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的轎車在盤山公路上顛簸前行,引擎發出“突突”的悶響,像頭喘著粗氣的老牛。副駕駛座上的園子正對著手機屏幕傻笑,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粉色的美甲在陽光下閃著亮片:“哇!‘影法師’說這次聚會準備了超厲害的魔術道具,據說能讓硬幣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呢!”
後座的小蘭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彆到耳後:“園子,你上次說要減肥,結果昨天還吃了三碗鰻魚飯。”她的目光掃過旁邊的柯南,小家夥正捧著本魔術揭秘書看得入神,眼鏡滑到鼻尖也沒察覺——自從聽說要參加魔術愛好者聚會,他就纏著阿笠博士要了一堆相關書籍,那股認真勁兒活像要去破解什麼世紀難題。
“哎呀小蘭,減肥是明天的事嘛!”園子轉過身,突然注意到後排另一個身影,“夜一,你也對魔術感興趣?我還以為你隻喜歡打打殺殺呢。”
工藤夜一靠在車窗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玻璃上的雨痕。他穿著件黑色連帽衫,帽子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下巴線條緊繃:“偶爾看看。”其實他會來,是因為柯南收到匿名郵件,說這次聚會可能有黑衣組織的人參與——郵件裡附了張烏鴉胸針的照片,和琴酒他們的標記一模一樣。
“哼,小孩子懂什麼魔術。”毛利小五郎從後視鏡裡瞥了夜一一眼,肥碩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想當年我在警校表演的撲克牌魔術,可是轟動全校的!”話音剛落,轎車突然駛過一座吊橋,鋼鐵結構發出“嘎吱”的呻吟,小五郎皺了皺眉,“這橋怎麼有股怪味兒?像是什麼東西燒糊了。”
“可能是鐵鏽吧,爸爸。”小蘭探頭看向窗外,吊橋兩側的欄杆上鏽跡斑斑,橋板縫隙裡還卡著些乾枯的樹葉,“這種老橋都這樣。”
園子早已把注意力轉回手機:“大家說已經在彆墅準備好烤肉了,快點快點!”
吊橋對岸的山坡上,一棟白色彆墅藏在鬆樹林裡,尖頂的閣樓像魔術師的禮帽。當轎車停在彆墅門口時,院子裡已經傳來喧鬨的笑聲,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圍著燒烤架忙碌,有人戴著禮帽,有人穿著燕尾服,活像一群從馬戲團跑出來的演員。
“是園子吧?我是田中!”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跑過來,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她的手指關節處貼著創可貼,“我們等你好久了。”
柯南跳下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人。那個叫田中的女生眼神躲閃,總是下意識地摩挲著口袋;燒烤架旁穿綠衣服的男人嗓門很大,自稱浜野,手裡把玩著把折疊刀;還有個戴眼鏡的男生叫西山,正蹲在地上調試相機,鏡頭對著彆墅二樓的窗戶。
就在這時,毛利小五郎的車載廣播突然響起刺耳的電流聲,隨後傳出新聞播報員的聲音:“本市米花町發生一起凶殺案,魔術愛好者西山務先生在家中遇害,屍體旁的電腦屏幕上留有‘影法師’字樣的神秘留言……”
“西山務?”蹲在地上的西山猛地站起來,臉色瞬間慘白,“那是我哥哥!”
毛利小五郎的啤酒肚猛地一震:“什麼?!”他一把抓過車鑰匙,“小蘭,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報警!”可當他發動轎車衝向吊橋時,突然踩下刹車——吊橋中段冒出滾滾黑煙,橘紅色的火苗正順著繩索往上竄,像條火蛇吞噬著鋼鐵。
“不好!”柯南突然衝向吊橋,鞋底踩在發燙的橋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火焰已經燒斷了幾根鋼索,橋身開始劇烈搖晃,木頭碎片像雨點般落下。
“柯南!”小蘭的尖叫刺破夜空。
“彆過來!”柯南回頭喊了一聲,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中像片飄搖的葉子。他看準吊橋搖晃的間隙,猛地向前撲去,就在落地的瞬間,身後傳來“轟隆”的巨響——整座吊橋塌進了峽穀,激起漫天火星。
彆墅裡的人都驚呆了。田中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浜野扔掉手裡的刀,臉色比紙還白;西山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著“影法師……是影法師乾的”。
夜一站在彆墅門口,望著對岸的火光,手指悄悄按在口袋裡的防護手環上。剛才在吊橋聞到的怪味,現在想來分明是汽油——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縱火,想把他們困在這裡。
夜幕像塊浸了墨的絨布,沉沉壓在彆墅頂上。眾人擠在客廳裡,誰也沒心思烤肉了,壁爐裡的火焰劈啪作響,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寒意。田中打開筆記本電腦,聊天室的對話框裡,一個叫“影法師”的賬號正在閃爍:
“那個魔術師的死都是因為你們。”
“影法師?”浜野的聲音發顫,“難道是他殺了西山務?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西山抱著頭,肩膀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我哥哥說過,影法師是個神秘的魔術師,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隻知道他特彆擅長逃脫術……”
柯南靠在牆角,鏡片反射著壁爐的火光。他回想起剛才過橋時的細節:吊橋的欄杆上有新鮮的劃痕,橋板縫隙裡殘留著黑色粉末——那是火藥的痕跡。有人提前在吊橋安裝了引爆裝置,而且算準了他們到達的時間,這絕不是臨時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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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彆慌!”田中突然站起來,馬尾辮在燈光下甩動,“我們都是魔術愛好者,怎麼能被這種惡作劇嚇倒?不如我們用魔術來決定今晚的任務吧,誰抽到‘國王’就負責守夜,抽到‘王後’就準備早餐……”
她的提議暫時緩解了恐慌。眾人圍坐在茶幾旁,田中拿出一副撲克牌,牌麵印著各種魔術道具圖案。當大家專注於抽牌時,柯南注意到田中的左手小指上貼著塊新的創可貼,和下午見到的位置不一樣——像是剛被什麼東西劃破的。
夜一借口去洗手間,悄悄溜到二樓。走廊儘頭的房間門沒關嚴,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貼在門縫上一看,隻見浜野正對著鏡子擺弄一頂黑色禮帽,嘴裡罵罵咧咧:“什麼影法師,我看就是個藏頭露尾的膽小鬼……”
突然,浜野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什麼?你看到影法師了?在彆墅後麵的樹林裡?好,我馬上過去!”
夜一迅速躲進樓梯間。浜野拿著禮帽衝下樓,經過客廳時隻丟下句“我去看看”,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裡。田中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淩晨一點,雪開始下了。大片的雪花像鵝毛般飄落,很快就在地麵鋪了層白毯。柯南被凍醒,起身想去客廳倒杯熱水,卻發現田中站在窗邊,手裡拿著個保溫杯,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鏡片。
“田中姐姐,還沒睡啊?”柯南故意提高聲音。
田中嚇了一跳,保溫杯差點脫手:“啊……我在給大家準備薑茶,天太冷了。”她的手指在杯蓋上擰了兩下,像是在掩飾什麼。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尖叫,是西山的聲音。眾人衝出彆墅,隻見浜野倒在院子中央的雪地裡,脖子上纏著根黑色的綢帶,雙眼圓睜,已經沒了呼吸。最詭異的是,他周圍的雪地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腳印,仿佛是被憑空拋落的。
“是影法師!一定是影法師!”西山癱在雪地裡,手指著天空,“他沒有腳印,他會飛!”
柯南蹲下身,假裝玩雪,指尖卻悄悄碰了碰那根綢帶——材質很特彆,邊緣有金線繡的花紋,像是專業的魔術道具。他抬頭看向彆墅二樓的陽台,欄杆上積著薄薄一層雪,有塊地方的雪明顯被掃過。
“大家快回屋!”田中突然喊道,聲音帶著哭腔,“這裡太危險了!”
回到客廳,田中打開電腦,聊天室裡“影法師”的消息又彈了出來:“下一個,就是嘲笑魔術的人。”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有人提議砸開後門的鎖逃跑,有人說要報警雖然手機早就沒信號了),還有人盯著窗外的雪地,生怕那個“影法師”突然出現。柯南趁機溜到廚房,夜一正站在水槽前,手裡拿著片冰塊。
“你發現什麼了?”夜一低聲問,冰塊在他掌心慢慢融化。
“雪地上沒有腳印,但彆墅到屍體的直線距離正好對著二樓陽台。”柯南從口袋裡掏出個放大鏡,“而且那根綢帶的材質,和田中姐姐包裡的魔術道具一樣。”
“我剛才看到浜野接了個電話,說有人在樹林裡看到影法師。”夜一擦了擦手上的水,“打電話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客廳裡的田中。她正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看起來瑟瑟發抖,但眼神卻異常平靜,像是在等待什麼。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箭穿透客廳的窗戶,釘在牆上的魔術海報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緊接著,浴室方向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在那邊!”西山指著二樓,聲音都變了調。
眾人衝到浴室門口,隻見另一支箭插在鏡子上,鏡片裂成蛛網。柯南蹲在窗戶下,指尖捏起個發亮的小東西——是枚訂書針,針尖還粘著點白色的纖維。
“這是什麼?”小蘭也看到了。
“不知道。”柯南把訂書針藏進兜裡,目光掃過浴室的水龍頭,突然注意到瓷磚上有圈淡淡的水痕,像是剛有人在這裡洗過什麼東西。
回到客廳,大家都沉默了。田中突然站起來:“我……我去樓上披件衣服,有點冷。”
“我陪你去吧!”西山立刻說,顯然是想找個伴壯膽。
兩人剛上樓梯,柯南就拉著夜一跑到廚房:“你看這個。”他指著櫥櫃上的啤酒瓶,標簽上畫著個魔術師正在表演空中飛人,鋼絲被巧妙地藏在背景裡,“凶手可能用了類似的手法。”
夜一盯著標簽,突然想起什麼:“二樓陽台的欄杆上,有兩個對稱的劃痕。”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田中的尖叫:“啊!有箭!”
眾人衝上去,隻見一支箭釘在田中的房門上,離她的腦袋隻有幾厘米。田中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而西山則嚇得縮在牆角,嘴裡不停念叨著“影法師來了”。
“大家快到外麵找!”柯南突然喊道,第一個衝出彆墅。
雪已經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慘白的光。柯南跑到樹林邊,果然在一棵鬆樹下發現了把十字弓,旁邊還散落著幾支箭,箭頭都磨得很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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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凶手的武器!”西山指著十字弓,聲音發顫,“我說過是影法師吧!”
柯南沒說話,隻是蹲下身,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撿起一支箭——箭尾有個很小的洞,像是被什麼東西穿過。他抬頭看向彆墅二樓的陽台,又看了看雪地中浜野的屍體位置,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
“夜一,幫我個忙。”柯南低聲說,“去拿訂書機、剪刀和繩子,越粗越好。”
夜一點點頭,轉身回彆墅。柯南則繼續在樹林裡搜索,很快在另一棵樹上發現了個不起眼的小洞,洞口還掛著點紅色的線——和浜野脖子上的綢帶顏色一樣。
當夜一把東西拿來時,柯南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在眾人四處尋找他時,突然聽到二樓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是田中的尖叫:“箭!又有箭!”
大家衝到二樓房間,隻見窗戶被射穿,一支箭插在牆上。而柯南正站在窗邊,指著外麵的樹林:“他在那裡!”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柯南已經像隻靈活的猴子躥下樓梯,衝進樹林。夜一緊隨其後,兩人在樹影間穿梭,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想怎麼做?”夜一低聲問,腳步沒停。
“需要個‘助手’。”柯南的眼睛亮得驚人,“而且得是能說會道的那種。”
他們繞了個圈,從彆墅後門悄悄溜回去。園子正站在客廳裡抱怨:“柯南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凍死我了……”話音未落,突然覺得後頸一麻,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夜一迅速扶住她,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柯南調整了下變聲蝴蝶結,清了清嗓子,用園子的聲音說道:“大家安靜一下,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眾人都愣住了,看著“園子”突然站起來,眼神和語氣都變了個人似的。
“凶手不是什麼影法師,”柯南模仿著園子的語調,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而是我們中間的人——田中貴久惠!”
田中猛地抬起頭,眼鏡滑到鼻尖:“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殺人?”
“你用了兩個網絡賬號參加聚會,”柯南拿出手機,屏幕上是聊天室的記錄,“一個是‘田中’,另一個是‘影法師’,這樣就能造成人數上的錯覺,方便你行動。”
西山皺起眉:“可我哥哥西山務是在家被殺的,那時我們還沒到這裡啊。”
“那是她早就計劃好的。”柯南的聲音透過變聲蝴蝶結傳出,清晰地回蕩在客廳裡,“她在來彆墅之前就殺了西山務,在電腦上留下‘影法師’的留言,目的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讓我們以為凶手是外人。”
田中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你腳上。”柯南指著田中的靴子,“你說去樓上披衣服的時候,其實是從陽台爬下去的吧?雖然你清理了腳印,但雪水會滲進靴子裡,現在脫下來看看,裡麵肯定還濕著。”
田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至於浜野在雪地中被殺卻沒有腳印,”柯南繼續說道,“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魔術手法。你先在燒水時趁著大家不注意,從屋頂爬到二樓走廊,用綢帶勒死了浜野——他當時應該是被你約到那裡的。”
“那屍體怎麼會到雪地裡?”有人忍不住問。
“你用了箭和繩子。”柯南拿出那支帶洞的箭,“你在兩支箭的後端鑽了洞,把長繩穿過去,再把繩子兩端綁在陽台的欄杆上。然後把一支箭射到那棵鬆樹上,另一支射到對麵的樹上,這樣就形成了一條橫跨院子的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