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櫻花總在三月末鋪天蓋地而來,像一場盛大的粉色雪崩。帝丹小學的走廊裡,孩子們的喧鬨聲撞在落滿花瓣的窗欞上,碎成一片清甜。工藤夜一背著書包走出教室時,柯南正被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小家夥圍在中間,步美舉著櫻花形狀的便當盒,聲音脆得像風鈴:“夜一!明天野餐你一定要來呀,我讓媽媽做了金槍魚三明治!”
“抱歉啊,”工藤夜一的指尖拂過走廊欄杆上的一片櫻花瓣,粉白的花瓣在他掌心輕輕顫動,“這個周末要去趟巴黎,可能沒空。”
“巴黎?!”元太嘴裡的銅鑼燒“啪嗒”掉在地上,芝麻粒撒了一地,“是有埃菲爾鐵塔的那個巴黎嗎?”
“嗯。”工藤夜一點頭時,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櫻花樹下的灰原哀身上。她正坐在長椅上翻書,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花瓣,在她發梢綴上細碎的金斑。聽到“巴黎”兩個字,她翻動書頁的手指頓了半秒,隨即又恢複如常,仿佛隻是被風迷了眼。
柯南不動聲色地擠開光彥湊過來,壓低聲音問:“突然去巴黎?你爸媽那邊有案子?”
工藤夜一從書包裡抽出一封燙金信封,封口處印著繁複的紋章,邊緣還鑲著細巧的金線。“不是案子,”他指尖劃過信封上的浮雕字母,“上個月幫爸爸寫了篇酒店簡介,對方說很合心意,給了點股份當謝禮。現在酒店開業,邀請股東去參觀,機票住宿全包。”
柯南盯著信封上“巴黎皇家左岸酒店”的花體字,瞳孔微微收縮。他知道工藤優作的文筆享譽全球,卻沒料到夜一的文字也能換來如此厚禮。“你寫的簡介?還給了股份?”
“爸爸說酒店方催得急,他在紐約處理連環殺人案走不開,就讓我試試。”工藤夜一撓了撓頭,耳尖有點紅,“我查了三個月的資料,從19世紀私人公館的建築圖紙,到左岸文人的沙龍軼事,光筆記就寫了五本。他們說這篇簡介把‘時光沉澱的優雅’寫活了,董事會一致決定給我0.5的股份。”
柯南忽然想起上周在工藤家看到的場景:夜一趴在書房的地板上,周圍攤著十幾本關於巴黎曆史的書,筆記本上畫滿了酒店拱窗的素描,旁邊還貼著海明威在花神咖啡館的老照片。原來那些看似散漫的翻閱,都是在為這篇簡介蓄力。
“0.5?”柯南的聲音裡藏不住驚訝,“那家酒店光是地皮就值數十億日元吧?”
“大概吧。”工藤夜一把信封塞回書包,拉鏈拉動時發出輕響,“爸爸說就當是給我的成人禮投資,反正我也不懂經營,掛個名而已。”
這時小蘭的聲音從走廊儘頭飄過來,帶著櫻花般的暖意:“夜一,柯南,這裡!”她穿著米白色的針織開衫,懷裡抱著剛從保健室取來的退燒藥,看到工藤夜一就眼睛發亮,“剛才聽園子說你們要去巴黎?是真的嗎?”
“嗯,”工藤夜一把信封遞給她,金屬搭扣在陽光下閃了閃,“酒店給了兩個套房,剛好能住五個人。小蘭姐姐和毛利大叔有空嗎?一起去玩?”
“五個人?”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手裡還攥著皺巴巴的賽馬報,報紙邊緣沾著點啤酒漬。他一把搶過信封,老花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看清裡麵的行程單後,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巴黎兩日遊!商務艙!皇家左岸酒店!還包米其林晚餐?!”他猛地抱住工藤夜一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進懷裡,“夜一啊!你真是叔叔的幸運星!這種好事怎麼能少了我!”
“爸爸!”小蘭無奈地拽了拽他的胳膊,“我們突然走了,事務所的案子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毛利小五郎大手一揮,賽馬報飛出去又被他接住,“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再說了,有夜一這個小股東在,肯定能住最好的套房,喝最烈的紅酒!”他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工藤夜一耳邊,呼吸裡帶著點清酒的味道,“聽說法國的紅酒可是極品,尤其是82年的拉菲,那滋味……”
工藤夜一忍著笑點頭:“酒店經理說有股東專屬的酒窖,裡麵藏著不少好酒,到時候可以去看看。”
“真的?!”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瞬間亮得像探照燈,一把勾住夜一的脖子,“不愧是工藤家的小子!夠意思!這趟巴黎之行,叔叔跟定你了!”
柯南翻了個白眼,看著毛利大叔手舞足蹈地規劃著“品酒會行程”,突然覺得這趟旅行大概要變成“毛利小五郎的醉醺之旅”。他轉頭看向灰原,發現她已經合上書,正望著飄落的櫻花出神,嘴角卻悄悄翹了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周五下午的羽田機場,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毛利小五郎背著個半人高的旅行包,拉鏈都快被裡麵的威士忌瓶子撐破了,還在往裡麵塞真空包裝的鹽漬梅子:“這可是下酒神器,在法國肯定買不到!”
小蘭拎著三個行李箱,額頭上沁著薄汗:“爸爸,您帶這麼多酒乾嘛?酒店裡不是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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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毛利小五郎拍著旅行包,裡麵發出玻璃碰撞的脆響,“酒店的酒哪有自己帶的順口!再說了,萬一跟法國人拚酒,我得有備無患啊!”
工藤夜一和灰原站在一旁看著這父女倆鬥嘴,夜一的背包裡裝著筆記本電腦和幾本關於巴黎建築的書,灰原則背著個小巧的雙肩包,裡麵隻有護照、錢包和一瓶暈車藥——她從小就對長途飛行有點不適。
“都準備好了嗎?”工藤夜一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十分鐘登機。”
“等等!”柯南突然從背包裡掏出個東西,塞進夜一手裡,“阿笠博士新做的微型翻譯機,法語日語實時互譯,據說還能識彆方言。”那東西隻有指甲蓋大小,銀灰色的外殼閃著金屬光。
工藤夜一笑著揣進兜裡:“謝了,大偵探。”
登機廣播響起時,毛利小五郎第一個衝在前麵,嘴裡還喊著“商務艙的座位夠不夠寬敞啊”。商務艙的空姐穿著深藍色的製服,看到工藤夜一時微微一愣,隨即用流利的日語問好:“工藤先生,歡迎登機。您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需要現在為您倒杯香檳嗎?”
“香檳就不用了,”工藤夜一禮貌地笑了笑,“給我一杯溫水就好,謝謝。”
毛利小五郎已經把自己攤在寬大的座椅上,正研究著座椅扶手的按摩功能:“嘖嘖,這才叫旅行!比擠經濟艙舒服一百倍!”他突然湊到夜一身邊,神秘兮兮地問,“對了,那0.5的股份,到底值多少錢啊?夠買幾瓶82年的拉菲?”
“大概能買……一整個酒窖吧。”工藤夜一翻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巴黎皇家左岸酒店的三維模型,“這家酒店1897年就建成了,原先是奧爾良公爵的私人公館,1920年改成酒店後,海明威、畢加索都住過。去年翻修花了兩億歐元,光酒窖就藏了三萬瓶紅酒。”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兩億歐元?!那0.5就是……”他掰著手指頭算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夠我喝到下輩子了!”
小蘭無奈地搖搖頭,轉頭看向窗外。飛機滑向跑道時,地麵的櫻花像粉色的潮水般後退,她拿出手機給新一發了條信息:“我和夜一他們去巴黎啦,替你看看埃菲爾鐵塔~”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她輕輕笑了笑,陽光落在她發梢,像鍍了層金邊。
柯南看著她的側臉,悄悄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其實他早就收到小蘭的信息了。他打開工藤夜一的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酒店酒窖的平麵圖,角落裡標注著“1945年羅曼尼康帝”“1961年拉菲”的位置,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股東可免費品鑒30年以上陳釀。
“夜一,”柯南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這酒窖裡,有30年以上的陳釀?”
“嗯,”工藤夜一點頭,指尖劃過屏幕上的一個紅點,“經理特意標注了,有瓶瑪歌,剛好30年,說是留給重要股東的禮物。”
柯南的目光落在那個紅點上,突然有點期待看到毛利大叔見到這瓶酒時的表情了。
灰原戴上降噪耳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卻沒真的睡著。她能聽到身邊兩人的低語,能感覺到飛機穿過雲層時的輕微顛簸,還能聞到小蘭身上淡淡的櫻花香水味。巴黎……這個名字像枚藏在記憶深處的針,輕輕刺了她一下。她小時候跟著組織參加過一次生物研討會,就在巴黎大學,住的酒店離塞納河隻有兩條街,每天清晨都能聽到遊船的汽笛聲。隻是那時的巴黎,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不像現在,透過舷窗看到的雲海,白得像。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當地時間傍晚六點,夕陽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顏色,空氣裡飄著烤麵包和咖啡的香氣。酒店派來的接送車是輛黑色奔馳,司機皮埃爾穿著熨帖的西裝,看到工藤夜一時微微鞠躬:“工藤先生,歡迎來到巴黎。阿爾芒經理已經在酒店等您了。”
“辛苦你了,皮埃爾。”工藤夜一的法語說得流利又溫和,帶著點巴黎人特有的尾音。這是他為了這次旅行,跟著語言軟件練了整整一個月的成果。
車子行駛在巴黎的街道上,兩旁的建築大多是米黃色的,陽台上擺滿了天竺葵和繡球花。街邊的咖啡館外,老人們坐在藤椅上,端著小小的咖啡杯聊天,狗趴在腳邊打盹,時間仿佛在這裡放慢了腳步。
“這地方真不錯,”毛利小五郎扒著車窗,眼睛都看直了,“比東京熱鬨又不吵,適合喝酒發呆。”
“巴黎人把‘慢’當成一種藝術,”工藤夜一指著路邊一家麵包店,“那家店的可頌有一百年曆史了,每天隻賣兩百個,去晚了就沒了。”
小蘭拿出手機瘋狂拍照:“好漂亮啊,連路燈都像電影裡的一樣。”她拍著拍著突然笑了,“要是新一在就好了,他肯定會說‘這路燈的設計有巴洛克風格’。”
柯南的耳朵悄悄紅了——他確實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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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最終停在一棟淺灰色的建築前,門口的鐵藝欄杆纏繞著深紅色的薔薇,門楣上刻著“1897”的字樣。兩個穿著紅色製服的門童立刻上前打開車門,其中一個還會說日語:“工藤先生,歡迎回家。”
酒店大堂比圖片上更壯觀,水晶吊燈從三層樓高的穹頂垂下來,像瀑布一樣灑下細碎的光。牆壁上掛著油畫,畫的是19世紀的巴黎街景,角落裡的壁爐裡燃著逼真的電子火焰,暖黃色的光映得大理石地麵像鏡麵。
一個穿著燕尾服、頭發花白的男人快步迎上來,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工藤先生!我是阿爾芒,酒店的總經理。您的文章真是太棒了,董事會的老先生們說,這是近十年來最懂酒店靈魂的文字!”他的日語帶著點法語的卷舌音,聽起來格外親切。
“您過獎了。”工藤夜一禮貌地握手,“能來這裡參觀,是我的榮幸。”
“這位一定是毛利先生吧?”阿爾芒轉向毛利小五郎,遞上名片,“早就聽工藤先生提起您,說您是東京最有名的偵探。”
毛利小五郎立刻挺直了腰板,接過名片時故意咳嗽兩聲:“咳咳,小事一樁而已。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體驗一下貴酒店的服務。”他說著偷偷給夜一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分明在說“快提紅酒的事”。
工藤夜一忍著笑,對阿爾芒說:“我這位叔叔很喜歡紅酒,不知道酒店的酒窖能不能參觀?”
“當然!”阿爾芒眼睛一亮,“正好今晚有個小型品鑒會,都是1990年的陳釀,很適合毛利先生的口味。我這就安排人準備。”他拍了拍手,一個穿著黑色馬甲的侍酒師立刻走過來,“讓呂克,帶毛利先生去酒窖看看,把那瓶30年的瑪歌也帶上。”
“30年的瑪歌?!”毛利小五郎的聲音突然拔高,手裡的旅行包“咚”地掉在地上,“是那個被稱為‘皇後之酒’的瑪歌?”
“正是。”阿爾芒笑得更燦爛了,“那是我們為尊貴的股東準備的禮物,30年的陳釀,現在正是最好的品嘗時機。”
毛利小五郎已經顧不上撿旅行包了,一把抓住讓呂克的胳膊:“快!帶我們去酒窖!”他走路都帶風,完全不像剛才那個抱怨飛行累的老頭。
小蘭無奈地搖搖頭,對阿爾芒說:“真是抱歉,我爸爸他……”
“沒關係,”阿爾芒笑著擺手,“熱愛美酒的人,都是性情中人。我帶各位去房間吧,都是能看到塞納河的景觀房。”
酒店的電梯是複古的銅製轎廂,上升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房間在三樓,打開門的瞬間,小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客廳的落地窗外就是塞納河,河麵上的遊船亮著燈,像流動的星星。臥室的床上鋪著絲絨被子,床頭櫃上擺著一小束新鮮的鈴蘭,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香氛。
“太漂亮了!”小蘭跑到窗邊,手機快門按個不停,“晚上肯定能看到埃菲爾鐵塔的燈光秀!”
柯南和灰原的房間在隔壁,同樣能看到河景。灰原走到窗邊,手指輕輕劃過冰涼的玻璃,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像個精致的模型。她突然想起小時候住的酒店,窗戶對著一條窄窄的巷弄,每天早上都有賣花的老太太吆喝,籃子裡的鈴蘭和現在床頭櫃上的一模一樣。
“在想什麼?”柯南遞過來一杯溫水,“皮埃爾說這裡的水質偏硬,喝溫水對胃好。”
灰原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熱,輕聲說:“沒什麼,隻是覺得……這裡的鈴蘭和記憶裡的一樣香。”
樓下的酒窖裡,毛利小五郎正盯著麵前的紅酒發呆。那瓶瑪歌被放在天鵝絨托盤裡,標簽已經有些泛黃,瓶口的蠟封帶著歲月的痕跡。讓呂克正用銀色的開瓶器小心翼翼地啟封,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藝術品。
“這瓶酒在30年的波爾多評級中得了滿分,”讓呂克的聲音低沉,“全球隻產了3000瓶,我們酒店藏了12瓶,這是最後一瓶。”他將酒倒入醒酒器,深紅色的酒液像絲綢一樣流動,“請等十分鐘,讓酒液和空氣充分接觸,口感會更好。”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醒酒器,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工藤夜一拿出手機,悄悄錄下這一幕——等回去可以發給工藤優作,讓他看看“名偵探”失態的樣子。
十分鐘後,讓呂克將酒倒入高腳杯,遞到毛利小五郎麵前:“請品嘗。”
毛利小五郎深吸一口氣,先聞了聞酒香,然後小口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停留了三秒,他突然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陶醉表情:“這……這味道……像天鵝絨裹著黑櫻桃,還有點巧克力的甜……”他又喝了一大口,眼眶都有點紅了,“活了這麼大,第一次喝到這麼好的酒!”
讓呂克笑著說:“這瓶酒就送給毛利先生了,算是酒店的一點心意。”
“真的?!”毛利小五郎差點把酒杯捏碎,“太感謝了!阿爾芒經理呢?我要跟他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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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夜一看著他興奮得像個孩子,突然覺得這0.5的股份,值了。
晚上的品鑒會在酒窖的休息室舉行,隻有五六個客人,都是酒店的老股東。毛利小五郎抱著那瓶瑪歌,逢人就炫耀:“這是酒店送我的30年陳釀的瑪歌!”有人懂酒,和他聊得不亦樂乎;有人不懂,就笑著聽他說,氣氛格外熱鬨。
小蘭和柯南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喝著無酒精的果汁。小蘭看著爸爸眉飛色舞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早知道他這麼喜歡,就該多帶幾個空酒瓶來裝酒。”
“沒關係,”工藤夜一走過來說,“阿爾芒說可以幫我們托運,不限數量。”他手裡拿著個小本子,上麵記著剛才和一位紅酒收藏家的對話,“剛才那位老先生說,1990年是波爾多百年一遇的好年份,雨水和光照都恰到好處,所以釀出的酒格外醇厚。他還說,這瓶瑪歌要是拿到拍賣會上,至少能拍出五萬歐元。”
“五萬歐元?!”小蘭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那不是相當於五百萬日元嗎?爸爸知道了肯定會暈過去。”
柯南在一旁偷笑,心想毛利大叔現在大概滿腦子都是“今晚要喝幾杯”,根本沒空管這酒值多少錢。他看向灰原,發現她正站在酒窖的陳列架前,仰頭看著一排排標簽泛黃的酒瓶。那些酒瓶高矮不一,標簽上的文字大多是法語,有些已經模糊不清,但在昏暗的燈光下,卻像藏著無數故事。
“這裡的酒,年份最久的是哪一瓶?”灰原突然開口問讓呂克,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
讓呂克走到她身邊,指著最上層的一個深色酒瓶:“那是1870年的拉菲,是酒店剛建成時,奧爾良公爵存放的私人藏品。據說當年普法戰爭期間,為了保護這瓶酒,公爵的管家把它埋在花園裡,直到戰爭結束才挖出來。”
灰原的目光在那瓶酒上停留了很久,仿佛能透過玻璃看到一百多年前的動蕩歲月。她輕聲說:“能在戰爭中幸存下來,也算幸運。”
柯南看著她的側臉,突然覺得灰原的過去,或許比這些陳年紅酒更複雜,也更沉重。
品鑒會結束時,毛利小五郎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走路都打晃了,嘴裡還在念叨:“再來一杯……就一杯……”工藤夜一和柯南一左一右架著他,才勉強把他弄回房間。
“真是的,喝這麼多。”小蘭無奈地拿出醒酒湯,給毛利小五郎灌了下去。看著爸爸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她忍不住搖搖頭,眼裡卻滿是溫柔。
窗外的埃菲爾鐵塔突然亮起了閃爍的燈光,像無數顆星星墜落在鋼鐵的骨架上。小蘭拉著大家跑到陽台,晚風帶著塞納河的濕潤氣息吹來,讓人神清氣爽。
“好美啊!”小蘭拿出手機,拍了張全家福。照片裡,毛利大叔睡得一臉憨態,柯南和灰原站在中間,夜一則靠在欄杆上,遠處的鐵塔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明天去埃菲爾鐵塔上麵看看吧,”工藤夜一說,“酒店給了vip通道的票,可以直接上頂層。”
“真的嗎?太好了!”小蘭興奮地跳了起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回到房間時,柯南發現灰原正坐在窗邊,手裡拿著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麵裝著一點土壤。“這是從酒窖門口的花壇裡取的,”她看到柯南疑惑的眼神,解釋道,“裡麵有鈴蘭的種子,帶回東京試試能不能種活。”
柯南看著那瓶土壤,突然想起白天在機場看到的櫻花。東京的櫻花和巴黎的鈴蘭,雖然隔著千山萬水,卻同樣能在土壤裡紮根生長。他輕輕笑了笑:“阿笠博士的院子裡有空地,到時候我們一起種。”
灰原的嘴角微微上揚,像被月光吻過的湖麵,泛起淺淺的漣漪。
第二天清晨,工藤夜一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到毛利小五郎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那瓶30年的瑪歌。“夜一!走,我們再去酒窖看看,昨天那個讓呂克說還有1982年的拉菲,我得去嘗嘗!”
“大叔,現在才七點,酒窖還沒開門呢。”工藤夜一揉著眼睛,無奈地說。
“那我們去吃早餐!”毛利小五郎拉著他就往餐廳跑,“我聽說法式早餐有可麗餅,配著我的瑪歌肯定好吃!”
餐廳裡彌漫著黃油和咖啡的香氣。小蘭已經坐在窗邊,麵前擺著一杯熱可可,正看著窗外的塞納河發呆。看到他們進來,她笑著招手:“快來!這裡的可麗餅超好吃,還可以加草莓和巧克力醬。”
毛利小五郎果然點了一份可麗餅,還真的拿出那瓶瑪歌,想往杯子裡倒。“爸爸!”小蘭連忙攔住他,“早上不能喝酒!”
“就一點點,助助興嘛。”毛利小五郎委屈地說,像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
最後,那瓶瑪歌被工藤夜一收了起來,說“等晚上回房間再喝”,毛利大叔這才乖乖吃起了可麗餅。
吃完早餐,皮埃爾已經把車停在門口。今天的第一站是埃菲爾鐵塔。車子行駛在清晨的巴黎街頭,空氣裡飄著麵包店剛出爐的羊角麵包香味。毛利小五郎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心情格外好,大概還在惦記著晚上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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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菲爾鐵塔下已經有不少遊客,但他們憑著vip票,直接走了快速通道。電梯緩緩上升時,柯南看著窗外的巴黎一點點變小,像展開的地圖。小蘭興奮地拿著手機拍照,嘴裡不停驚歎:“從這裡看下去,巴黎像個童話小鎮!”
到了頂層,風突然變大了。毛利小五郎扶著帽子,指著遠處的凱旋門:“看!那就是凱旋門!拿破侖打仗回來就在那裡閱兵!”他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對巴黎的曆史了如指掌,其實都是昨晚在酒窖聽那個紅酒收藏家說的。
工藤夜一走到欄杆邊,拿出手機給工藤優作發了張照片:“在埃菲爾鐵塔頂層,替你看了巴黎全景。”沒過多久,收到回複:“替我嘗嘗30年的瑪歌,記得拍視頻。”
他忍不住笑了笑,轉頭看到柯南正拿著阿笠博士做的微型相機,對著鐵塔的鋼鐵結構拍照。“你拍這個乾嘛?”
“你看這結構,”柯南指著那些交錯的鋼梁,“每個節點都有精確的角度,一百年前能造出這麼宏偉的建築,太厲害了。”他的眼神裡閃爍著對工程學的好奇,像極了工藤優作年輕時的樣子。
灰原則靠在另一邊的欄杆上,看著遠處的塞納河。陽光灑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她想起小時候跟著組織來巴黎,也曾遠遠看過埃菲爾鐵塔,隻是那時覺得它冰冷又陌生,像個巨大的鋼鐵怪物。而現在,站在塔頂,感受著風的擁抱,看著腳下生機勃勃的城市,突然覺得這鐵塔也有了溫度。
從埃菲爾鐵塔下來,他們去了塞納河遊船。遊船的甲板上放著白色的躺椅,遊客們悠閒地曬著太陽。毛利小五郎果然拿出那瓶瑪歌,就著船上的堅果,慢慢品嘗。“嗯,這酒配著河風喝,味道更不一樣了,有股淡淡的花香。”
“那是因為塞納河兩岸種了很多玫瑰,”工藤夜一笑著說,“花香被風吹到船上,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了。”
小蘭和柯南坐在遮陽傘下,分享著一盒馬卡龍。粉色的馬卡龍甜得恰到好處,帶著點杏仁的香氣。“夜一說,下午帶我們去香榭麗舍大街,那裡有很多香水店。”小蘭咬了一口馬卡龍,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給園子帶瓶香水,她肯定會喜歡。”
柯南看著她開心的樣子,突然覺得這趟旅行真的很值得。沒有案件,沒有黑衣組織,隻有陽光、美食和身邊的人,像普通的假期一樣,簡單又溫暖。
遊船靠岸後,他們沿著香榭麗舍大街漫步。街道兩旁的梧桐樹像綠色的隧道,樹下是琳琅滿目的店鋪。毛利小五郎被一家男裝店吸引,非要進去試試法國的西裝。小蘭和灰原則走進了一家香水店,裡麵擺滿了精致的香水瓶,像小小的藝術品。
“這款香水叫‘左岸的風’,”店員熱情地介紹,“是我們專門為皇家左岸酒店調製的,裡麵有鈴蘭和玫瑰的味道,很適合這位小姐。”她指著小蘭,遞過一個試用裝。
小蘭噴了一點在手腕上,輕輕一聞,眼睛亮了起來:“好香啊,像春天的味道。”
灰原則拿起一瓶深藍色的香水,瓶身上刻著埃菲爾鐵塔的圖案。“這款是‘午夜巴黎’,木質調的,很特彆。”店員說。
灰原對著瓶口聞了聞,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這味道和她小時候在巴黎住的酒店走廊裡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那是一種沉穩又神秘的香氣,像藏在夜色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