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東都現象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排著隊站在門口,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今天他們要參加《假麵劍客》的試映會,這是工藤有希子托朋友弄到的特彆入場券。
“哇!這裡好大啊!”元太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懸掛的巨大電影海報,假麵劍客的披風在海報上飛揚,“比米花影院大十倍!”
光彥推了推眼鏡,手裡拿著筆記本:“東都現象所是全日本最先進的電影製作基地,《假麵劍客》的特效就是在這裡完成的。據說他們有台價值十億日元的超級計算機。”
步美抱著爆米花桶,小心翼翼地跟在有希子身後:“有希子阿姨,假麵劍客的演員會來嗎?我想讓他簽名。”
有希子笑著揉了揉步美的頭發,金色的卷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當然啦,等試映結束會有見麵會哦。不過現在要先跟穗島先生打個招呼,他是這個項目的製片人。”
柯南走在中間,看著身邊東張西望的灰原,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喂,你昨天沒睡好嗎?一直在打哈欠。”
灰原揉了揉眼睛,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被綁架的後遺症。”她的目光越過柯南,落在不遠處的夜一身上——他正站在一麵展示牆前,看著《假麵劍客》的分鏡手稿,左手插在褲袋裡,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側臉的線條在光影裡顯得格外清晰。夜一的指尖在分鏡稿上某處停頓,那裡用紅筆標注著“月光反射角度37°”,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核算光影邏輯,隨即從口袋裡摸出隨身攜帶的迷你筆記本,快速記下一串數字。
“又在看夜一啊?”有希子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調侃,“小哀,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我可是過來人,這種眼神騙不了人哦。”
灰原的臉頰瞬間紅了,像被染上了櫻花的顏色:“有希子阿姨!彆胡說!”她慌忙轉過頭,卻正好對上夜一的目光——他不知什麼時候看了過來,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視線在灰原泛紅的臉頰停留半秒,然後若無其事地轉了回去,繼續用指尖在分鏡稿上勾勒光斑軌跡。
柯南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拜托,他們才多大。”
“愛情是不分年齡的。”有希子眨了眨眼,“想當年我和優作……”
“有希子阿姨!”柯南連忙打斷她,生怕她說出什麼更離譜的話。
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有希子小姐,好久不見!這就是你的孩子們嗎?真可愛。”他就是穗島,《假麵劍客》的製片人,頭頂微禿,肚子微微隆起。
“穗島先生,麻煩你了。”有希子笑著和他握手,“這是柯南、灰原、夜一,還有少年偵探團的元太、光彥、步美。”
“歡迎歡迎!”穗島熱情地鼓了鼓掌,“試映還有一個小時開始,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吧。對了,介紹一下我的同事——這位是古村先生,美術指導;這位是唐田先生,攝影總監;這位是根上先生,顯像師。”
三個男人站成一排,依次打招呼:
古村穿著沾滿顏料的外套,頭發亂糟糟的,像個藝術家;
唐田戴著副黑框眼鏡,手裡拿著台相機,不停地拍照;
根上則穿著件白大褂,戴著橡膠手套,像是剛從暗房裡出來,指尖還沾著點黑色的痕跡。
夜一的目光在根上的手套上停留了一秒,注意到橡膠手套的食指處有細微破損,露出的皮膚泛著異常的青白,隨即又掃過唐田相機的鏡頭參數,瞳孔微縮——光圈f2.8、快門1125s,這組參數在室內柔光環境下明顯偏高,除非他在拍攝某種特殊光源。這些細節像碎片般落入他的腦海,他不動聲色地將筆記本揣回口袋,指尖在褲縫上輕輕敲了兩下。
參觀過程中,灰原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跟著夜一。他對特效設備似乎很感興趣,在綠幕攝影棚前停留了很久,看著工作人員調試動作捕捉係統時,突然指著控製台說:“紅外發射器的同步頻率錯了,第三組鏡頭會有0.3幀延遲。”操作的工程師愣了一下,調出參數麵板檢查,果然發現頻率設置偏差了0.1赫茲,驚訝地張大了嘴:“小朋友你怎麼知道?這得用專業儀器才能測出來!”夜一隻是指了指屏幕上的波形圖:“相位差超過3度了。”連穗島都驚訝地說:“夜一小朋友懂得真多,比我們家那個隻會打遊戲的兒子強多了。”
柯南注意到灰原的視線,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喂,你到底在看什麼?他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灰原收回目光,語氣平淡,“隻是覺得他對這些設備的了解程度,不像是普通小學生。”
“你不也一樣?”柯南挑眉,“上次在檜垣家,你對印度星龜的了解比飼養員還多。”
灰原沒說話,隻是剝開一顆檸檬糖放進嘴裡,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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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映本該在下午兩點開始,卻因為技術問題一再推遲。到了傍晚六點,穗島才抱歉地通知大家:“實在不好意思,因為特效渲染出了點問題,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好。有希子小姐,如果你趕時間的話……”
有希子看了看手表,眉頭皺了起來:“我今晚八點的飛機回洛杉磯,確實趕不上了。”她有些為難地看著孩子們,“這可怎麼辦?”
“要不就讓孩子們住我家吧?”穗島熱情地提議,“我家就在附近,是棟獨棟彆墅,有很多房間。正好古村、唐田、根上他們也住那裡,大家可以一起討論劇本。”
有希子猶豫了一下,看向柯南他們:“你們願意嗎?”
“願意!”元太第一個舉手,“可以住彆墅哎!”
光彥和步美也點了點頭,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柯南看了看灰原,發現她沒意見,便點了點頭:“那就麻煩穗島先生了。”
有希子又叮囑了夜一幾句:“夜一,你是最大的,要照顧好大家哦。尤其是小哀,她昨天受了驚嚇。”她特意加重了“小哀”兩個字,意味深長地看了灰原一眼。
灰原的臉頰又紅了,這次卻沒有反駁。夜一指尖微動,將有希子的話記在心裡,轉身時順手幫灰原拎起她放在地上的背包——他記得上次露營時,灰原說過背包帶有點磨肩膀。
穗島的彆墅果然很大,是棟西式風格的建築,院子裡有個遊泳池,客廳裡擺放著各種電影海報和獎杯。穗島給孩子們分配了房間:柯南和夜一住二樓的雙人房,灰原住隔壁的單人房,元太、光彥、步美住三樓的榻榻米房。
“晚上我們吃烤肉哦!”穗島拍了拍手,“我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食材。對了,古村他們應該也快到了,我們可以邊吃邊等試映消息。”
晚餐很豐盛,烤肉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彆墅裡。元太吃得滿嘴流油,光彥和步美在討論明天的見麵會,穗島、古村、唐田、根上則在聊電影的事情。夜一沒怎麼說話,隻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卻總能在灰原需要紙巾時提前遞過去,在她杯子空了前倒滿果汁。當烤架上的雞翅滋滋冒油時,他用夾子將邊緣微焦的那隻夾到灰原盤裡——下午參觀時,他看到灰原對著海報上假麵劍客的雞翅道具多看了兩眼。
灰原起初有些不自在,後來也就習慣了,甚至會主動把他喜歡的烤牛舌夾到他盤子裡。柯南看著這一幕,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吃完晚餐,大家坐在客廳裡看老電影。元太、光彥、步美沒多久就睡著了,頭靠頭地躺在沙發上。柯南也有些犯困,靠在沙發上打盹。灰原則和夜一站在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傷口還疼嗎?”夜一突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他指的是灰原昨天被綁架時,手腕被麻繩勒出的紅痕。
灰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已經結痂了。”
“那就好。”夜一看著遠處的城市夜景,“以後彆太衝動,看到危險要先保護好自己。”他頓了頓,補充道,“你昨天用發夾打開手銬的手法很利落,但太冒險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灰原忍不住問,心跳突然加快了。
夜一轉過頭,月光落在他臉上,眼神很認真:“嗯。”他從口袋裡摸出個小盒子,裡麵是支凝膠,“這是優作爸爸寄來的去疤膏,對勒痕有效。”
灰原的臉頰又紅了,慌忙低下頭,假裝看自己的鞋子:“知道了,謝謝。”
客廳裡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們連忙走進去,隻見古村和穗島在吵架,聲音越來越大。夜一站在灰原身前半步,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後,直到看清是口角爭執才放鬆了姿態。
“穗島!你彆太過分!那組鏡頭明明是我的創意,憑什麼寫你的名字?”古村漲紅了臉,指著穗島的鼻子罵道。
“古村,你小聲點!彆吵醒孩子!”穗島也提高了音量,“那組鏡頭是我讓你改的,沒有我的指導你能做出來嗎?”
“你放屁!”古村激動地揮了揮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紅酒灑了一地,“我跟你說,這事沒完!我明天就去協會告你!”
唐田和根上連忙上去勸架:“彆吵了彆吵了,有話好好說。”
“就是,都是為了《假麵劍客》嘛。”
古村甩開他們的手,怒氣衝衝地走上二樓:“我今晚睡客廳沙發!看到你就煩!”
穗島喘著粗氣,臉色很難看:“隨他便!”
這場鬨劇最終以古村睡客廳沙發、其他人各自回房告終。柯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夜一倒是看似睡得很沉,呼吸均勻,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平靜。但當淩晨一點的鐘聲敲響時,他悄然睜開眼,目光銳利如鷹——剛才他聽到樓下有輕微的布料摩擦聲,頻率不像是翻身,更像是有人在偷偷活動。
不知過了多久,柯南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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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一聲尖叫劃破了彆墅的寧靜。
柯南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心臟狂跳:“怎麼回事?”
夜一已經坐了起來,眼神清醒得像沒睡著過:“客廳方向。”他迅速套上外套,順手將床頭的應急手電塞給柯南,“跟上,保持距離。”
兩人飛快地衝下樓,隻見穗島、唐田、根上都站在客廳門口,臉色慘白。步美、光彥、元太被吵醒了,嚇得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客廳的沙發上,古村躺在那裡,胸口插著一把刀,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衫,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已經沒了呼吸。
“死、死人了!”穗島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快、快報警!”
根上連忙拿出手機,手指抖得幾乎按不準號碼。唐田則舉著相機,不停地拍照,臉色蒼白卻異常冷靜。
灰原站在柯南身邊,緊緊攥著他的衣角,指尖冰涼:“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我起夜喝水,看到客廳有燈光,就過來看了看……”穗島的聲音帶著哭腔,“結果就看到古村他……”
夜一沒有說話,隻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現場。他的目光像探照燈般掃過每個角落,從刀柄的角度到地毯上的纖維,最後停留在古村的襯衫上:“他少了一顆紐扣。”他用手電的光束在周圍形成一個精準的光圈,“第二顆紐扣,線頭切口平整,是被利器割斷的。”
眾人湊近一看,果然,古村的襯衫第二顆紐扣不見了,那裡隻有一個小小的線頭。
“紐扣去哪了?”光彥推了推眼鏡,“難道是被凶手拿走了?”
“有可能是在搏鬥中掉了。”元太摸著下巴,學著偵探的樣子,“我們快找找!”
“不準亂動!”夜一立刻製止了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場所有物品的位置都可能是線索,尤其是那些看似淩亂的碎片。”他指著地上的玻璃杯碴,“它們的分布半徑相差不超過15厘米,更像是刻意擺放的。”
沒過多久,目暮警官帶著高木和千葉趕到了,警戒線很快圍住了客廳。法醫蹲在沙發旁,仔細檢查著屍體。
“死者古村,男性,45歲,美術指導。”法醫站起身,摘下手套,“死因是胸口中刀失血過多,死亡時間大概在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凶器就是這把水果刀,上麵沒有指紋。”
目暮警官看著現場,眉頭皺得像個疙瘩:“又是你們幾個啊……柯南,夜一,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我們是被尖叫聲吵醒的,當時大概三點。”柯南說道,“現場是密室,門窗都從裡麵鎖著,凶手應該還在彆墅裡。”
“什麼?!”穗島嚇得跳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我們中間?”
“很有可能。”夜一開口道,他走到牆邊的落地鐘前,打開玻璃罩檢查齒輪,“鐘擺內側有新鮮劃痕,是淩晨一點半被什麼東西卡住造成的,死亡時間可以精確到這個時段。”他轉向三位嫌疑人,“這個時間點,你們都在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唐田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不悅。
“如果真的發生過搏鬥,古村應該會呼救,但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夜一指著地上的碎片,“這些杯子碎得很整齊,不像是掙紮時打翻的,更像是有人故意擺放的。”
目暮警官點了點頭:“有道理。穗島先生,唐田先生,根上先生,你們三人昨晚都在自己房間嗎?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三人麵麵相覷,都表示獨自待著,沒有證人。
柯南在現場轉了一圈,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台攝影機上——那是台專業的電影攝影機,鏡頭對著沙發的方向,像是在拍攝什麼。
“穗島先生,這台攝影機是怎麼回事?”柯南指著它問道。
“哦,那是唐田的設備。”穗島解釋道,“他說想拍點幕後花絮,就架在那裡了,昨晚應該一直開著。”
“太好了!”步美激動地說,“這樣就能拍到凶手是誰了!”
唐田卻搖了搖頭,臉色很難看:“沒用的,昨晚十一點我就關機了,因為內存滿了。”
“真的嗎?”柯南皺起眉頭,“能看看裡麵的內容嗎?”
唐田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
他把攝影機連接到電視上,裡麵果然是昨晚的花絮——古村和穗島吵架的畫麵,大家勸架的畫麵,古村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畫麵……最後一段是十一點零五分,畫麵黑了下去,顯示內存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