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凜冽寒風如刀割麵,清河縣仿若被大自然施了冰封咒,冷得連呼出的氣都能瞬間凝成白霧,好似一條條小蛇在空氣中蜿蜒。
演武場上,積雪被勤勞的鄉勇們掃成了兩排整齊的雪牆,像是給大地鑲上了銀邊。
可露出的土地,早已被嚴寒凍得如鐵般堅硬,鄉勇們的軍靴踩上去,“哢嚓”一聲,冰碴子碎裂開來,那聲音混著此起彼伏的呼喝聲,在這空蕩蕩的場子裡肆意打轉,仿佛是寒冬奏響的激昂戰歌。
趙虎,這位鐵血漢子,正帶著聯防軍熱火朝天地操練著。
他嗬出的白氣,與額頭上滾落的汗水交織在一起,在眉毛上凝成了晶瑩的霜花,遠遠看去,活脫脫一頭威風凜凜的白眉豹子。
隻見他猛地一揮馬鞭,狠狠抽在結凍的地麵上,“啪”的一聲脆響,驚得幾隻正在覓食的麻雀撲棱棱地飛起,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破了膽。
“都給我拿出吃奶的力氣來!”趙虎扯著嗓子大聲吼道,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開春蠻族就要來了,難不成你們打算靠這軟綿綿的招式去送死?”
鄉勇們聽了,齊聲呐喊,那聲音震得周圍的積雪都簌簌落下。
他們揮刀劈向木樁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仿佛要把心中的熱血和力量都傾注在這一刀之中。
新打造的長刀劈開木樁時,濺起的木渣混著冰粒,在晨光裡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弧線,帶著一股狠勁,仿佛在向這寒冷的冬天宣戰。
夏天站在高台上,目光敏銳地掃視著隊列。
突然,她發現隊列裡多了幾十張陌生麵孔——竟是蠻族青年。
為首的阿狼,手裡握著一把比彆人更長的長刀,劈砍的動作帶著草原人特有的悍勇,每一刀都像是要把木樁劈成齏粉,仿佛要將心中的豪情與力量都釋放出來。
“阿狼的進步最快。”趙虎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搓著凍得通紅的手,嗬出的白氣在胡子上結了層霜,活像個聖誕老人,“這小子天生就是打仗的料,昨天跟我比試,差點把我的刀挑飛了,就像那草原上的雄鷹,銳不可當!”
夏天微微點頭,目光堅定地指著場邊的汗血馬,那馬身上蓋著厚厚的氈布,像是一位身披戰甲的勇士。
“蕭將軍送的馬不能閒著,開春說不定真要靠他們當奇兵,就像暗夜裡的閃電,給敵人致命一擊!”
趙虎眼睛一亮,興奮得像個孩子:“我早就想試試騎兵對衝了!等雪化了就讓他們練,保證把蠻族的陣型學個十成十,到時候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就像兩撥惡狼互相撕咬,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正說著,一陣“噗嗤”聲傳來。
原來是蘇清婉裹著棉襖,提著食盒走了過來,她的棉鞋踩在雪上,發出輕柔的聲響。
盒蓋一打開,熱氣混著薑茶的辛辣味撲麵而來,仿佛給這寒冷的冬日帶來了一股暖流。
“快讓兄弟們喝點熱的,這天寒地凍的,彆凍出病來,開春還得靠你們呢。”蘇清婉溫柔地說道,那聲音如同春風拂麵。
鄉勇們歡呼著圍過來,捧著粗瓷碗一飲而儘,辣得直吐舌頭,臉上卻泛起了暖意,就像冬日裡的暖陽照在了身上。
阿狼接過碗時,蘇清婉特意多給了他一塊紅糖,笑著說道:“你娘說你總偷喝冷水,多喝點薑茶暖暖身子,彆凍壞了嗓子,不然以後怎麼喊殺呢?”
阿狼的耳朵一下子紅了,像兩顆熟透的紅棗。
他低頭猛灌薑茶,嗆得直咳嗽,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連演武場的寒氣都散了幾分,仿佛這笑聲把寒冷都趕跑了。
冬天的日子過得飛快,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轉眼就過去了。
除了練兵,百姓們大多貓在屋裡,要麼編草繩,手指在草繩間穿梭,仿佛在編織著生活的希望。
要麼織毛毯,毛線在手中翻飛,像是在跳著歡快的舞蹈。
要麼就著炭火聽說書先生講夏天他們打蠻族的故事。
說書先生那嘴皮子,就像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地說個不停,把夏天的長刀說得能斬落星辰,孩子們聽得眼睛發亮,像一群小星星在閃爍,纏著大人要木刀玩,仿佛自己也能成為像夏天那樣的英雄。
鐵器坊的爐火卻從沒停過,李鐵匠帶著人趕製箭簇和長矛,叮叮當當的聲響成了清河縣冬日裡最提神的調子,隔著半條街都能聽見,就像一首激昂的戰歌,鼓舞著人們的鬥誌。
這天下午,阿吉抱著賬本,臉色鐵青地衝進演武場,棉袍上沾著雪,像是一位從風雪中歸來的勇士。
他大聲喊道:“夏天姐,不好了!府城派來的稅吏到了!”
“來了多少人?”夏天放下手裡的望遠鏡——這可是蕭策托商隊帶的西洋玩意兒,銅管子亮晶晶的,能看清三裡外的動靜,就像一雙銳利的眼睛。
“就三個,可、可他們要的稅銀也太多了!”阿吉把賬本遞過來,手指點著上麵的數字,聲音都在抖,“鐵器稅、礦稅、商隊稅加起來,一共要五千兩!說是‘預征明年的’,這不明擺著搶錢嗎?咱們辛苦一年才攢下八千兩,這一下就刮走大半,開春拿什麼買糧草造兵器?就像從咱們嘴裡搶食吃,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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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一聽就炸了,馬鞭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仿佛要把這不滿都發泄出來。
“五千兩?他們怎麼不去搶!咱們鐵器坊的鐵都得是帶血的,憑什麼給這幫隻會動嘴的蛀蟲?就像把咱們的心血都喂給了白眼狼!”
“先去會會他們。”夏天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早料到稅吏會來,卻沒料到胃口這麼大,像是要把清河的骨頭都啃一遍,仿佛一群貪婪的餓狼。
縣署正堂,三個穿著錦袍的稅吏正翹著二郎腿喝茶,為首的是個三角眼,手指上戴著個碩大的玉扳指,綠得發假,就像一個綠色的怪物戴在手上。
看到夏天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眼前站著的不是清河主事人,隻是個端茶的丫頭,那傲慢的神情,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你就是夏天?”三角眼呷了口茶,茶沫子沾在嘴角也不擦,斜著眼瞥夏天,那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聽說你是清河縣的‘話事人’?行,那稅銀趕緊交了,爺還得去下家呢,彆耽誤功夫,就像催債的鬼魂一樣。”
“稅銀按規矩交,但五千兩太多了。”夏天在他對麵坐下,把賬本推過去,那動作從容不迫,“這是今年的收支明細,鐵器坊和商隊的利潤都在這兒,按規矩最多交兩千兩。”
三角眼根本不看賬本,手一揚把賬本掃到地上,茶杯往桌上一墩,那聲音就像一聲炸雷,“朝廷的章程就是我們說的算!北疆要打仗,國庫空虛,征你們點稅怎麼了?莫非你們想抗稅不成?就像一群不聽話的羔羊,敢違抗主人的命令?”
“我們不是抗稅,是按律納稅。”夏天彎腰撿起賬本,聲音沒高,卻帶著股硬氣,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清河縣剛遭過兵災,百姓們好不容易喘口氣,稅銀要是交得不合規矩,我沒法對他們交代,就像一個家長,不能讓孩子受委屈。”
三角眼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湊過來,一股脂粉氣飄過來,就像一隻花蝴蝶在飛舞。
“夏姑娘是個明白人,何必跟我們為難?這五千兩裡,有兩千是上交朝廷的,剩下的……是給兄弟們的辛苦費。你把錢交了,大家都好過;要是不交,我們回去稟明上峰,說清河縣勾結蠻族,私藏兵器,到時候可就不是五千兩能解決的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趙虎氣得拳頭都握緊了,指節發白,要不是夏天按住他,恐怕已經衝上去了,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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