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霧中的邀約
敷島福島村的海霧總是帶著股鹹腥氣,像未乾的海鹽糊在人臉上。毛利小五郎站在碼頭的木板上,看著腳下渾濁的海水拍打著礁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說柯南,這破地方到底有什麼好演講的?”他扯了扯被海風灌得鼓鼓囊囊的西裝外套,“村長三上那老頭在電話裡神神秘秘的,說什麼‘隻有名偵探才能解開的謎題’,我看就是想騙我來給村子撐場麵。”
柯南抱著滑板跟在後麵,小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在盤算。三上村長的邀請函上印著艘老式蒸汽船的圖案,船身上寫著“龍神號”——七年前那艘載著十億日元黃金消失在風暴裡的運金船。這絕非巧合。
“爸爸,村長不是說村裡最近不太平嗎?總有人看到海軍幽靈在海邊徘徊。”小蘭拎著行李箱,頭發被風吹得亂蓬蓬的,“說不定真的需要爸爸幫忙呢。”
“幽靈?”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那正好!讓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來揭穿這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他們跟著舉著“歡迎毛利偵探”木牌的村長助理夏木往村裡走。夏木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副黑框眼鏡,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像刀刻的,左手總是下意識地摸著腰間——那裡鼓鼓囊囊的,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毛利先生能來真是太好了。”夏木的聲音很溫和,卻透著股說不出的緊繃,“我們村這些年全靠‘龍神號’的傳說吸引遊客,可最近……唉,海軍幽靈的事鬨得人心惶惶,連旅行社的上原小姐都快撐不下去了。”
柯南注意到,夏木說“上原小姐”時,喉結動了動,像是在吞咽什麼難言之隱。
村子比想象中更蕭條。低矮的木屋沿著海岸線排開,很多屋頂都長了青苔,掛在門口的漁網爛得能透光。幾個穿著膠鞋的老人坐在石階上,眼神渾濁地盯著他們,像在看一群不速之客。
“那就是龍神號的模型。”小蘭指著村中心廣場上的船模,聲音裡帶著驚歎。那艘船模做得格外精致,黃銅的欄杆在霧中閃著冷光,船帆上繡著條張牙舞爪的龍,龍睛用紅漆點著,遠遠看去像兩團跳動的火焰。
“七年前就是它,載著十億日元的黃金消失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插了進來。柯南轉頭,看到個穿著藍色水手服的女孩,梳著兩條麻花辮,辮子梢係著紅繩。她手裡捧著個貝殼做的風鈴,風一吹,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我叫鈴,是村裡的向導。”女孩笑著說,眼睛彎成了月牙,“我爺爺是龍神號的大副,他也跟著船一起失蹤了。”
柯南注意到,鈴說“失蹤”時,手指緊緊攥著風鈴,貝殼的邊緣在她掌心硌出了紅痕。
二、演講台上的襲擊
演講設在村禮堂,說是禮堂,其實就是個蓋著鐵皮頂的倉庫。裡麵擺著幾十把吱呀作響的木椅,牆上貼著泛黃的海報,上麵印著“龍神號黃金之謎”幾個大字,旁邊畫著個戴著海軍帽的幽靈,眼睛是兩個黑洞。
三上村長是個乾瘦的老頭,穿著件不合身的和服,領口彆著枚船錨形狀的徽章。他握著毛利小五郎的手,笑得滿臉褶子:“毛利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們村啊!那十億黃金要是能找回來,福島村就能活過來了!”
“黃金?”毛利小五郎眼睛瞪得像銅鈴,“村長,您邀請函上可沒說有黃金啊!”
“這不是怕嚇著您嘛。”三上搓著手,眼神閃爍,“其實……海軍幽靈的傳說,就是從有人說看到龍神號的幽靈船開始的。有人說,那些黃金被藏在島上的某個地方,是海軍的鬼魂在看守……”
柯南在人群裡掃視。旅行社的上原是個穿紅色風衣的女人,塗著鮮紅的口紅,正拿著相機對著毛利小五郎拍,嘴角卻撇著,像是在嘲笑什麼。她身邊站著個高個子男人,穿著件黑色夾克,是燈塔守衛濱田,他臉色陰沉,時不時往門口瞟,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還有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是村裡的醫生木下,他戴著口罩,隻露出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正低頭給一個咳嗽的老太太遞藥。
“各位鄉親!”毛利小五郎站上臨時搭的講台,清了清嗓子,“關於那個什麼海軍幽靈,我毛利小五郎可以肯定——”
他的話沒說完,禮堂後麵突然“砰”地一聲炸響,濃煙像蘑菇雲一樣冒了起來。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尖叫聲、哭喊聲混在一起,像被捅了的馬蜂窩。
“著火了!”有人喊。
濃煙裡,一個黑影舉著根燃燒的木棍朝講台衝來,木棍上的火星掉在地上,點燃了鋪在地上的乾草。
“毛利先生,小心!”小蘭尖叫著想去拉他,卻被混亂的人群擠得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從人群裡竄了出來。工藤夜一抱著個紅色的滅火器,動作利落地拔掉保險栓,對著黑影按下開關。白色的泡沫“噗”地噴了出去,正好糊在黑影臉上。
灰原哀則抓起旁邊的水桶,劈頭蓋臉地朝燃燒的乾草潑過去。水花濺在火星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濃煙漸漸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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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毛利小五郎被煙嗆得直咳嗽,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才反應過來自己剛逃過一劫,“是誰乾的?!”
黑影早就趁亂跑了,隻在地上留下一隻燒了一半的海軍帽,帽簷上繡著個“海”字。
夜一撿起那頂帽子,皺眉聞了聞:“有煤油味,是人為縱火。”
灰原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地上的泡沫,放在鼻尖嗅了嗅:“滅火器是滿的,但噴嘴被人動過手腳,隻能噴出少量泡沫,更像是在製造混亂。”
柯南看著那頂焦黑的海軍帽,又看了看人群裡臉色各異的幾個人——夏木在安撫村民,眼鏡片反射著詭異的光;上原舉著相機不停拍攝,嘴角帶著絲詭異的笑;木下在給被煙嗆到的人遞水,口罩遮住了半張臉;濱田則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這場襲擊,更像是個警告。
三、武士盔甲的追擊
晚上的漁村格外安靜,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有人在遠處哭。毛利小五郎喝了半瓶清酒,睡得像頭死豬,呼嚕聲震得榻榻米都在顫。
柯南躺在旁邊的地板上,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翻看著從村長家借來的舊報紙。七年前的報道上,龍神號的船長是個叫田中次郎的男人,據說他和三上村長是老相識。報紙上還有張船員合照,鈴的爺爺站在最左邊,笑得露出兩顆金牙。
突然,“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用重物砸門。柯南猛地坐起來,看到門縫裡透進一道搖曳的火光。
“誰?”他壓低聲音問。
門外沒有回應,隻有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臟上。接著,門被猛地撞開,一個穿著黑色武士盔甲的人影站在門口,頭盔的縫隙裡透出兩點紅光,手裡舉著把長刀,刀身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哇啊!”毛利小五郎被驚醒,酒意瞬間醒了大半,“什、什麼東西?!”
武士盔甲沒說話,隻是舉起長刀朝他砍來。毛利小五郎連滾帶爬地躲開,長刀“哐當”一聲劈在榻榻米上,劈出個大口子。
“柯南,快跑!”毛利大喊著,抓起旁邊的坐墊朝盔甲扔去。
柯南趁機從窗戶跳了出去,落在後院的泥地上。他回頭看,隻見武士盔甲追著毛利小五郎衝出了門,兩人一前一後地跑向海邊。
毛利小五郎雖然平時不靠譜,跑起來倒是不慢。他借著酒勁,跌跌撞撞地翻過矮牆,朝著燈塔的方向跑。武士盔甲在後麵緊追不舍,盔甲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像催命的鼓點。
柯南跟在後麵,心裡越來越沉。這盔甲的步伐雖然沉重,卻異常穩健,顯然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而且他注意到,盔甲的左手手腕處有塊鏽跡,形狀像個月牙——和白天在濱田手腕上看到的疤痕一模一樣。
就在快到燈塔時,武士盔甲突然加快速度,猛地從側麵撞向毛利小五郎。毛利慘叫一聲,被撞得飛了出去,腦袋重重地磕在礁石上,瞬間暈了過去。
武士盔甲站在他麵前,舉起長刀,似乎要下殺手。柯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衝出去,卻看到盔甲突然轉身,朝著燈塔的方向跑了,很快消失在濃霧裡。
柯南趕緊跑到毛利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他剛想喊人,卻發現不遠處的燈塔陰影裡,躺著個黑影。
走近了才看清,是濱田。他趴在地上,背上插著把短刀,鮮血浸透了黑色夾克,在地上積成一灘,黏糊糊的像融化的巧克力。
更要命的是,濱田的右手邊,掉著一把和武士盔甲手裡那把一模一樣的長刀,刀柄上還沾著毛利小五郎的指紋——那是剛才毛利扔坐墊時不小心碰到的。
柯南的後背瞬間爬滿了冷汗。這是嫁禍,赤裸裸的嫁禍。
四、晨光下的審判
“毛利小五郎,你涉嫌殺害燈塔守衛濱田,現在依法逮捕你!”目暮警官的聲音在霧氣彌漫的海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身後的警員已經拿出了手銬,金屬的光澤在晨光裡閃著冷光。
毛利小五郎剛醒,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聽到這話瞬間炸了:“什麼?我殺人?目暮警官你搞錯了吧!是那個穿盔甲的幽靈襲擊我!”
“幽靈?”三上村長在一旁顫巍巍地說,“毛利先生,您彆開玩笑了。濱田死在您暈倒的地方,凶器上還有您的指紋……”
“就是!我看他就是想獨吞黃金,殺了知道秘密的濱田!”上原抱著胳膊,鮮紅的嘴唇撇著,“昨天演講時被人襲擊,說不定就是他自導自演的戲碼。”
夏木推了推眼鏡,低聲說:“目暮警官,濱田確實知道些龍神號的秘密,他爺爺以前是海軍,據說參與過黃金的運輸……”
柯南看著被警員圍住的毛利小五郎,又看了看周圍人各異的表情。木下醫生正在給濱田的屍體做初步檢查,他的手指在濱田的胳膊上停留了很久,那裡有幾道深紫色的痕跡,像是被繩子勒過。
“夜一,灰原,”柯南低聲說,“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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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和灰原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夜一故意撞了下旁邊的警員,趁著混亂把一個微型竊聽器塞進了夏木的口袋。灰原則假裝摔倒,趁機從濱田的夾克上沾了點東西,放進證物袋。
“叔叔,你彆急啊。”柯南跑到毛利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配合我一下。”
毛利小五郎雖然懵,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柯南找準機會,按下了手表型麻醉槍的按鈕。麻醉針射中毛利的脖子,他晃了晃,靠在燈塔的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各位,安靜一下!”柯南躲到一塊礁石後麵,用變聲蝴蝶結模仿毛利的聲音,“我知道凶手是誰了!但在那之前,我要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目暮警官,你可以檢查一下那把長刀。”柯南的聲音透過海風傳來,帶著股沉穩的力量,“刀柄上雖然有我的指紋,但刀身內側一定沒有!因為我根本沒碰過刀身!真正的凶手在嫁禍時,隻會注意到刀柄,不會在意刀身內側的痕跡!”
警員檢查後,果然彙報:“報告警官,刀身內側有少量鐵鏽和……皮膚組織,不是毛利先生的!”
“還有濱田的屍體。”柯南繼續說道,“木下醫生,你剛才是不是發現他胳膊上有捆綁和鞭打的痕跡?”
木下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痕跡很新,像是死前幾小時留下的。”
“這就對了!”柯南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濱田是被嚴刑拷打後才被殺害的!凶手的目的不是殺他,而是逼問他黃金的下落!如果我是凶手,直接殺了他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目暮警官皺起眉頭:“那凶手為什麼要嫁禍給你?”
“因為我是外來的偵探,把我當成替罪羊最方便。”柯南說,“而且凶手知道我在調查龍神號的事,想借此嚇跑我!可惜啊,他太小看我毛利小五郎了!”
人群裡一陣騷動。夏木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上原則不停地擺弄著相機,像是在掩飾什麼。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真正的凶手是誰!”柯南的聲音帶著股穿透力,“能穿上沉重的武士盔甲行動自如,說明凶手體格健壯;能輕易找到盔甲和長刀,說明他對村子很熟悉;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濱田藏著黃金的秘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符合這些條件的,隻有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那個一直沉默的燈塔守衛濱田的同事,木下醫生?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