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地覆蓋在菲律賓群島以西的蘇祿海上。一輪殘月高懸,在厚重的雲層間時隱時現,將冰冷的光斑灑在起伏不定的黑色海麵上。這片海域遠離主要航道,平日裡隻有零星漁船出沒,此刻卻成了兩支人類艦隊的臨時錨地。
白鷹海軍第七艦隊的一支小型護航編隊——“海狼”中隊,三艘輕型護衛艦,如同鋼鐵的獵犬,靜靜地停泊在距離海岸約五海裡的位置。艦體上冰冷的探照燈柱有規律地掃過周圍漆黑的海麵,雷達天線無聲地旋轉著,編織著無形的警戒網。艦橋內,值班的艦員們強打著精神,盯著屏幕上穩定的掃描線。對他們而言,這隻是一次例行的物資補給與短暫休整,枯燥而安全。
不遠處,重櫻海上自衛隊的一支巡邏分隊——“隼”小隊,兩艘略顯厚重的驅逐艦,同樣熄滅了大部分燈火,如同蟄伏的巨獸。艦橋內,穿著深藍色製服的指揮官山本一郎正小口啜飲著熱茶,目光掃過海圖,確認著返航的路線。
由於心智魔方科技艦上的自動化程度極高,僅需一名核心指揮員在艦橋監控,配合少量輪換的輔助人員,便能維持整艘戰艦的航行、警戒甚至基本的作戰能力。
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拂過甲板,除了海浪拍打船舷的單調聲響和艦船內部低沉的機械嗡鳴,四周一片死寂。兩支艦隊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互不乾擾,共同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夜晚。所有人都以為,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補給停靠點。
沒有人注意到,在距離“海狼”中隊旗艦護衛艦僅幾百米遠的、一片被月光忽略的漆黑礁石灘上,淤泥正無聲地翻湧。
一個龐然大物,正從深海的黑暗中悄然浮現。
它緩慢地、如同從地獄熔岩中爬出的夢魘,蠕動著攀上了礁石。它的形態難以用常理描述,仿佛是自然界最惡意的玩笑——主體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半透明的蛞蝓,覆蓋著粘稠滑膩、不斷分泌著腥臭液體的表皮。但這粘稠的表皮上,卻布滿了無數令人作嘔的、如同阿米巴原蟲般不斷蠕動、融合又分裂的偽足,這些偽足末端又生長著類似海葵觸手的、閃爍著幽綠色微光的吸盤。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龐大的身軀上,密密麻麻地覆蓋著拳頭大小、不斷搏動、散發著暗黃色熒光的膿包,如同無數隻惡毒的眼睛鑲嵌在腐爛的肉塊上。
它悄無聲息地伏在礁石上,龐大的身軀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無論是白鷹護衛艦上先進的對海搜索雷達,還是重櫻驅逐艦上精密的對海雷達,其掃描波束掠過這片區域時,屏幕上都隻顯示著代表礁石的、微弱而穩定的雜波回波。艦載紅外熱成像儀也毫無反應——它的體溫似乎與周圍冰冷的海水和岩石完美同步。聲呐係統捕捉到的,隻有海浪衝刷礁石的背景噪音。
它就那樣靜靜地存在著,如同一個來自深淵的、不存在的幽靈。
艦橋上,值班的年輕人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屏幕上的掃描線依舊平穩,沒有任何異常。他瞥了一眼窗外死寂的海麵,又低頭看了看手表,距離換班還有兩個小時。他無聊地調整了一下雷達增益,毫無意義地希望發現點什麼來打破這該死的沉悶。
就在他百無聊賴之際,礁石灘上的怪物,動了。
它身上那些搏動著的膿包,突然劇烈地膨脹、收縮,如同無數顆即將爆裂的心臟!緊接著,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如同濕皮革撕裂般的“噗噗”聲,大量膿包猛地破裂!
從破裂的膿包中,噴射出數以百計的、拳頭大小的、形態與本體相似但縮小了無數倍的“子體”,這些子體如同被強弓射出的粘液彈,帶著刺耳的尖嘯,劃破夜空,精準地撲向距離最近的兩艘白鷹護衛艦。
“什麼東西?!”艦橋了望哨的士兵最先發現了異常,但為時已晚,那些速度極快、散發著惡臭的子體,如同雨點般砸落在甲板、舷窗、甚至艦橋的觀察窗上。
噗嘰!
一隻子體狠狠地撞在艦橋的強化玻璃上,粘稠的體液四濺。它那海葵般的觸手瞬間展開,牢牢吸附在玻璃表麵。
更多的子體落在甲板上,它們如同活著的強酸炸彈,落地瞬間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在金屬甲板上留下冒著青煙的坑洞!更可怕的是,它們如同擁有智慧般,蠕動著,彈跳著,以驚人的速度撲向甲板上驚駭欲絕的船員。
“敵襲!敵襲!不明生物攻擊!”淒厲的警報聲終於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然而,一切都太快了。
一名剛衝出艙門的水兵,被一隻子體迎麵撲中臉部,那東西的觸手瞬間纏繞住他的頭顱,口器死死咬住他的麵頰,水兵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瘋狂地撕扯著,但僅僅幾秒鐘,他的掙紮就停止了。
在周圍同伴驚恐的目光中,他的皮膚、肌肉、甚至骨骼,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液化,如同被投入強酸池的蠟像。幾息之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化作了一灘冒著氣泡、散發著刺鼻腥臭的血水,那隻子體則如同吸飽了養分的寄生蟲,體型似乎微微膨脹,然後“噗”地一聲跳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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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火!快開火!”傑克遜上尉在艦橋上目眥欲裂,嘶吼著下令。
驚慌失措的水兵們舉起自動步槍,朝著甲板上瘋狂肆虐的子體猛烈開火,子彈打在那些粘滑的生物體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綠色的粘液四濺,一些子體被打得爆裂開來,然而就在瞬間他們又重新融合在一起。
“轟!”艦艏防空炮終於反應過來,噴射出密集的火舌,將幾隻試圖爬上炮塔的子體打成碎片。
然而,就在火力被甲板上的混亂吸引時,礁石灘上的母體,再次張開了它那隱藏在無數偽足中央、如同深淵裂口般的巨嘴。
一股濃稠得如同液態翡翠的、散發著刺鼻硫磺與腐爛氣息的綠色氣體,如同決堤的洪流,從它口中猛烈噴出,這股氣體在夜風的裹挾下,迅速擴散,形成一片巨大的、翻滾的毒雲,瞬間籠罩了“海狼”中隊的全部三艘護衛艦,甚至開始向不遠處的重櫻“隼”小隊飄去。
“毒氣,是毒氣!快戴上防毒麵具!”淒厲的警告聲在通訊頻道裡響起。
然而,毒氣的擴散速度遠超想象,一些在甲板上戰鬥、來不及退回艙內或找到防毒麵具的水兵,在吸入第一口綠色氣體的瞬間,便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他們雙眼暴突,眼球瞬間布滿血絲,隨即破裂,流出混合著綠色粘液的汙血,口鼻、耳朵也同時湧出鮮血!劇烈的痛苦讓他們發出非人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溶解!僅僅幾秒鐘,便如同被抽乾了生命般癱倒在地,化作一灘灘冒著熱氣的、混合著組織液和骨骼殘渣的膿血!
“上帝啊……”傑克遜上尉在艦橋內,透過被腐蝕得模糊不清的觀察窗,看著外麵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絕望地喃喃自語。他剛抓起防毒麵具,卻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和窒息感襲來,他驚恐地發現,一絲絲綠色的氣體正從通風管道和門縫中滲入!
“咳咳……不……!”他掙紮著,但肺部如同被烈火灼燒,視野迅速被血色覆蓋。他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撲向通訊控製台,手指顫抖著按下了艦隊緊急通訊的紅色按鈕:“這裡是海狼!遭遇未知生物襲擊!極度危險!請求……咳咳……請求……支援……坐標……”
幾乎在同一時間,距離戰場數百公裡高的近地軌道上,一顆龐大得如同大型空間站、通體覆蓋著藍白相間塗裝、造型奇特的巨型衛星,其表麵一個不起眼的信號接收陣列微微閃爍了一下。一道無形的、強大的定向乾擾波束瞬間鎖定了下方海域發出的微弱求救信號。
“海狼”中隊旗艦“獨立號”艦橋內,通訊兵絕望地看著屏幕上跳出的紅色提示框:【信息發送失敗!信號被未知強乾擾源阻斷!重試中……失敗!重試中……失敗!】
“不……不!”通訊兵咳出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沫,絕望地捶打著控製台,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
就在傑克遜上尉發出信息的同時,下方海域的戰鬥或者說屠殺)進入了更慘烈的階段。
“開火!自由開火!打那個大的!”“隼”小隊的指揮官山本一郎在驅逐艦的艦橋內,強忍著吸入微量毒氣帶來的劇痛和眩暈,嘶啞地吼道。他看到了白鷹艦隊的慘狀,也看到了那噴吐毒氣的恐怖母體,必須摧毀它!
重櫻的兩艘驅逐艦率先反應過來,主炮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炮彈呼嘯著砸向礁石灘上的巨大母體!
炮彈準確命中,猛烈的爆炸在母體粘稠的身軀上炸開,墨綠色的粘液和破碎的組織如同噴泉般濺射開來,但似乎沒對它造成任何傷害,母體發出一陣低沉而憤怒的嚎叫。
它身上更多的膿包破裂,噴射出更多的子體,同時,它巨口再次張開,更加濃鬱的綠色毒氣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更致命的是,爆炸產生的火光和飛濺的灼熱彈片,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轟
當第一顆灼熱的彈片或者爆炸的火星,濺射到彌漫在空氣中的高濃度綠色毒氣雲時,一場災難性的連鎖反應發生了。
那看似隻是劇毒的綠色氣體,在接觸到明火的瞬間,竟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燃!如同點燃了一片漂浮在空氣中的汽油雲。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綿不絕!綠色的火焰瞬間吞噬了“海狼”中隊的三艘護衛艦和“隼”小隊的兩艘驅逐艦,火焰的溫度高得驚人,呈現出詭異的翠綠色,所到之處,鋼鐵如同黃油般融化!甲板上的水兵、艙室內的後勤船員,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在瞬間被汽化!劇烈的爆炸撕裂了艦體,彈藥庫被殉爆,更加猛烈的火球衝天而起,將夜空染成一片妖異的慘綠。
礁石灘上的巨大母體,也在自己噴出的、被引爆的毒氣烈焰中發出最後的、淒厲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在綠色火海中翻滾、扭曲,最終被徹底吞噬、碳化?
這場恐怖而詭異的襲擊,從開始到結束,僅僅持續了不到十分鐘。
當最後一團綠色的火焰在海麵上熄滅,隻留下幾艘扭曲、焦黑、冒著滾滾濃煙的鋼鐵殘骸緩緩下沉,以及海麵上漂浮著的、散發著惡臭的油汙和少量未被燒儘的、焦黑的生物組織碎片時,蘇祿海再次恢複了死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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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些生物碎片在自己移動,漸漸的它們再次粘合在一起,那到身影再次顯現,隻不過變小了一點。
這時它仿佛接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蠕動著自己的身軀,向海底奔去,直奔重櫻……
……
新學期伊始,重櫻艦娘學院的氣氛卻異乎尋常地凝重。學院中央廣場上,一座造型奇特、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大型儀器被安置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儀器主體如同一個巨大的、由液態水晶構成的櫻花樹,枝椏上垂落著無數細密的能量導管,連接著下方的圓形測試平台。這便是傳說中的“心智魔方共鳴度測試儀”。
高台周圍,早已被黑壓壓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不僅是艦娘學院的人類學員,還有許多穿著各式製服、神情嚴肅的人類軍官也赫然在列。他們是重櫻人類軍方派來的觀察員,肩負著為前線量產型艦隊挑選“好苗子”的重任。
在學院裡學生們在完成第一年的學業後,第二年將會迎來一場重要的測試。這場測試的目的是檢測他們與心智魔方的共鳴度。
通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的心智魔方共鳴度超過60,那麼他就有資格成為量產型戰艦的指揮員。這意味著他將能夠駕馭這些巨大的鋼鐵巨獸,在戰場上指揮它們奮勇殺敵,一種理想的情況達到90以上,那根據理論來說就可以成為艦娘的指揮官,但不過至今沒有人出現過90以上,目前最高的也隻不過達到了87。
而對於那些心智魔方共鳴度在30到60之間的學生來說,他們雖然不能成為指揮員,但也有機會成為量產型戰艦的附屬協作工作人員。一般來說,每一艘量產型戰艦都會配備4到6名附屬人員,他們將與指揮員緊密合作,共同完成戰艦的各項任務。
僅僅需要一個班組的人員,就可以操控一艘如此龐大的鋼鐵巨獸,這無疑展示了心智魔方科技所帶來的驚人自動化力量。這種力量不僅提高了戰艦的作戰效率,還使得操控變得更加容易和精準。
然而,如今的世界並不太平,人類正麵臨著塞壬的嚴重威脅。在這樣的背景下,指揮員和附屬人員的待遇和地位都非常高。儘管前線的傷亡率可能很高,但仍然有許多人對這些職位趨之若鶩,因為這將會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所以空氣中彌漫著緊張、期待,還有一絲……迷信的味道。
“天照大神保佑!一定要過60啊!我不想當個麻瓜呀!”一個瘦高個學員雙手合十,對著天空念念有詞。
“佛祖菩薩玉皇大帝!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不管哪路神仙顯靈!讓我過30就行!附屬人員我也認了!總比被發配去挖礦強!”另一個矮胖學員更是誇張,脖子上掛著佛珠十字架,手裡還攥著個不知名的護身符,對著四麵八方拜了又拜。
“聽說隔壁班的山田君上次測試才35,這次就進附屬隊了!待遇翻倍呢!老天爺開開眼啊!”
“唉,塞壬越來越凶,前線缺人缺得厲害……可這共鳴度……真是看命啊……”
“噓!快看!蒼龍主任來了!”
議論聲瞬間小了下去。蒼龍一身深藍色教師製服,戴著標誌性的圓框眼鏡,冰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緩步走上高台。她身後跟著的,是一臉“被迫營業”表情的鄭凱因。他穿著簡單的深色工裝,外骨骼在行動間發出極其輕微的嗡鳴,冰藍色的眼眸掃過下方的人群,最後落在儀器操作台上。
“技術支持……”鄭凱因低聲自語,語氣帶著一絲無奈。明石那個奸商,打著“鍛煉得意門生”的旗號,把這種枯燥的維護和操作任務直接甩給了他,自己則溜到人群外圍,支起了一個小攤子。
“喵哈哈~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喵!”明石頭上頂著個“祈福必勝”的頭帶,揮舞著手裡一大把花花綠綠的佛珠、禦守和護身符,“重櫻神社開光!白鷹教堂加持!東煌道觀開光!應有儘有喵!明石大師親自認證!提升共鳴度!效果拔群喵!限量供應!先到先得喵!”她身邊圍著一群病急亂投醫的學員,生意火爆。
“快看!那個是加賀大人!好美……好冷……”有人低聲驚歎,目光投向測試場邊緣。加賀作為艦娘代表,正陪同幾位人類軍方的高層。她身著華美的藍白和服,冰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清冷氣場。一位身材肥胖、穿著筆挺軍裝、佩戴著將星徽章的高級軍官站在加賀身邊,笑容滿麵地試圖搭話,言語間帶著令人不適的親昵和優越感。
“加賀小姐,貴院的艦娘們真是風采依舊啊。這次測試,希望能為我們挖掘幾個像您這樣……呃,潛力無限的合作夥伴。”肥碩軍官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加賀身上逡巡,油膩的笑容讓加賀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
但她隻是微微頷首,禮節性地回應:“將軍過譽。希望貴方能選到滿意的人才。”她的聲音清冷,帶著無形的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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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學生們一個個忐忑地走進環形共鳴力場。儀器上方的光屏立刻顯示出他們的共鳴度數值。
“田中一郎,共鳴度:42!評級:附屬人員資格!”
田中一郎臉色一垮,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佐藤美惠子,共鳴度:35!評級:附屬人員資格!”
“山本健太,共鳴度:68!評級:量產艦指揮員資格!”
山本健太興奮地揮拳跳了起來,場邊響起一片羨慕的低呼。
“鈴木裕也,共鳴度:78!評級:量產艦指揮員資格!優秀!”
78,這個數字一出,全場嘩然,78在曆年測試中都是極其優秀的成績!意味著極高的潛力,未來很可能成為核心指揮序列的成員!
“喲西,喲西!”那位肥碩的軍官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的肥肉都激動地顫抖起來,小眼睛裡射出貪婪的光芒,他幾乎是撲到了剛走出力場的鈴木裕也麵前,肥胖的身軀擋住了少年的去路,熱情或者說貪婪)得有些嚇人:
“鈴木裕也同學!我是第三護衛艦隊的梅川內庫少將!你的成績非常出色!我們第三艦隊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隻要你來,我保證給你最好的待遇!最先進的訓練!開小灶!重點培養!我親自‘疼愛’……啊不,指導你!前途無量啊!”他唾沫橫飛,油膩的大手就想拍上鈴木裕也的肩膀。
鈴木裕也看著眼前這位熱情過度的將軍,感受著那隻即將落下的油膩大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和抗拒,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蒼龍微微蹙眉,正要開口,加賀冰冷的聲音已經響起:“梅川將軍,測試尚未結束,請勿乾擾後續學生。”她的目光掃過山崎龍一,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他這才悻悻地收回手,但仍不忘對鈴木裕也投去“我等你”的熱切眼神。
測試繼續進行,共鳴度有高有低,但再未出現像鈴木裕也那樣亮眼的成績。場邊學生們的情緒也隨著結果起起落落,有人歡喜有人愁。
很快,輪到了天甜橙。她站在隊伍末尾,紫色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場內的測試儀,手心全是冷汗。她看著前麵同學或失落或興奮地走出來,看著光屏上跳動的數字,心臟砰砰直跳。之前蒼龍講課的晦澀、練習艦裝理論時的艱難、以及自己“穿越者”身份帶來的不安,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最後一個天甜橙!”蒼龍的聲音傳來。
天甜橙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慌亂,邁步走向那幽藍色的環形力場。她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包括蒼龍、鄭凱因、加賀,甚至還有遠處那位梅川內庫將軍審視的目光。她踏入力場中心,隻覺得一股溫和卻極具穿透性的能量瞬間包裹全身,仿佛要窺探她靈魂深處的秘密。
嗡——!
儀器發出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高頻嗡鳴!控製台前的鄭凱因眼神猛地一凝,迅速調整參數。然而,儀器頂部的巨大光屏上,代表共鳴度的數字如同脫韁野馬般瘋狂飆升!
60!80!90!95!99!
數字跳動得讓人眼花繚亂,最終,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穩穩地停在了——99.9!
“99.9?!!”不知是誰失聲尖叫出來。
整個訓練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竊竊私語、羨慕嫉妒、甚至明石的叫賣聲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光屏上耀眼的數字!就連蒼龍一貫冷靜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其罕見的、混雜著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加賀冰藍色的眼眸也猛地收縮,緊緊盯著力場中的天甜橙。
99.9!這幾乎是理論上的極限值!從未有人類達到過如此駭人聽聞的高度!這已經不是“好苗子”了,這簡直是……怪物級彆的天賦!
站在力場中心的天甜橙,在數字定格的瞬間,身體卻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感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衝擊了一下靈魂,大腦一片空白,強烈的眩暈感伴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感襲來,讓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引起了怎樣的轟動,隻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師妹!”一直密切關注著儀器的鄭凱因敏銳地察覺到了天甜橙狀態的不對勁,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他身形如電,瞬間從控製台後衝出,直撲向共鳴力場中的天甜橙!他的動作迅捷得超越常人,外骨骼發出輕微的嗡鳴。
然而,就在鄭凱因踏入環形力場範圍,接觸到那層濃鬱幽藍能量的刹那——
轟!!!
共鳴測試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的巨大轟鳴!整個儀器劇烈地抖動起來,幽藍色的能量光焰猛地膨脹、扭曲,如同失控的暴風!控製台屏幕上,原本定格在“99.9”的數字,在鄭凱因進入的瞬間,如同承受不住某種恐怖的壓力,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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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赫然顯示出一個讓所有瞥見的人都感到靈魂顫栗的數值——100!
“1……100?!”梅川內庫將軍肥碩的臉頰劇烈抽搐,小眼睛幾乎瞪出眼眶,失聲怪叫。
“100?!鄭凱因研究員?!”
“他……他怎麼可能……”
“儀器……儀器絕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