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探視時間結束!”她板起那張帶著“童顏”卻異常嚴肅的臉,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這家夥現在就是個需要靜養的精密儀器,還沒完全從鬼門關爬回來呢!”她一邊麻利地更換輸液袋,一邊用眼神“掃射”著眾人,每說一句,就瞪鄭凱因一眼,仿佛在控訴他的“罪行”:
“用自己的身體做生化實驗,差點把自己也變成那些惡心的感染者!”鄭凱因眼神飄忽)
“為了救人,給自己注射了一堆能把藍鯨都放倒的興奮劑!”鄭凱因默默移開視線)
“現在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你們還在這裡吵他?”目光掃向眾人)
“每一條都夠他在我這裡躺上半個月禁閉的!現在,都給我出去!讓他好好休息!”女灶神最後下了逐客令,小手叉腰,氣勢十足。
麵對這位“童顏巨乳”的醫療權威,連赤城都識趣地沒有多言。艦娘們紛紛向鄭凱因投去“保重”或“自求多福”的眼神,魚貫而出。新澤西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對鄭凱因做了個“好好吃飯,我晚點再來”的口型。
病房裡終於恢複了安靜,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鄭凱因壓抑的呼吸聲。女灶神看著他終於“老實”下來的樣子,哼了一聲,但眼神深處,那份擔憂終究還是化開了一絲。她仔細檢查了一遍儀器數據,確認無誤後,才輕輕帶上門離開。
……
僅僅幾天後,當身體勉強能支撐最基礎的行動,鄭凱因便迫不及待地重啟了工作。止痛藥片成了他口袋裡的常客,那套銀灰色的外骨骼輔助係統則成了他搖搖欲墜身體的唯一支柱。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高速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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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紐約港采集到的特爾帕提森孢子樣本,試圖找出它們與異生獸活動之間可能存在的聯係;調整珍珠港基地的防禦部署,優化後勤補給線;審閱堆積如山的艦隊訓練報告和裝備維護申請……每一項工作都關乎前線艦娘的安全與基地的運轉效率。
而在這繁重的公務之外,他案頭還永遠攤開著約克城的詳細病例資料。冰藍色的眼眸掃過那些複雜的醫學影像數據和心智魔方能量圖譜,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仿佛在腦海中構建著修複方案的三維模型。他的時間被精確切割到分鐘,睡眠成了最奢侈的浪費品,辦公室的燈光常常亮至深夜,甚至徹夜不熄。
女灶神幾乎每天都要堵在他辦公室門口或實驗室外,眉頭緊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醫者威嚴:“鄭指揮官!你的傷口還沒愈合,神經損傷需要靜養!立刻給我回去躺著!”然而,鄭凱因總有辦法避開她。要麼是借口緊急會議溜之大吉,要麼是利用權限直接調取資料遠程處理,甚至不惜開啟外骨骼的短時爆發超載模式,在女灶神反應過來前消失在走廊拐角。
新澤西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試圖用更柔和的方式介入,端著熱咖啡或點心,倚在門框上,星藍色的眼眸裡滿是擔憂:“honey,休息一下吧?就一小會兒?你看你的臉色……”
她甚至試圖用身體擋住鄭凱因的去路,或者撒嬌般地拽他的胳膊。
鄭凱因的反應通常是兩種:要麼冰藍色的眼眸平靜地掃過她肩章,用不容置疑的指揮官口吻下達指令:“新澤西副官,請立刻去三號機庫,協助埃塞克斯完成新批次艦載機的整備報告,一小時後我要看到結果。”要麼,在她靠近的瞬間,利用外骨骼提供的敏捷加成,一個巧妙的側身滑鏟,如同泥鰍般溜走,留下新澤西在原地跺腳:“honey!你又躲我!”
天甜橙觀察著這一切,紫水晶般的眼眸閃過一絲靈光。她發現,麵對女灶神的專業勸誡和新澤西的熱情攻勢,師哥總能找到“戰術規避”的方法。但有一種“攻擊”,他似乎完全無法防禦——來自小家夥們的“撒嬌炮彈”。
於是,拉菲和埃爾德裡奇成了天甜橙的“秘密武器”。
拉菲抱著她幾乎不離身的酒瓶,搖搖晃晃地走進鄭凱因的辦公室。她那雙標誌性的、帶著慵懶紅暈的酒紅色眼眸半睜半閉,像隻沒睡醒的小貓。也不說話,就徑直走到鄭凱因身邊,把小腦袋往他大腿上一擱,含糊地嘟囔著:“指揮官……拉菲困了……這裡……舒服……”然後,在鄭凱因無奈的目光中,幾秒鐘內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傳遞過來。
鄭凱因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試圖輕輕挪開,但拉菲像塊粘人的小年糕,抱得更緊了。他歎了口氣,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罕見的柔軟,最終隻能由著她去,為了讓這孩子能夠睡得舒服一點,乾脆直接把她抱在懷裡拿起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
埃爾德裡奇則更擅長“主動出擊”。她會眨巴著那雙帶著慵懶紅暈的大眼睛,扯著鄭凱因的衣角,用軟糯的聲音提出各種要求:“指揮官……抱抱……”“舉高高……”“埃爾德裡奇餓了……想吃餅乾……”麵對這樣直白又天真的請求,鄭凱因那麵對千軍萬馬也未曾動搖的意誌力似乎瞬間瓦解。
他會放下手中的工作,將她抱到腿上,或者真的將她舉高轉個圈,又或者從抽屜裡找出備著的零食,耐心地喂給她。
對付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鄭凱因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備和冰冷,展現出近乎溺愛的包容。她們的請求,隻要不過分,他幾乎不會拒絕。任由她們在自己身上“掛機”、撒嬌、甚至搗點小亂。從某種程度上說,這被迫中斷工作的時光,或許也是他緊繃神經唯一能得到的、另類的“休息”。
這一天,拉菲和埃爾德裡奇又如約而至,顯然是受了某位大姐姐很可能是天甜橙或新澤西)的“指使”,肩負著“煩死指揮官讓他休息”的“重任”。鄭凱因心知肚明,卻也無可奈何。陪拉菲玩了一會兒簡單的拚圖她拚著拚著又睡著了),又滿足了埃爾德裡奇“騎大馬”坐在他肩膀上)和吃布丁的要求後,兩個小家夥終於心滿意足地蜷縮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沉沉睡去,拉菲抱著她的“酒瓶”,埃爾德裡奇懷裡還攥著半塊餅乾。
辦公室裡終於恢複了安靜。鄭凱因看著沙發上兩張恬靜的睡顏,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暖意。他站起身,習慣性地走向堆滿文件的辦公桌,手指剛觸碰到冰冷的桌麵,動作卻頓住了。他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又感受了一下身體深處傳來的、被止痛藥勉強壓下的鈍痛和疲憊。
“……算了。”他低語一聲,仿佛在說服自己。他走到窗邊的單人沙發旁,緩緩坐下,沒有去碰那些文件,而是伸手拿起了旁邊小茶幾上的一份當天的《大西洋防務觀察》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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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生態科技集團宣布特爾帕提森抗體素實現量產,紐約疫情趨於穩定》
副標題:寒國資本大力注資,白鷹寒國合資項目成抗疫關鍵
鄭凱因的目光掃過報道正文。文中盛讚了這家由白鷹與寒國共同控股的“太陽生態科技集團”在抗體素量產技術上的突破性進展,稱其生產線效率驚人,極大緩解了紐約的藥品短缺,為穩定疫情立下汗馬功勞。特彆提到寒國方麵不僅提供了尖端生物製藥技術,更承擔了該項目超過75的巨額研發與生產成本,展現了“堅實的盟友情誼和國際擔當”。
鄭凱因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疑慮。兒子寒國)向爸爸白鷹)獻殷勤?這姿態未免放得太低,投入也過於巨大了。特爾帕提森抗體素是當前對抗異特爾帕提森孢子的唯一特效藥,其戰略價值不言而喻。將如此核心的生物防禦技術的關鍵生產環節,如此大規模地交由他國尤其是與塞壬活動區域毗鄰、且科技發展軌跡有些“異常”的寒國)掌控……真的合適嗎?一絲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他的心頭。
他翻到國際版。
《墨西哥政府軍挫敗反叛武裝攻勢,白鷹重申支持立場》
《北非之星集團呼籲衝突各方保障人道主義通道》
報道稱,墨西哥境內突然冒出一支裝備精良、戰術素養極高的反政府武裝“自由陣線”,一度對政府軍造成重創,甚至威脅到首都安全。但在白鷹緊急提供的軍事顧問、情報支持和一批“非公開”的先進武器裝備輸血下,政府軍成功穩住陣腳並發動反擊,目前戰局膠著。白鷹發言人再次強調了對墨西哥合法政府的堅定支持,承諾將繼續提供“一切必要援助”以維護地區穩定。
另一條簡訊則提到,在北非注冊的跨國集團“北非之星”發表聲明,呼籲墨西哥衝突各方遵守國際法,保障平民安全和人道主義物資通行。該集團表示願意利用其在該地區的物流網絡,協助運送食品和藥品。
鄭凱因的目光在“北非之星”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這個集團的名字他有些印象,因為他發展的太快了,不到一年憑借著強大的資本到處收購籠罩的業務範圍很廣,從能源礦產到國際物流都有涉足。但在這種敏感時刻高調介入,僅僅是出於人道主義?他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情報片段——有未經證實的線報提到,某些國際貨運公司的運輸路線和陣線控製區存在“令人費解的重合”,甚至有傳言稱“北非之星”的某些運輸車隊在政府軍檢查站遭遇攔截時,曾發生“不明身份武裝人員強行護送通過”的事件。同時簡報下方用小字標注了一條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有匿名人士指控該企業利用援助通道,暗中向反政府武裝輸送資源。
他放下報紙,身體向後靠進沙發裡,閉上眼,手指輕輕按壓著發脹的太陽穴。冰藍色的義眼在閉合的眼皮下似乎仍在無聲地運轉,將一條條看似孤立的信息流進行交叉對比、關聯分析。
白鷹本土後院剛剛經曆特爾帕提森孢子危機的重創,元氣未複。寒國在抗體素項目上異常慷慨的背後動機成謎。墨西哥這個毗鄰的“後院”又突然烽煙四起,一支憑空出現、裝備精良的叛軍,白鷹的強力介入,以及一個背景複雜、行動可疑的跨國集團……看似分散的事件,卻隱隱勾勒出一張不安的網。
“麻煩……”鄭凱因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但具體哪裡不對勁,線索卻又如同散落的拚圖,暫時還無法拚湊出完整的圖景。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深入的調查。然而,身體的疲憊和沙發上孩子們平穩的呼吸聲,讓他暫時按下了立刻行動的念頭。至少此刻,在這短暫的寧靜裡,他允許自己稍微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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