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沙漠透著股清涼，夏天躺在綠洲的草地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飽嗝。
聖女阿依娜坐在她旁邊，手裡拿著片烤羊排，小口小口地啃著，眼睛裡的怯懦漸漸被好奇取代。
“夏天姐姐，你真的不怕風神嗎？”阿依娜問，聲音細細軟軟的。
“怕他乾啥？”夏天叼著根草莖，“他要是真厲害，早該下雨了，還等我吃了他的羊才下？我看他就是饞了，想蹭口肉吃。”
阿依娜被逗得笑出聲，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
這是她被選為聖女後，第一次笑得這麼輕鬆。
旁邊的絡腮胡——他叫巴圖，是樓蘭的護衛隊長——正指揮村民收拾祭壇的狼藉，時不時偷偷往這邊看，眼神複雜。
長老被雨水一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蹲在帳篷門口唉聲歎氣，再也不提獻祭的事了。
“對了，”夏天突然坐起來，“你們這沙漠裡，有沒有啥寶貝？比如亮晶晶的石頭，或者藏在沙子底下的好吃的？”
巴圖耳朵尖，接話道：“寶貝？倒是有傳說，說城西的黑風穀裡藏著樓蘭先王的寶藏，裡麵有好多金銀珠寶，還有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神泉。但那地方太危險，進去的人從來沒出來過。”
“長生不老？”夏天眼睛一亮，“能比烤全羊還香嗎？”
巴圖：“……不知道，沒人喝過。”
“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天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說不定還能找到點值錢的，換點辣椒麵。”
阿依娜拉了拉她的衣角：“彆去了吧，黑風穀裡有沙暴，還有吃人的沙蠍，很嚇人的。”
“沙蠍？”夏天更興奮了，“能吃不？油炸還是紅燒？”
巴圖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姑娘的關注點總是很奇怪。
但他心裡也對寶藏有點好奇，加上被夏天的力氣折服，鬼使神差地點了頭：“我跟你去！正好看看那傳說是不是真的！”
長老在旁邊聽見了，拐杖一頓：“胡鬨！黑風穀是禁地，誰也不準去！”
“老東西，你管得著嗎？”夏天瞪了他一眼，“昨天要不是我吃了那隻羊，你現在還在太陽底下跪著求雨呢。再說了，真有寶藏，拿出來給村民打口井、買些糧食不好嗎？總比埋在沙子裡發黴強。”
長老被懟得說不出話，眼睜睜看著夏天、巴圖和阿依娜——她非要跟著，說想看看外麵的世界——牽了兩匹駱駝，往城西的黑風穀走去。
黑風穀名副其實，剛靠近就覺得陰風陣陣，沙子被風吹得“嗚嗚”作響，像是有人在哭。
穀口立著塊歪歪扭扭的石碑，上麵刻著看不懂的符號，看著挺瘮人。
“要不……還是回去吧？”巴圖咽了口唾沫，握緊了腰間的彎刀。
夏天沒理他，牽著駱駝就往裡走。剛進穀，突然一陣狂風刮來，黃沙漫天，能見度瞬間降到不足三尺。
“蹲下！”夏天喊了一聲，把阿依娜護在懷裡，又拽著巴圖蹲下。
駱駝嚇得趴在地上，發出不安的嘶鳴。
沙暴來得快去得也快，等風停了，三人身上都蓋了層黃沙。
阿依娜拍著胸口喘氣，巴圖的臉都白了，隻有夏天跟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這風挺大，適合放風箏。”
往前走了沒多久，阿依娜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指著地上。
隻見沙地裡露出半截蠍尾，藍幽幽的，看著就有毒。
“沙蠍！”巴圖拔刀就砍。
夏天更快，伸手一抓，正好捏住蠍尾，把那隻巴掌大的沙蠍拎了起來。
沙蠍揮舞著鉗子，毒針“啪啪”地響，卻傷不到她分毫。
“這玩意兒看著挺凶。”夏天掂量著，“巴圖，你們這兒有油炸蠍子的做法不？”
巴圖：“……沒有，我們都怕它。”
“真可惜。”夏天隨手把沙蠍扔遠了，“走吧，找寶藏去。”
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洞口的沙子上，還有幾具散落的白骨，看著有些年頭了。
“應該就是這兒了。”巴圖拔出彎刀，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
山洞裡一股黴味，夏天從駱駝背上取下火把點燃，往裡照去。
隻見裡麵是條長長的通道，牆壁上刻著壁畫，畫的是樓蘭人放牧、祭祀的場景。
走到通道儘頭，豁然開朗，是個寬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擺著個石台，上麵放著個箱子，箱子周圍散落著些金銀器皿，顯然就是所謂的寶藏了。
“真有寶藏！”巴圖眼睛發亮，衝過去就想打開箱子。
“等等！”夏天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細線，“這線看著不對勁，彆碰。”
她撿起塊石頭扔過去，石頭剛碰到細線，石室頂上突然“嘩啦啦”落下一片流沙，瞬間把石台旁邊的地麵埋了半尺深。
“媽呀！”巴圖嚇出一身冷汗，“這是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