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突如其來的威脅
阿笠博士的甲殼蟲車剛拐過街角,就被前方突然變道的貨車驚得猛踩刹車。車後座的足球抱枕紛紛滾落,元太手裡的靈魂隊圍巾勾住了光彥的筆記本,步美精心包裝的足球模型在顛簸中露出一角——那是她熬了三個晚上才拚好的限量版,準備送給轉來一個多月的同班同學工藤夜一。
“夜一君說他在大阪踢過前鋒呢,”步美小心翼翼地把模型塞進背包,發繩上的櫻花吊墜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上周體育課他顛球能連續顛87個呢,比體育老師還厲害!而且他折紙船的時候,船底總會折出三道加強筋,說是能在大阪護城河的急流裡保持平衡。”
柯南靠在車門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膝蓋。自從工藤夜一突然出現在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他的生活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這個頂著“工藤”姓氏的男孩,總能在他解開謎題前說出答案——比如上周圖書室失竊案,夜一看著窗台上的腳印就隨口說出“是三年級的佐藤,他鞋底沾著畫室的顏料,而且步伐間距比同齡人大三厘米,應該是偷偷穿了哥哥的鞋”;折紙課上折的滑翔機能精準落在三樓窗台,甚至連折痕角度都和阿笠博士設計的無人機翼型一致,當時夜一笑著說是“大阪kite節玩多了的訣竅”;更讓人在意的是,夜一被安排住在工藤彆墅居住,說是“遠房親戚借住”,卻總能在他深夜研究案件時,端來一杯溫度剛好的熱牛奶,奶泡上還會撒著櫻花粉——那是工藤優作最愛的喝法,連粉的牌子都是隻有貝克街那家老鋪才有的限定款。
“到啦!”阿笠博士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東都足球場的穹頂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入口處的電子屏正播放球員熱身畫麵,靈魂隊的藍色球衣像一片流動的海洋,王牌前鋒佐藤健太的倒掛金鉤引得場外陣陣歡呼。
孩子們歡呼著衝下車,柯南落在最後,剛要邁步就被拉住了衣角。夜一站在他身後,黑色雙肩包的背帶勒出利落的線條,額前碎發被風吹起,露出和工藤家如出一轍的銳利眉眼。他今天穿的運動鞋側麵有塊不起眼的磨損,柯南認出那是大阪特產的劍道護具蹭出來的痕跡——上周武道館交流賽,夜一替生病的學長上場,用竹刀挑落對方三段選手的護麵時,鞋側就是這個角度的磨損,當時他還特意解釋“這是柳生新陰流的突刺步法特有的磨損軌跡”。
“魯邦的定位,”夜一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比同齡人低沉半度,“威尼斯的歎息橋,每周三午夜會有運古董的船經過。船身吃水線有三道刻痕,是用來測量漲潮時的載重,對應著17世紀貴族走私的三種寶石尺寸。”
柯南猛地攥緊口袋裡的手機,昨晚躲在被子裡和魯邦聯絡的事,明明確認過門窗都關緊了。“你怎麼……”
“你的藍牙耳機漏音,”夜一從包裡掏出顆檸檬糖,糖紙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包裝紙上的威尼斯水城圖案被指甲劃出細微折痕,“而且你查定位時,手機屏幕的光把被子都照亮了——順便說一句,你藏在床墊下的魯邦犯罪預告函,邊緣被蟎蟲咬了三個小洞,該曬被子了。對了,函件右下角的火漆印是佛羅倫薩產的,和你爸爸書房裡那枚1983年的一模一樣。”
柯南接過糖,指尖觸到夜一掌心的薄繭——虎口處是握槍的痕跡,呈淺褐色的半月形;指腹則是長期握劍道竹刀磨出的硬繭,分布均勻得像刻意訓練過。這才想起三天前體育課測握力,夜一的成績是38公斤,比五年級男生的平均值還高,當時他隻說是“幫家裡搬過家具”。可柯南記得,工藤優作年輕時練習居合道,右手掌心就是這樣的繭形分布,連拇指第二關節處的細小傷痕都如出一轍——那是某次處理案件時被老式打字機齒輪夾到的舊傷。
突然,刺耳的爆炸聲劃破晴空。街角的銀色轎車在濃煙中崩解,玻璃碎片像冰雹般砸在人行道上,剛才還在買咖啡的司機倒在血泊裡,手裡的熱咖啡在柏油路上燙出深色印記。柯南注意到司機的手腕上,戴著塊和夜一同款的潛水表——那是大阪警視廳特製的防爆款式,表背刻著的警徽編號顯示屬於特殊搜查課,而夜一的表背上,同樣的位置刻著極小的“y.i”。
“那是……”阿笠博士的手止不住發抖,“我們路過時,司機還笑著跟我打招呼呢!他說女兒今天生日,要去看靈魂隊比賽……”
夜一突然指向足球場方向:“電子屏不對勁。”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裡平時彆著阿笠博士給的多功能手表,此刻卻藏著枚微型磁盤,是今早服部平藏托人送來的十年前球場檢修記錄,磁盤外殼用特殊工藝壓印著櫻花紋,隻有在紫外線照射下才能看見。
東都足球場的巨型屏幕上,熱身賽畫麵突然變成雪花噪點。三秒後,一行猩紅的文字緩緩浮現:“遊戲開始了,名偵探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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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暗號迷蹤
杯戶公園的噴水池前,毛利小五郎正踩著假山石,舉著放大鏡研究那尊騎斑馬的少年銅像。“你們看這銅鏽!”他用手杖敲得銅像咚咚作響,杖尖在“少年”的膝蓋處劃出細微火花,“藍色的少年騎藍色斑馬,這不就是暗號嗎?至於‘從天而降的雨’,肯定是指這噴泉!”
高木警官指揮警員排水,警犬在池底嗅來嗅去,爪子攪起渾濁的水花。小蘭站在警戒線外,手機聽筒燙得像要融化:“柯南,爸爸非說炸彈在池底……他剛才還差點掉進水裡,幸好夜一君扶住了他。夜一君說這銅像的底座螺栓是左旋螺紋,和大阪城天守閣的修複螺栓同款,絕對不是普通市政工程會用的型號。”
柯南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夜一的聲音:“小五郎叔叔,銅像底座的銘牌上寫著‘材質:鈦合金’,旁邊還有製造商的徽章——和東都足球場的穹頂是同一家公司出品,抗腐蝕性能等級9.8,不可能生鏽。而且這尊雕像的重心偏移了1.5厘米,應該是內部中空結構,藏著東西的可能性更大。”
“讓他下來!”柯南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那尊雕像是鈦合金做的,十年前建成時用了防腐蝕工藝,根本不會生鏽。”他蹲在足球場觀眾席後排,夜一站在旁邊翻著j聯盟年鑒,指尖劃過靈魂隊成立頁麵時,指甲在1998年3月15日這個日期上停頓了半秒——那是工藤優作第一次帶新一去看球的日子,也是夜一的父親在倫敦破獲寶石盜竊案的紀念日。
“1998年3月15日,”夜一指著隊徽圖案,抽象化的藍色斑馬躍過足球,鬃毛的線條和杯戶公園銅像的飄帶驚人重合,甚至連斑馬尾巴的卷曲角度都分毫不差,“和杯戶公園雕像的落成日期一致。當時的新聞報道說,雕像原型是靈魂隊的第一任少年球員,後來因為心臟病退役了。我查過舊報紙,那名球員的母親是威尼斯人,每年都會去歎息橋獻花。”
柯南順著他的指尖看去,年鑒裡夾著張泛黃的剪報,靈魂隊首任隊長的采訪中寫著:“我們的隊徽靈感,來自杯戶公園的那尊雕像。少年騎斑馬的姿態,象征著突破一切障礙的勇氣——就像我們的11號球員,即使心臟不好,也堅持踢完了整場比賽。”剪報邊緣有個小小的櫻花印章,是大阪老字號文具店“櫻屋”的標誌,柯南在夜一的鉛筆盒裡見過同款。
“‘藍色的少年’是穿藍球衣的球員,‘藍色的斑馬’是隊徽,”柯南突然抬頭,電子屏幕正播放佐藤健太的特寫,汗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滾落,像雨滴砸在草皮上,“‘從天而降的雨’——是屏幕上的畫麵!”他注意到屏幕右下角有個極小的水印,是十年前負責球場維護的公司標誌,和夜一磁盤裡的檢修記錄封皮一模一樣,都是由三個重疊的“11”組成的圖案。
屏幕邊緣的藍色邊框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背麵的檢修通道隱約可見。柯南剛要起身,就被夜一拉住:“小五郎叔叔的手機。”他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彩信的exif信息,“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27分鐘前,地點在東都足球場的北看台,拍攝設備是十年前的舊款單反——和山森英夫辦公室裡的那台型號一致,而且照片的白平衡參數,和大阪梅雨季節的自然光參數完全吻合,說明拍攝者習慣在大阪拍照。”
毛利小五郎的手機屏幕上,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正在閃爍。照片裡,電子屏角落粘著個黑色裝置,紅筆圈出的數字刺痛眼睛——330。裝置旁邊露出半片銀色銘牌,柯南認出那是十年前檢修通道的專用螺絲帽,帽簷上的防滑紋是大阪特殊鋼公司的專利設計。
“檢修通道在北側,”夜一調出足球場結構圖,手指點著三個標紅的入口,“最東側的通風口離裝置最近,但承重架有腐蝕痕跡。上周我翻舊報紙時看到,十年前台風天這裡塌過,當時負責檢修的正是山森英夫。”他放大圖紙的某個角落,那裡有行模糊的鉛筆字:“11號承重架,更換日期xx13.3.15”——又是3月15日,字跡的傾斜角度和夜一筆記本上的記錄如出一轍。
柯南盯著他操作手機的手勢,突然想起昨天手工課,夜一折的足球場模型連檢修通道的鉚釘數量都分毫不差。模型的北看台下方,還用熒光筆標著個小小的“11”,顏料是大阪產的“櫻花牌”,風乾後會呈現出獨特的珍珠光澤。“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
“上周做過功課。”夜一笑著露出小虎牙,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少年偵探團,步美正舉著加油棒朝他們揮手,發繩上的櫻花吊墜閃著光——那是前天手工課上,夜一用櫻花木雕刻的,吊墜內側刻著個極小的“11”,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木材的紋理走向和工藤家書房裡那株櫻花樹的橫截麵完全一致。
三、高空驚魂
東都足球場的消防通道裡,金屬台階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夜一解開校服外套,露出裡麵的黑色作戰服,腰間的工具包隨著動作輕響,阿笠博士特製的微型手電筒在黑暗中射出細光。作戰服的肘部有塊暗紋補丁,是服部平藏用劍道服的邊角料縫上去的,針腳采用的是大阪傳統的“籠目縫”,據說能增加肘部支撐力30,夜一說是“爺爺教的保命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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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叔叔說,這種桁架結構每平方米承重不能超過五十公斤,”他用指尖劃過牆壁的裂縫,水泥粉末簌簌落下,在光束中劃出弧線,“十年前台風天,這裡的檢修通道塌過,當時壓傷了三個工人。事故報告裡寫著,11號承重架的焊點有氣泡,是山森英夫簽字驗收的,他的簽名筆跡有個獨特的習慣,最後一筆會向左上方挑起2.3毫米,和我在舊檔案裡看到的完全一致。”
耳機裡傳來柯南的聲音,帶著攝像頭的電流雜音:“電子屏背麵有三個通風口,中間那個的溫度異常,比周圍高0.3c。阿笠博士說炸彈的電池會發熱,應該在裡麵。對了,夜一,你背包側袋裡的紅外測溫儀是博士新做的吧?數值精準度比警用款還高0.1c。”
夜一順著消防梯向上攀爬,腳尖精準落在每根橫梁的承重節點上。這是服部平藏教他的第一課:在陌生環境行動,先記住所有支撐點。十三歲那年在大阪武道館,他就是靠著這點,在被人從平衡木推下去時抓住了橫梁——當時推他的人,正是現在負責球場安保的副主管,後來因賭球被開除,夜一當時就注意到那人的運動鞋鞋墊比正常尺碼厚1.5厘米,裡麵藏著作弊用的微型耳機。
距離屏幕還有三米時,腳下的踏板突然斷裂。夜一瞬間伸手抓住旁邊的電纜,身體在空中蕩出弧線,作戰服的衣擺掃過生鏽的支架,激起一片鐵鏽。他注意到支架的焊點果然有氣泡,邊緣還粘著點藍色油漆——和靈魂隊十年前的隊服顏色一致,顏料成分裡含有大阪灣特有的牡蠣殼粉末,在紫外線照射下會發出微弱的藍光。風聲裡仿佛又聽見服部平藏的聲音:“記住這種失重感,下次就能提前半秒避開。就像你父親當年在倫敦追嫌犯時,從大本鐘上跳下來的那樣,他總說‘危險裡藏著半秒的生機’。”
指尖扣住屏幕邊緣的瞬間,刺鼻的硝化甘油味鑽進鼻腔。檢修通道裡,黑色炸彈正閃著紅光,倒計時的數字刺得人眼疼——012345。炸彈外殼上貼著塊銀色膠帶,形狀像個小小的足球,膠帶邊緣有齒狀痕跡,是用十年前的老式膠帶切割器弄出來的,柯南在山森英夫的舊工具箱裡見過同款,切割器的刀片缺口角度完全吻合。
“線路被動過手腳,”夜一打開工具包,鑷子挑起一根紅色電線,線芯上裹著細如發絲的銅絲,“有備用引信,強行剪斷會觸發爆炸。引信的絕緣層是特殊橡膠,隻有用液氮才能凍脆——幸好博士給的工具包裡有微型液氮罐,罐子的保溫層是我加的大阪和紙,比原來的保溫時間延長了47秒。”
“找信號接收器!”柯南的聲音帶著急意,“阿笠博士說這種型號的炸彈,接收器通常在側麵,像隻甲蟲的形狀。而且它的頻率和十年前的球場對講機一致,用那個乾擾最有效。”
夜一果然在炸彈側麵摸到個凸起,銀色外殼確實像蜷縮的甲蟲。他拿出乾擾器貼在旁邊,又從背包裡掏出個舊對講機——是今早從球場倉庫借來的,十年前的型號,機身刻著“11”的編號,按鍵磨損程度顯示它被頻繁使用過,尤其是“通話”鍵,上麵還殘留著和夜一指紋吻合的油脂成分。按下開關的瞬間,倒計時在005959定格。
靠在冰冷的屏幕上喘息時,夜一望著遠處的天空。雲層撕開道裂口,露出後麵湛藍的底色,幾隻鴿子從裂口掠過,翅膀劃出優美的弧線。手機震動,服部平次發來的信息帶著大阪腔:“老爸說你要是搞砸了,就彆回大阪吃鯛魚燒了。對了,他讓我問你,十年前你父親藏在球場的那個東西,找到了嗎?上次你說在11號看台的座椅下,是不是用櫻花木盒子裝著的?”
夜一笑著回複:“告訴叔叔,找到了。在11號看台的座椅下,用櫻花木盒子裝著的,盒子的鎖扣是爺爺親手做的‘一文字’鎖,鑰匙孔的形狀和我脖子上的吊墜一模一樣。”他摸了摸胸口的銀質吊墜,形狀是個微型足球,打開後裡麵刻著“y&k”,是他和工藤優作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四、嫌疑人名單
目暮警官的警車停在球員通道外,引擎蓋成了臨時辦案台,五份嫌疑人資料被風吹得嘩嘩響。毛利小五郎叼著煙,手指在照片上戳來戳去:“這個山森英夫,以前是球場管理員,被開除時還放火燒過辦公室,絕對是他!我記得他最恨穿11號球衣的球員,說他們搶了本該屬於他兒子的位置!”
高木警官翻開筆記本,鋼筆在紙頁上沙沙作響:“山森英夫,58歲,三年前因貪汙球場維護費被解雇,有暴力犯罪前科。他兒子山森健太原本是靈魂隊的預備隊員,穿11號球衣,十年前因訓練事故受傷退役,後來得了抑鬱症……對了,夜一君剛才發現,山森健太的康複記錄裡,每次複健成功都會畫個小小的足球,和本浦知史日記本裡的塗鴉風格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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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夜一突然指著中岡一雅的照片,“他的輪椅扶手上,刻著11號。刻痕很深,應該是每年都在同一個位置加深,你看這邊緣的包漿,至少有五年了。而且刻字的力度顯示,他的右手握力比常人強30,虎口處的發力習慣和長期握足球的運動員一致。”照片裡的中岡坐在輪椅上,雙手交握在扶手上,金屬表麵確實有個模糊的“11”,旁邊還有行更小的字:“知史,等你”,字跡的傾斜角度和夜一給步美寫的生日賀卡如出一轍。
柯南猛地想起,靈魂隊的佐藤健太穿的正是11號球衣,小蘭收到的紅色護腕上,也繡著同樣的數字。護腕的針腳很特彆,是大阪傳統的“櫻花繡”,每針間距精確到0.8毫米,夜一的奶奶就擅長這種繡法,去年寄來的和服袖口上,正是同款紋樣。
“本浦圭一郎,45歲,”目暮警官歎了口氣,指腹摩挲著照片上的中年男人,他西裝領口彆著枚銀色徽章,形狀是片櫻花花瓣,和夜一背包上的裝飾完全相同,“他兒子本浦知史去年看比賽時突發心臟病,救護車被堵在球場外,送到醫院時已經沒救了。當時堵路的球迷裡,就有小五郎先生……知史生前最喜歡的球員就是中岡一雅,房間裡貼滿了他穿11號球衣的海報,海報邊角的折痕角度,和夜一收集的靈魂隊舊海報如出一轍,都是為了方便塞進抽屜特意折的。”
資料夾裡的合影有些泛黃,中岡一雅和本浦知史穿著同款11號球衣,站在球門邊比著勝利手勢。照片背麵的日期是去年三月,正是知史去世前一個月,下麵還有行中岡的筆跡:“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踢場球”,字跡裡的“球”字最後一筆特意拉長,像個小小的進球軌跡,這是夜一在研究中岡舊采訪視頻時發現的獨特習慣。
“他們是朋友?”柯南問道,目光落在照片裡知史腳下的足球上,球麵上的紋路磨損程度顯示它被踢過至少500次,和夜一帶來的那顆大阪產訓練球磨損部位完全一致。
“知史是中岡的粉絲,”高木警官翻著卷宗,紙張邊緣因頻繁翻動泛起毛邊,“中岡車禍後,知史每周都去看他,還說要替他完成踢進100球的夢想。知史的日記本裡,貼滿了中岡比賽的剪報,其中有張中岡進球後指向觀眾席的照片,被圈了出來——後來查證,當時他指向的就是看台上的知史。剪報旁邊有行小字:‘中岡哥哥的射門角度是37度,和夜一君教我的一樣’。”
夜一突然指向足球場的大屏幕,正在播放觀眾席畫麵的鏡頭掃過輪椅區。體育記者香田熏舉著相機,鏡頭越過歡呼的球迷,死死對準中岡一雅。她的相機包上掛著個徽章,是十年前靈魂隊的舊隊徽,邊緣有處細微的凹陷,夜一認出那是被大阪產的金屬鑰匙扣長期擠壓造成的,而山森英夫辦公室的抽屜裡,就有一把同款鑰匙。
中岡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著什麼。夜一的唇語是服部平藏教的,他認出那是大阪方言的“11點方向,準備”——11點方向正是北看台的11號座位區,那裡坐著本浦圭一郎,他手裡緊緊攥著的礦泉水瓶,瓶身上的標簽被指甲摳出了三道痕跡,和夜一磁盤裡檢修記錄上的劃痕完全吻合。
“唇語,”夜一的目光銳利如鷹,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放大中岡的麵部特寫,“他說‘時間到了’。”他注意到中岡的輪椅輪胎上沾著點黑色粉末,是東都足球場特有的橡膠顆粒,其中還混著極細的櫻花木屑,來自北看台後方那棵百年櫻花樹,樹底下埋著十年前靈魂隊奪冠時埋下的“時間膠囊”。
此時,距離三點半還有45分鐘。夜一摸了摸口袋裡的11號徽章,金屬表麵被體溫焐得發燙。他突然想起今早整理磁盤時,在檢修記錄的夾縫裡發現了半張照片,上麵是個穿11號球衣的少年,背影和夜一小時候在大阪足球場練球時一模一樣,照片背麵用鉛筆寫著:“第11個秘密,藏在進球線後3米”。
五、第二封預告信
比賽進行到第63分鐘,佐藤健太的倒掛金鉤讓靈魂隊以21領先。看台上的藍色波浪幾乎要掀翻屋頂,元太舉著加油棒站起來,差點把旁邊的光彥撞翻:“我就說靈魂隊會贏!夜一君猜的果然沒錯!”
步美拽了拽他的衣角,發繩上的櫻花吊墜輕輕晃動,吊墜內側的“11”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夜一君去哪了?剛才還在這裡的,他說要去拿我送給你的足球模型看看呢。”
柯南心裡一緊,旁邊的座位果然空了。他按下偵探徽章:“夜一,聽到請回答。”徽章外殼上的櫻花圖案是夜一親手刻的,此刻正隨著他的手微微顫抖。
徽章裡傳來電流雜音,幾秒後響起夜一的聲音,帶著金屬碰撞的輕響:“在設備間,山森英夫在這裡。他口袋裡有張紙條,上麵的字跡用了大阪特產的‘墨流’墨水,遇熱會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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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足球場的設備間裡,山森正用螺絲刀撬配電箱,藍色工作服的袖口沾著油汙,油汙的成分和十年前檢修通道塌落時殘留的液壓油一致。夜一站在陰影裡,看著他把黑色電線接在備用電源上,火花濺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揚起的塵埃中混著細小的金屬顆粒,是炸彈外殼的材質。
“想讓電子屏斷電?”夜一突然開口,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牆壁上的回聲讓他的聲線聽起來比平時低沉,像極了工藤優作在電話裡分析案件時的語氣。
山森嚇得手一抖,螺絲刀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你、你怎麼進來的?這扇門的鎖是特製的……”
“通風管道,”夜一指著他的運動鞋,鞋底沾著的紅土和寄存處門口的腳印完全吻合,紅土中含有的氧化鐵成分,和大阪城遺址的土壤一致,“上周下雨,隻有設備間門口的花壇是這種紅土。而且這紅土裡混著櫻花花瓣,是從球場東側的老櫻花樹掉下來的——十年前,那裡是11號球員的專屬休息區,樹底下埋著他們的訓練日誌。”
山森的臉瞬間慘白如紙,手裡的電線啪地掉在地上:“我隻是想關掉屏幕,沒彆的意思……”他的目光瞟向牆角的舊工具箱,夜一注意到箱子鎖孔有新的劃痕,顯然最近被人撬開過,劃痕的角度顯示作案者慣用左手,而中岡一雅的體檢報告裡寫著“左利手”。
“因為屏幕上會播放你貪汙的證據?”夜一拿出手機,屏幕上的銀行流水清晰可見,每筆轉賬的時間都在每月11號,“十年前你把三千萬維護資金轉到私人賬戶,用來給兒子治傷。魯邦上周把證據寄給了警方,但他不知道,那筆錢裡有一半是你偷偷捐給少年足球基金會的,捐款記錄上的簽名,和你給健太的生日賀卡字跡一致。”
山森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水光:“你……你見過健太?”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工作服上的口袋,那裡藏著張照片,露出的一角顯示是個穿康複服的少年,背景裡的櫻花樹和東都足球場的那棵是同品種。
“他房間裡還掛著11號球衣,”夜一從背包裡掏出張照片,是健太坐在輪椅上踢康複足球的樣子,足球上的簽名是佐藤健太,筆跡和十年前中岡一雅的簽名有七分相似,“他說想等傷好了,回來當球場管理員,親手修複十年前塌掉的檢修通道,還說要請你去看他踢第一場康複比賽。”
螺絲刀在地麵上滾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山森的肩膀垮了下來,後背的藍色工作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跡:“那炸彈……真不是我放的。但我知道是誰……”他突然抓住夜一的手腕,掌心的老繭硌得人生疼,“是中岡,對不對?他恨那些見死不救的球迷,恨這個讓知史喪命的球場!上周我看到他在檢修通道附近徘徊,手裡拿著個黑色袋子,上麵印著大阪炸藥廠的標誌。”
就在這時,柯南的聲音從徽章裡炸響:“快回觀眾席!屏幕有問題!”
夜一衝出設備間時,正看見香田熏舉著相機衝向球員通道,鏡頭裡映出中岡一雅輪椅上的紅色按鈕——那是十年前為方便殘障人士緊急呼叫安裝的裝置,此刻卻被改造成了引爆器,按鈕上的櫻花花紋是香田熏用指甲油塗的,和她相機包上的圖案同款。
東都足球場的巨型屏幕突然閃爍,比賽畫麵被猩紅的倒計時取代——003000。緊接著,一行文字像血一樣蔓延開來:“10座球場,10顆炸彈,猜猜下一個在哪裡?”
全場的歡呼瞬間凍結,隨即爆發出恐慌的尖叫。夜一的目光掃過混亂的人群,看見步美正把受驚的小女孩護在身後,光彥舉著筆記本記錄疏散路線,本子上畫著的足球場平麵圖和夜一磁盤裡的結構圖分毫不差,元太則用肥胖的身軀頂住搖晃的廣告牌,廣告牌上靈魂隊球員的號碼被人用紅筆圈出了“11”。而柯南已經拽著毛利小五郎衝向球員休息室,小蘭緊跟在後,紅色護腕在人群中劃出醒目的弧線,護腕內側繡著的“11”在陽光下閃著光。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櫻花木盒子,11號徽章的棱角硌著掌心。十年前工藤優作藏在這裡的,或許不隻是一枚徽章,更是對“勇敢”的注解——不是永不恐懼,而是在恐懼時依然前行。夜一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每個案件背後都有未說出口的溫柔,就像大阪的櫻花,哪怕花期短暫,也會拚儘全力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