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穿過帝丹小學的玻璃窗,在一年級b班的課桌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放學鈴聲剛落,孩子們的喧鬨聲便像潮水般湧滿走廊,隻有灰原哀的座位始終空著。工藤夜一站在教室後門,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門框上的刻痕——那是他上周和柯南打賭輸了後刻下的記號,此刻卻莫名覺得刺眼。
“夜一,走啦!元太說街角新開的鯛魚燒買一送一!”步美背著粉色書包跑過來,發繩上的櫻桃吊墜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灰原今天沒來,會不會是生病了?”
“可能吧。”工藤夜一的目光掠過灰原的課桌,她的數學課本攤在桌麵上,頁角夾著一支銀色書簽,正是他上個月在圖書館幫她找到的那支。他記得灰原說過,這支書簽是姐姐宮野明美送的遺物,平時從不離身。
光彥推了推眼鏡,從書包裡掏出筆記本:“我下午問過老師,老師說灰原中午就請了假,好像是家裡有點事。”
“家裡有事?”柯南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鏡片後的眼神帶著一絲凝重,“她早上還跟我說,下午要去實驗室拿阿笠博士新做的解毒劑樣本。”
工藤夜一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灰原從不輕易請假,更不會在重要的實驗節點缺席。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屏幕漆黑一片——早上出門時忘充電了,現在徹底關機。
“我去趟辦公室借電話,”工藤夜一轉身往走廊儘頭走,“你們先去買鯛魚燒,我隨後就到。”
剛走到教師辦公室門口,走廊拐角的公用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在空蕩的走廊裡格外刺耳。工藤夜一頓住腳步,猶豫了兩秒,還是走了過去。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個像砂紙摩擦金屬般的聲音,每個字都淬著寒意:“工藤夜一?”
工藤夜一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聽筒,指節泛白:“琴酒。”
“看來你還記得我。”琴酒的笑聲低沉而危險,像毒蛇吐信,“彆來無恙?哦,忘了告訴你,你的小同伴現在在我這兒。”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夾雜著一聲極輕的悶哼,像是被捂住嘴的掙紮。工藤夜一的心臟驟然縮緊,血液仿佛瞬間衝上頭頂:“灰原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彆緊張,雪莉還活著。”琴酒刻意加重了“雪莉”兩個字,語氣裡的戲謔像針一樣紮人,“晚上八點,帶齊我們要的東西,來西郊的‘湯之花’露天浴池。記住,一個人來。少一根頭發,或者多一張不該出現的臉,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你們要什麼?”工藤夜一的聲音抑製不住地發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
“去年羽田機場那批‘銀色子彈’,”琴酒輕笑一聲,“彆跟我耍花樣,我們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就在你左腳的運動鞋裡,鞋墊下麵。”
電話“哢噠”一聲被掛斷,聽筒裡隻剩下忙音。工藤夜一猛地掛斷電話,蹲下身脫下左腳的運動鞋,果然在鞋墊下摸到一個米粒大小的硬物,表麵還沾著細密的針孔——是最新款的微型追蹤器,不僅能定位,還能錄音。
“可惡!”他狠狠將追蹤器捏碎在掌心,塑料外殼的碎片嵌進皮膚,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走廊儘頭傳來柯南的聲音:“夜一,怎麼了?”
工藤夜一抬頭,看到柯南和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都站在不遠處,步美手裡還捧著兩盒鯛魚燒,顯然是擔心他才折返回來。
“琴酒抓走了灰原,”工藤夜一迅速起身,聲音低沉而急促,“晚上八點,西郊湯之花浴池,要去年截獲的那批神經毒素。”
“神經毒素?”柯南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批東西不是早就被警視廳封存了嗎?”
“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換成了假的。”工藤夜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我早有準備。”
他轉身往校門口跑,邊跑邊說:“柯南,你立刻聯係目暮警官,讓他帶特警隊去湯之花附近待命,但不要靠近,等我信號再行動。記住,一定要保密,不能讓琴酒察覺。”
“那你怎麼辦?”步美追上來,眼裡含著淚,“太危險了!”
“我沒事。”工藤夜一摸了摸步美的頭,笑容裡帶著安撫,“你們先回阿笠博士家,照顧好博士,彆讓他擔心。”
柯南拉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我可以幫忙。”
“不用,”工藤夜一搖頭,眼神堅定,“人多了反而麻煩。你按我說的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紐扣大小的通訊器,塞進柯南手裡,“這是阿笠博士做的微型對講機,頻率調好了,有事我會聯係你。”
夕陽西沉時,西郊的“湯之花”浴池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裡。這座有著百年曆史的露天浴池藏在竹林深處,木質的招牌早已褪色,門口掛著的紅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晃,將斑駁的光影投在布滿青苔的石板路上。
工藤夜一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衫,背著一個半人高的黑色金屬箱,站在浴池門口。箱子裡裝的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假神經毒素,底部藏著三個微型炸彈——一個是煙霧彈,一個是閃光彈,還有一個是真正的高爆彈,引爆器被他縫在了袖口內側。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濃重的硫磺味混雜著黴味撲麵而來,庭院裡空無一人,隻有石板路上的積水倒映著燈籠的紅光,像一灘灘凝固的血。
正對著門口的木屋亮著燈,窗紙上映出一個高大的人影,手裡似乎把玩著什麼東西。左側的回廊陰影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出來,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劃到下巴的疤痕,左手戴著黑色皮手套,右手握著一把格洛克手槍。
“來了?”疤痕男的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鐵片,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的蛇形紋身——那是黑衣組織底層成員的標誌,“東西帶來了?”
工藤夜一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疤痕男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先對個暗號吧。”他伸出三根手指,“‘黑夜給了我們眼睛’。”
“‘我們卻用它尋找光明’。”工藤夜一的聲音沒有起伏。這是他上個月從一個被捕的組織成員口中審出來的暗號,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疤痕男點點頭,側身讓出通往內院的門:“老板在裡麵等你。把箱子給我。”
“我要先見人。”工藤夜一後退半步,將箱子抱得更緊,“確認灰原沒事,我再給你東西。”
“你沒資格談條件。”疤痕男突然將槍口指向工藤夜一的眉心,“放聰明點,小鬼。組織的耐心有限。”
工藤夜一的眼神驟然變冷。在槍口觸及皮膚的前一秒,他猛地側身,右手如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疤痕男持槍的手腕,左手同時按住對方的肘關節。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疤痕男的肘關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手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沒等對方慘叫出聲,工藤夜一的膝蓋已經狠狠頂在他的肋骨上,伴隨著骨裂的悶響,疤痕男像個破麻袋一樣倒在地上,蜷縮著抽搐。
“現在,我有資格了嗎?”工藤夜一抬腳踩住他的後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泥水裡掙紮。
木屋的門被推開,琴酒站在門口,黑色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身後的陰影裡,伏特加押著灰原哀走了出來——灰原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上貼著黑色膠帶,白色的連衣裙上沾著泥汙,原本一絲不苟的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但那雙灰色的眼睛依舊銳利,看到工藤夜一時,瞳孔驟然收縮。
“身手不錯。”琴酒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難怪能從伏特加手裡搶走‘銀色子彈’。”他示意伏特加將灰原往前推了兩步,“人你看到了,東西可以給我了。”
工藤夜一的目光落在灰原手腕上的紅痕上,那是被麻繩勒出來的,邊緣已經發紫。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聲音平靜得可怕:“解開她的繩子。”
“一手交人,一手交貨。”琴酒從懷裡掏出另一把沙漠之鷹,槍口直指灰原的太陽穴,“彆逼我扣下扳機。”
工藤夜一緩緩放下箱子,踢到琴酒麵前:“檢查吧。”
伏特加上前,粗暴地扯掉灰原嘴上的膠帶,又解開她手腕上的繩子。灰原踉蹌了一下,立刻朝工藤夜一的方向跑了兩步,卻被琴酒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
“打開看看。”工藤夜一盯著琴酒的眼睛,“彆讓我覺得,你們組織的人連驗貨都不會。”
琴酒朝伏特加使了個眼色。伏特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開箱扣。當箱子被掀開的瞬間,他倒吸一口涼氣——箱子裡整齊地碼著十二支藍色的試管,管壁上印著黑色的骷髏標誌,正是組織夢寐以求的神經毒素“銀色子彈”。
“看來你很識相。”琴酒的目光從試管上移開,重新落到工藤夜一身上,“可惜,你今天還是要死在這裡。”他突然舉起沙漠之鷹,指向工藤夜一的胸口,“你以為我們隻安排了伏特加?”
話音未落,兩側屋頂突然傳來“砰砰”兩聲槍響,子彈擦著工藤夜一的耳邊飛過,打在身後的木柱上,濺起一片木屑。工藤夜一迅速矮身,同時伸手抓住灰原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身後,低聲道:“蹲下!”
就在琴酒以為勝券在握,伸手去拿箱子的瞬間,工藤夜一按下了袖口的引爆器。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黑色的箱子被炸得粉碎,藍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硫磺味。伏特加被氣浪掀飛出去,撞在木屋的柱子上暈了過去。琴酒下意識地捂住臉,等煙霧稍稍散去,才發現庭院裡空蕩蕩的,工藤夜一和灰原早已不見蹤影。
“廢物!”琴酒一腳踹開昏迷的伏特加,從腰間拔出另一把槍,“給我找!”
而此時,工藤夜一正拉著灰原躲在浴池的更衣室裡。這裡的木質隔間已經腐朽,門板上布滿了裂紋,剛好能透過縫隙觀察外麵的動靜。
“你沒事吧?”工藤夜一檢查著灰原的手腕,紅痕深得嚇人,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貼在最嚴重的地方。
灰原搖搖頭,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他們中午在實驗室門口堵了我……貝爾摩德也在,她化妝成了保潔阿姨。”她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這是博士新做的解毒劑,我藏在書簽夾層裡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工藤夜一接過盒子,入手冰涼。他打開看了一眼,裡麵裝著三管透明液體,標簽上寫著“aptx4869解毒劑試驗品3號”。
“做得好。”他揉了揉灰原的頭發,動作難得溫柔,“你待在這裡彆動,我去解決外麵的麻煩。”
“小心。”灰原抓住他的衣角,灰色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明顯的擔憂,“屋頂有狙擊手,至少三個。我聽到他們在對講機裡說的。”
工藤夜一笑了笑,從背包裡掏出一把折疊弩和幾支麻醉針:“放心,我早有準備。”他指了指隔間角落的通風管道,“如果聽到槍聲靠近,就從這裡爬出去,一直往前能通到後山。”
灰原點點頭,鬆開了手。工藤夜一輕輕推開隔間門,像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庭院裡,琴酒正對著對講機咆哮:“給我把每個角落都搜一遍!找不到人,你們都給我切腹謝罪!”
屋頂上傳來狙擊手的回應:“老大,東側更衣室有動靜!”
工藤夜一迅速矮身,躲到堆放柴火的棚子後麵。他從背包裡掏出幾塊木板和一卷麻繩,動作麻利地搭了個簡易掩體,又用麻繩在屋簷下設置了觸發式陷阱——隻要有人踩上去,就會拉動藏在暗處的銅鈴。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從掩體後探身,折疊弩對準左側屋頂的狙擊手就是一箭。麻醉針帶著風聲破空而去,精準地射中了狙擊手的頸動脈。那人悶哼一聲,手裡的狙擊槍“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在那邊!”右側屋頂的狙擊手發現了他,子彈“嗖嗖”地打在柴火堆上,濺起一片火星。
工藤夜一迅速縮回身,同時按下了另一個引爆器。藏在右側屋頂的煙霧彈瞬間炸開,白色的煙霧籠罩了整個屋頂,狙擊手的視野被完全阻斷。
趁著這個機會,他像獵豹一樣衝了出去,腳下猛地一蹬,借力躍上兩米高的窗台,手裡的閃光彈拉開保險,朝著煙霧彌漫的方向扔了過去。
“砰!”
刺眼的白光閃過,伴隨著狙擊手的慘叫。工藤夜一翻身跳上屋頂,動作快如閃電,沒等對方從眩暈中回過神,一記手刀已經劈在他的後頸。狙擊手軟軟地倒了下去,滾落到屋簷下。
還剩最後一個。工藤夜一趴在屋頂的瓦片上,借著月光觀察四周。西側的鬆樹冠裡隱約有金屬反光,是狙擊槍的瞄準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網球大小的無人機,這是阿笠博士新做的偵查型號,能模擬人聲。
他操控著無人機飛到鬆樹上方,按下了錄音播放鍵——裡麵是剛才疤痕男的慘叫聲。樹冠裡的狙擊手果然中計,下意識地抬槍瞄準無人機。就在這一瞬間,工藤夜一已經鎖定了他的位置,折疊弩射出的麻醉針正中他的手腕。
“搞定。”工藤夜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在為他剛剛完成的任務計數。從開始到結束,不多不少,剛好二十五分鐘。
這二十五分鐘裡,工藤夜一全神貫注,沒有絲毫的分心。他的動作迅速而精準,每一個步驟都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排練。
終於,在最後一刻,他成功地完成了任務,沒有留下任何瑕疵。
就在這時,庭院裡傳來琴酒的怒吼:“廢物!一群廢物!”
工藤夜一低頭看去,隻見琴酒正揪著剛醒過來的伏特加的衣領,臉色猙獰得像要吃人。“去把雪莉找出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伏特加連滾帶爬地衝進更衣室區域。工藤夜一皺了皺眉,從屋頂一躍而下,落在琴酒身後三米處。
“找我嗎?”
琴酒猛地轉身,沙漠之鷹直指工藤夜一的胸口:“你居然還敢出來!”
“灰原不在這裡。”工藤夜一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有什麼衝我來。”
“好啊。”琴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去年在碼頭讓你跑了,今天我要讓你碎屍萬段!”他突然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朝工藤夜一飛來。
工藤夜一早有準備,側身躲過子彈,同時腳下發力,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向琴酒。他記得服部平藏教過的近身格鬥技巧——對付持槍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貼近距離,讓對方的武器失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