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剛把最後一塊臘肉塞進陶罐,就聽見村口傳來馬蹄聲,不是一兩匹,是黑壓壓一片,踏得地麵咚咚響。
她探出頭,看見王知府騎著馬跑在最前麵,後麵跟著的官兵比上次多了十倍,手裡的刀在太陽底下閃著寒光,一看就來者不善。
“姑娘快跑!”李大爺拄著拐杖衝過來,臉都白了,“皇上知道你砸了國師的煉丹爐,龍顏大怒,派三皇子帶著禁軍來抓你了!”
“抓我?”夏天把陶罐蓋好,拍了拍手上的灰,“他為啥不自己來?是不是怕我拆他的龍椅?”
正說著,三皇子趙成煜已經帶著人衝到了院子門口,勒住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天,眼神裡滿是得意:“夏天,你可知罪?竟敢衝撞國師,毀壞聖物,還屢次對本王不敬,今日定要將你打入天牢,淩遲處死!”
“淩遲處死?”夏天撓撓頭,“是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嗎?那得多費刀啊。再說了,我又沒做錯事,為啥要處死我?”
“你還敢嘴硬!”趙承煜一揮馬鞭,“給我拿下!”
禁軍們訓練有素,立刻舉著盾牌圍上來,形成一個圈,慢慢收緊。
他們吃過上次的虧,不敢貿然上前,打算先用盾牌困住夏天。
夏天看著那密不透風的盾牌陣,突然笑了:“你們這是想跟我玩捉迷藏?”
她突然矮身,像泥鰍似的從兩個盾牌之間鑽了過去,沒等禁軍反應過來,已經衝到了馬隊旁邊。
她伸手抓住一匹馬的韁繩,使勁一拽,那馬吃痛,揚起前蹄嘶鳴起來,把上麵的騎兵甩了下去。
緊接著,她抓住馬腿,硬生生把這匹高頭大馬掀翻在地,正好砸在盾牌陣上,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我的娘!”王知府嚇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這丫頭的力氣到底是從哪來的?
夏天沒停,在馬隊裡左衝右突,抓住馬就往盾牌陣上扔,跟扔玩具似的。
轉眼間,二十多匹戰馬被她掀翻了一半,禁軍們的陣型徹底亂了,哭喊聲、驚叫聲混在一起。
趙成煜看得目瞪口呆,他帶來的可是禁軍裡最精銳的部隊,怎麼在這丫頭麵前跟紙糊的似的?
“彆打了彆打了!”他終於慫了,在馬上喊,“夏天,有話好好說,本王……本王帶你去見皇上,有什麼冤屈你跟皇上說去!”
夏天停下動作,拍了拍手上的灰:“見皇上?他在哪?是不是也想抓我?”
“不是不是,”趙成煜趕緊擺手,“皇上就是想問問你事情的經過,你隻要好好說,他不會為難你的。”
夏天想了想,覺得見見這個“皇上”也挺有意思,說不定還能問問他龍椅到底結不結實。
她點頭:“行,我跟你去。但你們得保證不抓我,還得管飯,我餓了。”
趙成煜:“……管!管飽!”
於是,一場劍拔弩張的抓捕行動,最後變成了夏天騎著一匹沒被掀翻的戰馬,跟著趙承煜浩浩蕩蕩往京城去。
村民們站在村口,看著她的背影,又擔心又覺得好笑——這姑娘,怕是要把京城也掀了。
一路無話,到了京城,夏天被直接帶進了皇宮。
她哪見過這麼氣派的地方,眼睛都不夠用了,東瞅瞅西看看,指著宮殿頂上的琉璃瓦問:“這瓦是甜的不?能吃嗎?”
旁邊的太監嚇得臉都綠了,趕緊低下頭假裝沒聽見。
趙成煜扶著額頭,覺得把這祖宗帶進宮就是個錯誤。
金鑾殿上,皇帝正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
旁邊站著幾個大臣,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下跪者何人?”皇帝的聲音透著威嚴。
夏天抬頭看了看龍椅,又看了看皇帝,沒動:“我叫夏天,為啥要跪你?”
“大膽!”旁邊的太監尖聲喊道,“見了皇上竟敢不跪,你想謀反嗎?”
“謀反?”夏天樂了,“我連你家皇上叫啥都不知道,反啥呀?再說了,膝蓋是用來走路的,不是用來隨便跪人的。”
皇帝被她氣笑了,這丫頭倒是膽大包天。
他打量著夏天,見她雖然穿著粗布衣裳,眼神卻清澈得很,不像是歹人,心裡的火氣消了點:“你就是砸了國師煉丹爐,還掀了三皇子馬車的夏天?”
“是我。”夏天點頭,“那國師用小孩煉丹,不是好人;你兒子搶民女,也不是好人。我為啥不能砸他們的東西?”
“你說國師用小孩煉丹?”皇帝皺起眉,他雖然信國師,但也知道那老道行事詭異,心裡早就有點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