝點溫水。不舒服隨時給我打電話。
蕭徹】
他將便簽壓在裝藥的塑料袋下麵，確保沈言一醒來就能看到。
做完這一切，蕭徹站起身，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宿舍，輕輕帶上了門。
走下宿舍樓，夜晚清涼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他拿出手機，找到謝清晏的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過去：
【謝清晏，沈言不小心喝了點酒過敏，我剛送他回宿舍睡下了，藥在桌上。你們回去後幫忙照看一下。麻煩了。】
信息發送成功。
蕭徹收起手機，回頭望了一眼那扇宿舍窗戶，想象著裡麵那個安然入睡的身影。
他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融入了濃鬱的夜色之中，步伐沉穩。
經過今晚，他似乎更加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而那個還在夢中、對此一無所知的少年，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要和蕭徹有著不同的進一步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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