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指尖剛觸到腰間黑石碎片,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便席卷而來。永夜黑域的土地在腳下扭曲變形,仿佛整個世界變成了活物蠕動的胃囊。
聯軍在黑域邊境稍作休整後,向著更深處推進。然而沒走多遠,物理規則的崩塌便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一名守林人戰士突然浮空而起,像羽毛般飄向血紅天際——重力在此地失去了方向。石影甩出骨鏈將人拽回地麵,卻發現隊伍前方的道路已扭曲成螺旋狀,幾步外的同伴身影時遠時近,仿佛隔著一層波動的水幕。
"時空結構在碎裂!"陳默將玄冰幽火凝聚於雙目,看到空氣中布滿蛛網般的時空裂痕。一些裂痕中閃過曆史片段:他看見玄師在歸墟入口回頭微笑,轉瞬又變成墨翁在詔獄受刑的慘象。這些時間碎片像毒刺般紮入意識,稍不留意就會讓人永久迷失在時間亂流中。
當隊伍試圖繞過一片蝕化灌木叢時,最可怕的異變發生了。地麵突然變成垂直的峭壁,而天空卻如巨石般壓向頭頂!幾名士兵慘叫著墜向"天空",在接觸血紅雲層時化作焦炭。陳默將黑石碎片狠狠砸向地麵,碎片迸發的共鳴暫時穩定了局部重力,但代價是碎片表麵多了道裂痕。
石影發現重力異常與地底脈衝式能量波動有關。他讓守林人戰士以特定韻律敲擊地麵,用聲波共振暫時平複能量潮汐。但這方法如同飲鴆止渴——每一次敲擊都讓蝕之力更深入戰士經脈,不少人指甲開始脫落,皮膚浮現蛛網狀黑紋。
在穿越一片水晶叢林時,陳默目睹了更詭異的景象:一棵水晶樹在眼前經曆從幼苗到枯死的完整生命周期,而這個過程僅持續三次心跳的時間。不遠處,一名年輕守林人突然衰老成耄耋老者,又退化成啼哭嬰兒。時間在這裡如同摔碎的鏡子,每個碎片都以不同流速奔流。
石影為救一名被困在時間循環裡的戰士,冒險將手伸進時間渦流。當他縮回手時,整條手臂布滿老年斑,指骨卻如嬰兒般纖細。"彆碰任何閃爍的東西!"他嘶啞警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延遲了十息才傳出——聲波在不同時間碎片間穿梭,造成了恐怖的錯位感。
更致命的是蝕之力對心智的侵蝕。戰士們開始出現認知錯亂:有人把同伴認作已故親人,有人對著虛空喃喃自語。陳默發現自己的記憶也在被篡改——他清晰記得石影穿的是玄色勁裝,轉眼卻成了墨綠戰袍。這種感知與現實的割裂,比物理危險更令人毛骨悚然。
當隊伍抵達一處相對穩定的黑曜石平台時,石影突然拔刀指向陳默:"你額頭的蝕紋何時出現的?"陳默摸向眉心,觸到一道凸起的灼熱紋路。通過刀身反光,他看見自己瞳孔深處泛著暗金光澤——那是蝕之力深度侵蝕的標誌。更可怕的是,他竟覺得這紋路無比親切,仿佛本該如此。
危機在穿越斷裂峽穀時達到頂峰。峽穀上方漂浮著無數時間氣泡,每個氣泡都禁錮著某個曆史瞬間。當聯軍踩著搖搖欲墜的石橋過穀時,橋麵突然崩塌。年輕守林人禹青腳下一滑,墜向穀底的時間亂流。
石影毫不猶豫飛撲抓住禹青手腕,自己卻暴露在最大的時間氣泡下。氣泡破碎的刹那,百年時光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當陳默用玄冰幽火將人拉回時,石影的烏發已成雪色,臉上刻滿歲月溝壑,最致命的是心脈處纏繞著蛛網般的蝕力黑絲——他為抵抗時間侵蝕過度動用蝕力,反遭其噬。
陳默將最後一絲玄冰幽火渡入石影心脈,暫時凍住蝕力蔓延。他凝視著懷中老人塌陷的眼窩,突然對黑域法則有了新認知:這裡的異常不是混亂,而是某種更高秩序的表現。蝕之力在重組時空規則,如同鍛打兵器的匠人重塑鐵胚。玄影閣不是在破壞世界,而是在鑄造新世界的雛形。
當夜,陳默在守夜時嘗試與蝕之力溝通。他放開身心讓蝕力流經經脈,劇痛中竟捕捉到一絲規律:重力紊亂總在蝕月升到特定角度時發生;時間碎片多出現在黑石礦脈密集處。這發現讓他毛骨悚然——永夜黑域竟是按照某種邪惡星圖精密構建的領域!
黎明時分,石影在短暫清醒時攥住陳默手腕,用氣聲透露守林人世代守護的秘密:"黑域...是活的...它在學習模仿我們的世界..."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地動山搖的巨響——一座山峰正緩緩站起,岩構成巨手拍向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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