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小學的放學鈴聲像串被打翻的風鈴,叮叮當當地漫過操場。工藤夜一背著書包走在隊伍最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校服口袋裡的折疊刀——那是阿笠博士特製的防狼工具,刀刃藏在筆形外殼裡,按下筆帽就能彈出。
“夜一,快點啦!”步美抱著剛買的鯛魚燒,舉到他麵前晃了晃,糖霜在夕陽下閃著亮晶晶的光,“元太說要去公園踢足球呢。”
夜一的目光掠過街角的櫻花樹。第三棵樹的樹乾後,有片衣角一閃而過,深灰色的布料在暮色裡像塊礁石。他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湊到柯南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從昨天起就有人跟著我們,現在在街角至少有三個。”
柯南啃著三明治的動作頓了頓,眼角的餘光掃過對麵的便利店。玻璃門倒映出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領口都彆著銀色的胸針——形狀像隻展開翅膀的烏鴉,和灰原描述的黑衣組織標記一模一樣。
“灰原。”柯南的聲音平穩得像結冰的湖麵,“你帶步美他們去警視廳找目暮警官,就說我們發現了可疑人員,需要保護。”他從書包裡掏出個微型發信器,塞給夜一,“按下這個,我們能定位你的位置。”
灰原的指尖瞬間冰涼。她看著街角那抹深灰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是衝你來的,夜一。”自從夜一上次在碼頭倉庫打斷琴酒的肋骨,這個名字就成了黑衣組織的眼中釘——琴酒在醫院躺了一段時間,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發下毒誓,要讓工藤夜一付出代價。
“所以才不能讓你們卷進來。”夜一扯了扯書包帶,金屬搭扣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我引他們去西邊的廢棄工廠,那裡地形複雜,適合伏擊。你們到了警視廳就讓目暮警官帶人去增援,記住,一定要等他們布好埋伏再行動。”
元太還在念叨著足球賽,光彥已經察覺出不對勁,握緊了口袋裡的高頻哨:“我們可以幫忙的!”
“你們的任務是保護好自己。”夜一揉了揉步美的頭發,指尖觸到她發繩上的鈴鐺,“聽話,等解決了壞人,我請你們吃鰻魚飯。”
步美似懂非懂地點頭,被灰原拉著往警視廳的方向走。光彥回頭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夜一拐進另一條小巷,三個黑衣男人像影子一樣跟了上去。
巷子裡飄著烤秋刀魚的香味,夜一踩著滿地的落葉,故意放慢腳步。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皮鞋碾過碎石子的聲響像倒計時的秒針。他突然停在一個岔路口,左邊通往廢棄工廠,右邊是條死胡同。
“看來你選了條死路。”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愛爾蘭摘下墨鏡,露出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那是五年前在紐約被fbi特工劃傷的,從此成了他的恥辱印記。他揮了揮手,兩個手下立刻堵住巷口,手裡都握著上了膛的手槍。
夜一轉過身,書包滑落在地,露出藏在背後的折疊刀。刀刃在暮色裡泛著冷光,映出愛爾蘭猙獰的笑:“琴酒說你很能打,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是嗎?”夜一的腳尖輕輕點地,像隻蓄勢待發的貓,“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未落,左邊的手下已經扣動扳機。夜一猛地側身,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打在牆上的塗鴉上,濺起一片灰漿。他借著後坐力撲向右邊的男人,膝蓋頂住對方的手腕,手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廢物!”愛爾蘭罵了一句,抽出腰間的短刀衝上來。刀鋒帶著風聲劈向夜一的脖頸,卻被他用折疊刀格開。兩柄刀碰撞的瞬間,夜一突然矮身,手肘狠狠撞在愛爾蘭的肋骨上——那裡正是琴酒被打傷的位置,黑衣組織的人似乎都有個共同的弱點:右側第三根肋骨格外脆弱。
愛爾蘭悶哼一聲,後退兩步。夜一趁機撿起地上的手槍,反手扔向巷口,正好砸在另一個手下的臉上。“來追我啊。”他笑著衝進左邊的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廢棄工廠的陰影裡。
工廠的鐵門鏽得像塊爛鐵,夜一踹開大門時,揚起的灰塵嗆得人咳嗽。車間裡到處是廢棄的機床,生鏽的齒輪在風裡發出“嘎吱”的呻吟,像某種遠古巨獸的低鳴。
“分頭找!”愛爾蘭捂著肋骨,聲音裡帶著怒火。三個手下立刻散開,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亂晃,照得滿地的螺絲帽閃閃發亮。
夜一躲在行車軌道上,看著光柱掃過自己的鞋尖。他突然拽了拽頭頂的鐵鏈,吊在半空的鐵桶“咚”地一聲砸下來,正好砸在一個手下的背上。那人慘叫著倒下,手電筒滾到夜一腳邊。
他撿起手電筒,朝相反方向照去。刺眼的光線讓另一個手下睜不開眼,夜一趁機從橫梁上跳下來,一記手刀劈在他的後頸。最後一個人剛要開槍,就被飛來的扳手砸中手腕,槍掉在地上的瞬間,夜一已經掐住了他的喉嚨。
“說,愛爾蘭的弱點是什麼?”夜一的聲音像冰錐,抵在對方頸動脈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男人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他、他的疤痕……不能碰……”
夜一笑了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迅速躲到機床後麵,看著愛爾蘭舉著刀走過來,臉上的疤痕在手電筒光下像條扭動的蜈蚣。
“躲夠了沒有?”愛爾蘭的聲音在車間裡回蕩,“你以為這樣就能拖延時間?”他突然朝一個方向開槍,子彈打在鐵桶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夜一趁機繞到他身後,折疊刀抵住他的後背:“彆動。”
愛爾蘭卻突然笑了:“你以為我沒準備後手嗎?”他猛地轉身,短刀劃向夜一的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夜一突然想起男人的話,指尖狠狠按在他的疤痕上。
“啊——!”愛爾蘭發出淒厲的慘叫,短刀“當啷”落地。夜一順勢擒住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後,膝蓋頂住他的後腰。
“結束了。”夜一拿出手銬——早上從高木那裡借的備用款,剛要扣住愛爾蘭的手腕,對方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煙霧彈,狠狠砸在地上。
刺鼻的黃煙瞬間彌漫開來,夜一被嗆得睜不開眼。等煙霧散去,愛爾蘭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一扇破窗在風中搖晃,玻璃碎片灑了一地。
“嘖。”夜一踢了踢地上的短刀,按下了柯南給的發信器。遠處傳來警笛聲,越來越近,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廢棄工廠的寂靜。
目暮警官帶著警員衝進來時,正看到夜一站在車間中央,腳下躺著三個被打暈的黑衣男人。“夜一君!你沒事吧?”目暮的啤酒肚隨著奔跑上下晃動,額頭上的傷疤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沒事,讓他跑了。”夜一踢了踢地上的手槍,“這些人都是黑衣組織的,你們小心點。”
柯南和灰原帶著少年偵探團趕過來時,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步美看到夜一沒事,立刻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淚把他的校服浸濕了一大片:“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答應請你吃鰻魚飯的,怎麼會食言。”夜一揉了揉她的頭發,目光落在柯南身上,“查到什麼了嗎?”
柯南推了推眼鏡:“那三個人的身份已經確認了,都是國際通緝犯,隸屬於黑衣組織的行動組。愛爾蘭是琴酒的心腹,據說這次行動是琴酒親自下令的。”
灰原的臉色有些蒼白:“琴酒從來不會讓手下單獨行動,這次肯定還有後招。”她看著夜一校服上的刀痕,指尖微微顫抖,“我們得告訴博士,讓他加強防護措施。”
夜一點頭,突然注意到目暮警官正在打電話,語氣很激動:“什麼?又有人在碼頭倉庫發現可疑人員?好,我們馬上到!”他掛了電話,臉色凝重地走過來,“夜一君,柯南,你們可能得跟我去一趟,那邊發現了和黑衣組織有關的線索。”
“等等。”夜一突然想起什麼,“那些被抓的人,有沒有說什麼?”
目暮搖搖頭:“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們在他們身上搜出了這個。”他拿出個證物袋,裡麵裝著枚銀色的烏鴉胸針,“技術科的人說,這上麵有特殊的追蹤器,可能是他們的聯絡信號。”
柯南的瞳孔微微收縮:“追蹤器?難道他們是故意被抓的?”
夜一突然笑了:“看來琴酒比我們想的更狡猾。”他轉身看向少年偵探團,“你們先跟博士回去,我們處理完事情就來。”
步美還想說什麼,被灰原拉住了。“走吧,我們在這裡隻會添麻煩。”灰原的目光掃過警燈閃爍的工廠,聲音低沉,“小心點。”
阿笠博士的甲殼蟲在夜色中顛簸前行,步美靠在光彥肩上睡著了,元太還在念叨著沒踢成的足球賽。灰原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她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愛爾蘭的逃跑太蹊蹺,像是故意引誘他們去碼頭倉庫。
與此同時,黑衣組織的秘密基地裡,愛爾蘭正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琴酒。男人坐在陰影裡,左手纏著繃帶,指尖夾著的香煙燃到了儘頭,灰燼落在黑色的風衣上。
“廢物。”琴酒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三個人抓不住一個小鬼,還讓他跑了?”
“他太狡猾了,而且……”愛爾蘭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知道我的弱點。”
“你的弱點就是蠢。”貝爾摩德靠在門框上,紅色的指甲塗得像血,“琴酒,我早說過不該派他去,現在打草驚蛇,接下來的計劃怎麼辦?”
琴酒扔掉煙頭,站起身。月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計劃不變。碼頭倉庫的‘禮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們上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這次,我要讓工藤夜一和那個偵探小子,一起下地獄。”
愛爾蘭的頭埋得更低了,疤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再失敗,等待他的隻會是死亡——黑衣組織從不養廢物,尤其是失敗的廢物。
夜一和柯南跟著目暮警官趕到碼頭倉庫時,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警員們舉著手電筒,光柱在堆積如山的集裝箱間晃動,照得地上的積水閃閃發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們在最裡麵的集裝箱裡發現了這個。”一個警員遞過來個證物袋,裡麵裝著張撲克牌,黑桃a的牌麵上畫著隻烏鴉,和那些黑衣組織成員的胸針一模一樣。
“是死亡預告。”柯南的指尖撫過牌麵,“他們想引我們來這裡。”
夜一的目光掃過倉庫的結構,突然停在東南角的通風口:“那裡有人。”他從口袋裡掏出折疊刀,“目暮警官,讓你的人守住出口,彆讓任何人跑了。”
目暮剛要下令,倉庫突然停電了。黑暗中傳來槍聲,子彈擦著柯南的耳朵飛過,打在集裝箱上發出刺耳的響聲。“蹲下!”夜一撲倒柯南,兩人在地上翻滾時,撞到了堆在旁邊的木箱,裡麵的玻璃瓶碎了一地,液體流出來,帶著刺鼻的汽油味。
“點火!”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喊道。緊接著,火柴劃亮的瞬間,夜一看到愛爾蘭舉著打火機,站在汽油蔓延的地方,臉上的疤痕在火光中像條活過來的蛇。
“不好!”夜一拽著柯南往通風口跑,身後傳來爆炸聲,熱浪把他們掀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集裝箱上。
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夜一咳嗽著爬起來,發現柯南的胳膊被劃傷了,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你怎麼樣?”
“沒事。”柯南掏出麻醉槍,對準黑暗中一個晃動的身影,“愛爾蘭在那邊!”
麻醉針射中了男人的肩膀,愛爾蘭悶哼一聲,轉身想跑,卻被夜一攔住。兩人在濃煙中扭打起來,夜一的折疊刀對上愛爾蘭的短刀,金屬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你逃不掉的。”夜一的膝蓋頂住他的小腹,右手鎖住他的喉嚨。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柯南的喊聲:“小心!”
夜一猛地側身,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胸口飛過,打在愛爾蘭的腿上。男人慘叫著倒下,夜一抬頭,看到琴酒站在倉庫門口,手裡的槍口還冒著煙。
“好久不見,工藤夜一。”琴酒的嘴角掛著冷笑,“沒想到你還活著。”
“托你的福,活得很好。”夜一擋在柯南身前,折疊刀握得更緊了,“這次你跑不了了。”
“是嗎?”琴酒突然扔出個煙霧彈,“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
煙霧散去時,琴酒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愛爾蘭躺在地上,疼得渾身發抖。目暮警官帶著警員衝進來,手電筒的光柱照亮了滿地的狼藉。
“抓住他了!”警員們七手八腳地把愛爾蘭銬起來,抬上救護車。
夜一看著琴酒消失的方向,眉頭緊鎖。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黑衣組織的陰影,還遠遠沒有散去。
回到阿笠博士家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都睡著了,步美懷裡還抱著個鯛魚燒,糖霜沾了滿臉。灰原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泛起的魚肚白,手裡握著那枚櫻花徽章——是昨天從佐藤警官那裡借來的,據說能帶來好運。
“回來了。”灰原的聲音很輕,“沒受傷吧?”
夜一搖搖頭,走到冰箱前拿出牛奶,倒了兩杯:“愛爾蘭招了,他們本來想在碼頭倉庫引爆炸彈,把我們都炸死。”
柯南揉著受傷的胳膊,靠在沙發上:“琴酒的目標是你,夜一。他因為上次的事懷恨在心,肯定還會再來的。”
“我知道。”夜一喝了口牛奶,目光落在牆上的日曆,“明天還要上學,先睡會兒吧。”
灰原看著他疲憊的側臉,突然說:“小心點。”
夜一笑了笑,沒說話。窗外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鍍了層金邊。他知道,隻要身邊有這些夥伴,無論黑衣組織有多可怕,他都不會害怕——因為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就像佐藤警官的父親說的那樣。
在少年偵探團沉沉的呼吸聲中,新的一天開始了。雖然黑衣組織的威脅還未解除,但至少此刻,他們擁有彼此,擁有對抗黑暗的勇氣。而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禮物。
清晨五點的米花公園還浸在墨藍色的寂靜裡。工藤夜一踩著運動鞋,在濕漉漉的跑道上慢跑,鞋底碾過凝結的露水,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春蠶啃食桑葉。運動服的領口敞開著,露出鎖骨處淡青色的血管,隨著呼吸輕輕起伏——這是他連續第三周提前兩小時來晨練,自從碼頭倉庫的硝煙散去後,肌肉裡的每一根纖維都在叫囂著需要更強的力量。
跑道旁的長椅上,放著他的運動包,拉鏈敞開著,露出裡麵的防護手環和毛巾。阿笠博士新改進的手環泛著啞光的銀白,按下側麵的按鈕時,三厘米的合金片會帶著“哢嗒”的輕響彈出,邊緣被打磨得鋒利如手術刀。夜一抬手擦了把額頭的汗,掌心觸到皮膚時,能感覺到體溫正在悄然攀升。
“第17圈。”他默數著圈數,目光掃過公園入口的牌坊。那座石製牌坊上爬滿了常春藤,葉片上的露珠在微光裡像散落的碎鑽。就在昨天,他還在這裡練習服部平藏教的“寸勁”,一拳下去,牌坊的石縫裡落下好幾塊碎石——服部叔叔說,真正的力量不在於拳頭有多大,而在於能否在最短的距離裡爆發最大的能量,就像彈簧被壓縮到極致後的反彈。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風突然變了方向。
原本順著跑道吹拂的晨風,此刻竟帶著股逆向的氣流,卷著幾片枯葉打在夜一的腳踝上。他的腳步驟然放慢,耳朵捕捉到三十米外的異常——不是早起的鳥雀振翅,也不是環衛工人掃地的聲響,而是某種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混在風裡,像蛇類爬行時的吐信。
夜一沒有回頭,右手看似隨意地搭在運動褲的口袋裡,指尖卻摸到了防護手環的扣環。他調整呼吸,讓步伐保持平穩,眼角的餘光卻像探照燈般掃過左側的樟樹叢。第三棵樟樹的樹乾後,有個深色的輪廓正緩緩移動,風衣的下擺掃過灌木叢,帶起一陣極輕的晃動。
“看來上次的教訓,沒讓你學會安分。”夜一的聲音在晨霧裡散開,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意。他緩緩停下腳步,轉過身時,左手已經戴上了防護手環,合金片“哢嗒”彈出,在微光裡閃著寒芒。
琴酒站在樟樹的陰影裡,黑色風衣的領口立著,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嘴唇。他的左臂依然纏著繃帶,但右手握著的伯萊塔92f手槍卻穩如磐石,槍口正對著夜一的胸口。晨霧在他腳下繚繞,像團化不開的墨,將他的身影襯得愈發陰沉。
“小鬼,你的警覺性倒是長進了。”琴酒的聲音比上一次交手的時候更加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的金屬,“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右手食指微微用力,扳機已經壓下了三分之一,擊錘的“哢噠”聲在寂靜的公園裡格外清晰。
夜一的瞳孔微微收縮,膝蓋下意識地彎曲,重心下沉到前腳掌——這是服部平藏反複強調的“守勢”,像貓科動物準備撲擊時的姿態,既能快速閃避,又能瞬間發動反擊。他看著琴酒扣扳機的手指,注意到對方的虎口處有層新的繭子,顯然這段時間,並沒有放棄槍械訓練。
“砰!”
槍聲在晨霧裡炸開,震得枝頭的露珠簌簌落下。夜一幾乎在槍響的同時向左側翻滾,子彈擦著他的右臂飛過,打在身後的跑道上,濺起一片濕潤的水泥碎屑。他借著翻滾的慣性,像顆被彈出的彈珠般衝向琴酒,右手的合金片直指對方的膝蓋——那裡是人體承重的關鍵,一旦受傷,再高大的身軀也會失去平衡。
琴酒顯然沒料到夜一敢迎著槍口衝鋒,倉促間往後撤步,皮鞋跟在跑道上劃出兩道白痕。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合金片擦過他的褲腿,帶起一串布料的碎屑,同時也逼得他不得不放棄瞄準,側身閃避。
“找死!”琴酒的怒吼裡帶著驚怒。他從未想過,一個一年級小學生的爆發力竟能達到這種程度,那翻滾、衝刺、攻擊的連貫性,甚至超過了組織裡某些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他揮槍砸向夜一的頭頂,想借槍械的重量逼退對方,卻沒料到夜一的反應更快。
夜一猛地矮身,像顆貼地飛行的子彈,從琴酒的腋下鑽過,同時右手的合金片順勢劃向他的肋骨——還是右側第三根,那個是上次交手的時候被打斷的舊傷處。琴酒隻覺得肋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把冰錐狠狠紮了進去,身體下意識地蜷縮,握槍的手也鬆了勁。
夜一抓住這個破綻,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琴酒的手腕,右手的合金片則頂住了對方的肘關節。這是柔道裡的“逆技”,專門針對關節反製,用巧勁而非蠻力。他記得服部平藏說過,對付比自己強壯的對手,要像水流一樣纏繞、滲透,而不是硬碰硬地對抗。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